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完了五遍《约法三章》徐牧本以为这事儿就过去了，可陈骁这个记仇的根本不让他靠近。
徐牧心想就这么一点儿小破事儿就不依不饶，那以后还有他好日子过吗？
陈骁把枕头隔在中间，单手手扶着，认真研究着去年各个院校专业的分数，根本就不搭理他。
徐牧抓着枕头，刚要往里边凑凑，被陈骁伸腿挡住。
徐牧气恼：“你让我背我也背了，就别不依不饶了行吗？”
陈骁终于放下手里的书：“是王四宝和山姆救了你，外人面前我总的给足你面子，现在夜深人静，你可以好好反省了。”
徐牧要撒泼了，他往床上一倒：“你又是背，又是跪的花样还真不少，还有什么？尽管都使出来。”
陈骁也侧坐过来，拍着徐牧的脸：“小徐同学，别急呀，时间还长着呢，放心我不会手下留情的。”
徐牧顺势在床上打滚：“我不就是吃了那么一丢丢的醋吗？不至于吧。”
“一丢丢”陈骁比划着：“一丢丢就吼我、还摔门，那要是一坛子呢，还不得把房子点了。”
陈骁把枕头拿起来往徐牧滚成一团的怀里一揣：“地板、沙发、还有隔壁你三选一。”
徐牧放下枕头，嗖一下跨到陈骁身上，那动作叫一个顺畅麻利：“我不，我就在这儿睡，哪也不去。”
陈骁反抗，“你赶紧给我下来。”
“我不，”徐牧紧紧地勒住陈骁：“诶呀，我错了，我保证以后再也不瞎吃醋了，你就原谅我吧，好不好？”
“不好。”陈骁挣扎着，可徐牧的力气也不能小觑，陈骁挣扎了几下还是没有把徐牧这个狗皮膏药甩掉，索性不动了。
感觉陈骁不动，徐牧问：“原谅我了？”
“做梦。”
陈骁放弃抵抗后，手枕在脑后，昏黄的灯光下，映衬着陈骁俊朗帅气的脸庞，他眼睛微闭，浅璃的薄眼睫毛长长，手腕处手骨细长凸出，徐牧心想为什么长得帅的人哪哪都帅呢，不过最具诱惑的还是陈骁微翘的薄唇，此时徐牧的心里如波涛汹涌的大海翻滚着、翻滚着。
徐牧半天没有动静，陈骁很纳闷怎么闭上嘴了，陈骁睁开眼睛看见徐牧那双小丹凤桃花眼正盯着自己。
陈骁一惊：“靠，干嘛。”
“觊觎你的美色。”也不知是真的还是逗陈骁徐牧竟然真的咽了一下口水。
“滚，下去。”
*
翠花一早接到科室电话，有一个急诊病人宫外孕，情况危险值班大夫手术经验不足，翠花起床就往单位赶，根本顾不上她儿子和陈骁了。
陈骁醒了，可他根本无法下床。
他推徐牧，徐牧这个认床的，在自己床上睡得真像个死猪。
推了几下不醒，陈骁也用了徐牧经常用的招数，不过陈骁还算有良心，没往明显的地方下嘴，徐牧不盖被子，趴在床上，整个后背和腰都暴露出来，陈骁照着他肋骨下就是一口。
“啊！”徐牧一下子疼醒了。
“操，偷袭我。”徐牧翻身过来，抓着陈骁的手腕：“我是昨晚不够卖力吗？一大早你干嘛？还想大战三百回合？”
陈骁使劲拽着被子：“赶紧起，去给我找内裤。”
“嗯？”
“你他妈别装，快点。”陈骁抬脚要踹徐牧。
陈骁一台腿，徐牧就把他脚腕抓住：“我靠，你一个浑身赤果的人还敢挑衅我？”
陈骁赶紧把腿收回，被子裹得更紧了。
徐牧像个胜利的征服着，跳着下地给陈骁找内裤。
徐牧翻了半天一条新的也没翻到，他抱怨道：“你都穿我几条内裤了，过年的时候翠花给我买一盒呢，都没了。”
“你快点，废话怎么这么多，没新的旧的也成。”
徐牧一边找，一边说：“你光着得了。”半天他才翻到一条扔给陈骁。
陈骁赶紧穿上，从不果睡的他真是别扭死了。
陈骁下床，也开始翻找，因为他自己那条不见了。
被子底下、枕头下都翻了，陈骁拽过徐牧，拉开徐牧的睡裤看了看，徐牧也没穿错，那自己那条怎么不见了？
