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啊,皇上,碗里怕是有毒!”
哐呛一声,碗落地而碎。?八一中文网w≠w≥w≥.≥8≠1≠z=w≈.≥c≥o≈m
皇帝狐疑着地上的梅汁,瞪住身边的莲嫔。莲嫔身子一软,怯怯的狡辩着:
“不会的皇上,她胡说。”
莲嫔指向凌璃茉,看着凌璃茉用一双不可置疑的眼神看着她,莲嫔愣住了,眼里泛着担惊受怕的珠光,却又满怀恨意。
李德海等人护驾拥来,侍卫将凌璃茉押住,而皇帝目若疑光。
“来人,检查梅汁。”
莲嫔出言阻止:
“皇上,不要听她胡说,有人陷害臣妾。”
皇帝有些厌恶的推开莲嫔,莲嫔见皇帝怒色不敢上前央求,只得低声哭喊着:
“皇上,臣妾是冤枉的。”
皇帝也不看她,命李德海用银针彻查坛中梅汁。
李德海随身拿了一根银针插进坛中,拿出来时并无变色。
怎么回事?
凌璃茉整个人惊愣住,而莲嫔扑进皇帝怀里咛声道:
“皇上,臣妾被人诬陷了,皇上可得给臣妾做主。”
莲嫔那口气,恨不得生吞了跪在地上的凌璃茉。
“你可有话说。”
皇帝问话,凌璃茉得知这是机会欲想回答,话未出口,莲嫔抢先柔声道:
“皇上,姑且念她初犯,也就别罚的太重,想来她是受了人的唆使才会如此。”说完又对着凌璃茉吼道:
“你只要说出是谁唆使你这样做的,本宫可绕你受罪。”
凌璃茉扯动着惨淡脸色笑了笑,对视着莲嫔的双眼,她是想要自己同流合污吗?不禁摇了摇头道:
“无人唆使奴婢。”
“你!”
莲嫔的脸色越难看,又因为凌璃茉的不配合,厌恶的看了她一眼道:
“好一个忠心的奴婢。”说着又转向皇帝嗫:
“皇上,臣妾起初认为这婢子聪明,方才留她下来,臣妾也待她不薄,没想到她受人指使竟然是吃里爬外的东西。
皇帝是聪明人,听得出莲嫔意向所指,皱了眉头不太愉悦道:
“爱妃所谓的‘指使’是谁?”
莲嫔支支吾吾的说:
“她背后一定受人安排,否者岂有这样的胆子当众污蔑臣妾。”
皇帝也没理会莲嫔所言,走到了凌璃茉的跟前,一双犀利的眼虎视着:
“凌璃茉,你为何要诬陷莲嫔?”
“回皇上,奴婢没有,奴婢岂敢!”
“那你怎知里边有毒?”
“奴婢端出梅汁,现粉末,奴婢怕对皇上龙体不宜,所以才宣称梅汁有毒,并无存心诬陷莲嫔娘娘。”
“大胆!”
触怒圣颜,不惊寒颤,皇帝又道:
“别以为有些小聪明能讨得朕的好感,就能够放肆。不管你是受人指使也好,忠于主子也罢,今儿你诬陷莲嫔,罪加一等。”
凌璃茉惊住呼吸,眼看莲嫔得意的笑容,她想不明白为什么梅汁里会没有毒?明明坛子的边缘就有白色粉末?
“来人,将凌璃茉拉下去重责三十大板,以示惩戒。并逐出延禧宫,遣回辛者库终身为奴。”
听了皇帝的圣旨,凌璃茉应该庆幸着没掉脑袋。这时,李德海上前伏在皇帝耳边呈报,皇帝惊了眉点了头,宣了张槐安。
张槐安瞧见凌璃茉被侍卫押着,不禁皱了眉头,眼神里满是担忧,顾不得老脸前往皇帝跟前道:
“回皇上,微臣刚才御药房内收到一样物品,此事关系着皇上安危,微臣来禀告。”
皇帝惊了惊:
“何事?”
张槐安下意识看了看桌上的梅汁道:
“此事恐怕与今儿之事颇有关联。”
皇帝惊眉,转向莲嫔,莲嫔狐疑了一眼说:
“御医药可乱开,话可不能瞎说呢,你……。”
话未完,皇帝瞪了眼,莲嫔才闭了嘴巴。
张槐安又道:
“回皇上,微臣收到一包药粉纸,一张纸条。”
张槐安将纸条递了上去,皇帝一看,惊狠的望住莲嫔,莲嫔被吓得打了个寒颤。
皇帝将药粉纸拿上前问道:
“这里边是什么?”
