如愿以偿拿到一个包子,还带着毛毛热。
王树很想一口直接啃下去,可这里这么多人,他还是要脸的。
“我现在就回去喂给我家大黄吃。”
扔下这句话,他匆匆忙忙离开。
有孩子羡慕:“王树家的狗命真好,能吃到这么好吃的包子。”
“是啊,咱们村上也就王树家的大黄养得又大又壮,都是吃好东西来的。”
扈兰深意一笑。
呵,大黄,小孩子才相信他的话。
她悄悄跟了上去。
李二狗朝周维使了个眼色,将剩下的包子往嘴里塞,拉着他跟上。
“干什么?”周维不解。
“我们去看看大黄怎么吃包子的呀。”
其他孩子听到这话同样好奇,顿时,学堂中空无一人。
刘夫子回来,挠了挠头。
就上了个茅厕,人怎么全不见了?
王树出了门,来到路口转角处,见四下无人,立即将包子往嘴里塞。
狠狠咬了一口,嚼了嚼,眼睛一亮。
果然比娘做的馒头要好吃很多,不止一点点!
又绵又软,还带着一股猪油和菜香。
吃了这口包子,早上喝的骨头熬粥都索然无味了。
就在他啃得最欢的时候,李二狗的声音突然从背后飘来。
“原来你还有个名字叫大黄啊,怎么和你们家狗的名字一样,哈哈哈……”
王树嚼着包子的动作一顿。
转过头去,后面七双眼睛紧紧盯着他。
他脸刷的一下子红了,一路延伸到了到了脖子根。
嘴里的包子吞下去不是,吐出来也不是,就这样含着。
“王树,你不是说你不吃穷人家的腌臜东西吗?”
“是啊,还说是喂狗的,居然骗人。”
……
扈兰一句话没说,那些孩子们就把王树说得恨不得打个地洞钻进去。
一度陷入僵局。
最后,王树终于崩溃了,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你们走开,给我走开,我再也不要理你们了!”
哭着的同时,嘴里包子屑直往外喷,眼泪鼻涕口水混在一起顺着下巴流下,拉得老长。
扈兰嫌弃地咦了一声。
“哭有什么用,哭是最怂包的做法,你要是想要得到大家的尊重,就得先学会怎么尊重人。”
王树嘴巴闭了闭,将口中剩下的包子嚼碎吞下,又打了个嗝,才哽咽道:“什么意思?”
“你要是想吃包子,大可以正大光明说出来,我们又不会笑话你。只不过,前提是你要对你之前的行为负责,给我家大孙子道歉。”
顿了顿又道,“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不管是家穷家富,都不应该浪费粮食,都不应该看不起粮食。可以不吃,但不能亵渎。你每天跟着夫子念圣贤书,连这点道理都不明白?”
后面一众看笑话的孩子惊呆了。
他们眼中满是崇拜。
周维他阿奶好有学问,说的话比刘夫子的还要有深度。
虽然他们有些没听懂。
周维也痴痴地望着扈兰的背影,仿佛能够在她的周身看到光芒。
“可是我娘说……”
“不管你娘说什么,都不一定是对的,你是个人,不是你们家养的大黄狗,要学会自己思考。哪些是对的哪些是错的,你自己要想明白。”
顿了顿,“你自己好好想想,你践踏别人的好意和尊严,是对的吗?”
王树怔怔地看着她。
良久,摇摇头:“不对。”
“那是不是该道歉?”
王树感觉自己拉不下脸,但又觉得扈兰说的有道理,他没法反驳。
在原地磨蹭许久,才用蚊子般的声音冲周维道:“对不起,我之前不该那样对你。”
周维没想到一直高傲看不起他们的王树真的道歉了,简直是不可思议。
弄得他也有些不好意思:“没关系,我不会放在心上的。”
扈兰满意地点点头,这孩子看来还有救。
“好了,大冷天的,别站在外头吹北风了,都进去吧。”
王树见扈兰果然没有再奚落他,心中的忐忑瞬间消失。
抹了抹鼻涕眼泪,跟着往学堂走去。
走到一半,听到扈兰回头道:“下次要再想吃包子,就告诉我,我可以卖你便宜一些,五文钱一个。”
王树:……
连着卖了几天的包子,整个周家都和打了鸡血一般沸腾。
“当家的,除去给娘的那部分,咱们这些日子已经挣了将近一百文钱了。”李慧娘十分兴奋。
周孟良也忍不住感叹:“日子是越过越有盼头了。”
房车上,扈兰数着手中的铜板,照这样下去,再过两个月,她就能够睡松软的床了。
离她最期待的冰箱又近了一小步,开心。
刘香和完面回到房间,看到扈兰在床上躺着,想再次提回镇上的事。
她觉得她的包子已经做得炉火纯青,不用再练习了。
触碰到扈兰的身体,她心中疑惑,为什么老夫人的身体永远这么热和,好像外边的寒气都无法左右她。
“老夫人,老夫人……”
扈兰的神识已经在房车上睡了过去,还睡得挺香。
过了两日,饭桌上,刘香鼓起勇气再次开口。
“老夫人,咱们到二老爷家已经大半个月了,您看这里就两间房,一直让他们一家三口挤着睡也不是个事。要不咱们……”
“你说得有道理。”扈兰郑重其事点了点头。
刘香咧嘴:“那我待会儿就去收拾包袱。”
扈兰看着她:“收拾包袱做什么?”
“不是要回镇上吗?”
“谁告诉你要回镇上了。”回到镇上,周孟良家的石磨就和她没有关系了,她得赖在这,等挣足了银子再走。
况且还有周维这个大孙子要培养。
“老夫人刚才还说我的话有道理……”刘香小声嘟囔。
“我的意思是几个人睡在一间房确实有点挤,咱们可以多建几间房。”
一直以来她都想要建个有火炕的房子,她有空调不怕冷,但其他人不一样,特别是两个孩子,真怕冻病了。
周孟良和李慧娘手中的筷子再次掉到了桌上。
这是什么意思,难道娘还打算在这里长住?
扈兰的想法没人敢违背,第二日起,周孟良卖完包子回来,就开始挖土和泥,做土坯。
刘香度日如年,很想回镇上。
许是心有灵犀,两天后,周孟成来接她了。
还没来得及高兴和诉苦,扈兰便冲了出来。
“孟成,你来得正好,你二弟一个人干活太慢,你来帮忙!”
刘香:……
周孟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