内裤没找到，就听那坨在外面叫，徐牧心想这是听到动静了。
他昨晚把门锁的死死的，徐牧轻轻打开锁，明明自己家却有点像做贼。
徐牧打开门，没动静，倒是那坨一个劲地献殷勤。
他来到客厅，看到茶几上翠花的留言条，他这才放下心来。
“我妈加班，早餐让咱俩自行解决。”
陈骁也穿好衣服，从卧室出来，你进来“赶紧帮我找内裤。”
徐牧回身走向卫生间：“不用找了，一条破内裤，没有就没有呗，不知道的以为咱俩是变态呢。”
陈骁说：“那怎么行，阿姨哪天打扫房间发现怎么办？”
“诶呀，”徐牧摇头“发现也不用大惊小怪吧，我有那么多条内裤，我妈哪分得清楚哪个是我的哪个是你的？”
“就凭阿姨是一位母亲，以前我和陈铮的内裤就算是一模一样，我妈妈也能分得清，而且不会错。”
徐牧给陈骁一个大大的赞，“服了。”
俩人继续回屋找内裤。
最后陈骁在床底某个隐秘的角落里发现了自己的内裤，他让徐牧给他揣包里，带回家洗。
*
他俩科四还没约上，陈骁昨天告诉山姆这几天没空其实是借口。
徐牧边吃边问：“你好像不怎么喜欢山姆？”
陈骁一口粥还没咽下去：“不是不喜欢，是讨厌。”
“为什么？咱们实事求是地说，他无论从长相、性格都还过得去，你为什么讨厌他。”徐牧很好奇。
陈骁放下筷子：“以前讨厌他，是因为他说喜欢我，被一个自己不喜欢的人惦记，那种感觉浑身不自在，现在讨厌他是因为他喜欢姜轲，你说他是不是脑子有问题，反正从心里往外抗拒。”
“山姆怎么就和我们中国人较劲呢，看来我还是少和他接触吧，哪天这哥们再看上我就麻烦了。”徐牧又开始自恋模式。
“我不是吓唬你，也许哪天就被你说中。”
“呸呸呸，”徐牧赶紧吐几口，“他不会真这么渣吧，见一个爱一个。”
“据我所知，他专门向中国留学生表白。”陈骁说得一点也不像开玩笑。
吃完饭，不知道是不是刚刚被吓到的缘故，徐牧建议今天别出门，在家宅着。
他边照镜子边吐槽，自从考驾照，他俩就没怎么在家，都晒黑好几个号了。
陈骁坐在沙发上继续研究他的《报考指南》没搭腔。
徐牧过来扯掉他的书：“都研究好几天了，别看了。”
书被打掉，陈骁也没恼，他伸手摸着徐牧宽宽的肩：“其实你这个分数北航、北理都能报，报首都医科大学有点吃亏了，你们决定了吗？”
其实陈骁心里早有答案，他再问一句就是心有不甘。
徐牧叹了口气：“不是我们，是他们。其实我们家看似民主，但实际上决定权还是在我爸妈手里，我只管按照他们铺好的路走，又或者说按照他们的要求去做，我只顾眼前的苟且，哪敢想诗和远方啊！”说完徐牧自己竟苦笑一下。
陈骁的手慢慢滑下，扣住徐牧的手：“其实叔叔阿姨安排也有他们的道理，我们现在要报考的学校和专业必须考虑到以后的就业，他们让你选择临床医学，以后不管是在国内考研还是出国深造都可以的，没有眼前的苟且，哪有诗和远方。”
“靠，你是在安慰我吗？我反正也没想那么远，无论我报什么学校，什么专业，只要你牧哥我想学，就没我学不会的。”
“切，你可真够凡尔赛的。”
徐牧拉起陈骁的手亲了一下：“凡尔赛的男朋友，咱俩就苟且一下呗。”
陈骁赶紧抽回手：“不要，大白天的。”
看着陈骁惊讶的眼神，徐牧就忍不住乐：“此苟且非彼苟且。”
陈骁上来掐住徐牧的脖子：“你又耍我。”
徐牧喊冤：“是你自己非得往歪处想，你不是说计划假期旅行吗？到底去哪？想好了没有？”
“狗洞。”陈骁松开他。
“我说真的，没开玩笑，老徐和翠花以前就答应过我，让我有一次毕业旅行，预算都出来了。”
“你想去哪？”陈骁问。
“我去哪都行？只要有你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