张槐安道:
“这包药粉纸内包的是‘淫羊藿’。”
张槐安说完,在场人议论纷纭。
李德海将皇帝喝的那坛子梅汁递给了张槐安问:
“这里面可有毒物?”
张槐安闻了闻,平心道:
“这是冰镇酸梅汁,内有淫羊藿的味儿,只因酸味才压住了它的味道。淫羊藿乃是无毒之药,此乃催情之物,用量过多,对龙体有害。”
皇帝大怒:
“莲嫔!”
莲嫔哆嗦着爬了过去,跪在地上不敢抬头,只顾着求饶:
“皇上恕罪,不是臣妾所为,臣妾不知道这里边有‘淫羊藿’。还请皇上明察。”
皇帝并没理会莲嫔,冷眼看向了秋玉,不等皇帝开口,李德海抓住秋玉问道:
“刚才娘娘命你前去端梅汁,你可有在里边下‘淫羊藿’。”
秋玉早就吓得软了腿,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求饶:
“不是奴婢,奴婢没有做过,不是奴婢干的。是她,一定是她做的手脚。”
凌璃茉惊愣住,而秋玉因为害怕频频说道:
“皇上,奴婢冤枉。”
莲嫔趁机狡辩道:
“皇上,臣妾听说这丫头早就想另觅去处。她对臣妾已有二心,是臣妾有眼无珠收留她在身边,养虎为患。秋玉乃臣妾贴身的丫鬟,不会做出这样的事,一定是这婢子受人指使来陷害臣妾。”
面对莲嫔的欲加之辞,凌璃茉冷冷笑着,这一刻她明白了想要陷害一个人并不需要太高明的手段。
其实皇帝也并非全信,否者不能留下她,早该拉出去杖责。
“皇上,微臣有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你说。”
张槐安脸色青,凌璃茉知道他是在担忧自己?
“不瞒皇上,凌璃茉乃是微臣的乾女儿,从小看着长大,秉性纯良,微臣用身家性命担保她不可能做的出这等龌蹉之事。”
听了这样的话,凌璃茉心微微蹦紧了,看着张槐安的面容,想起了张廷之,心里万般不是滋味。
莲嫔道:“张御医是要包庇你的乾女儿?”
张槐安恭谨着说:
“微臣岂敢欺瞒,敢问莲嫔娘娘,‘淫羊藿’是在娘娘秘制的梅汁里现,素闻都是娘娘亲手下厨,然而娘娘可脱得了干系?”
莲嫔闷吃了哑巴亏,惊声而出:“你!”
凌璃茉不禁嘴角咧开,心想那粉末纸一定是春娟悄悄捎给张伯父的,可是春娟人呢?顾不得寻她,望着桌上的梅汁,回想太监宫女都喝了,为什么他们没事呢?
“回皇上,奴婢有话要讲。”
李德海插嘴道:“你是待罪之身,还想狡辩。”
皇帝撇了一眼李德海,道:
“由得她说。”
“皇上,桌上的梅汁都放有药物,为何太监宫女喝了,现在都没事?”
皇帝大悟,太监宫女惊叹着,你看我,我看你。张槐安神情怡然看向凌璃茉,从小在他家中去,也同张廷之了解过医学常识,单凭‘淫羊藿’少量服用,效果怎能明显,必须靠着宁神之物同时服用才能达到迷幻催情之效。
凌璃茉缓了缓底气,说道:
“还请张御医先替皇上把脉。”
张槐安此番也莫名着,不敢保证皇帝会按照她说的办,可这是唯一的自救的办法了。
皇帝虽有些怒气,但还是坐了下来,伸出手让张槐安把脉。可见皇帝也是想知道真相的。
张槐安把着脉象,神情诧异着。忙起身跪地而道:
“皇上可否长期服用过多的宁神大补之药物?”
皇帝震惊,莲嫔碎道:
“皇上饮食自有御膳房安排,层层把关,怎会出错?”
皇帝瞪了一眼,莲嫔闭上嘴,回头对着张槐安说:
“爱卿请说。”
张槐安道:
“皇上服用过宁神大补之药,如若喝了这碗梅汁,两者相冲,必定会有损龙体,后果严重。上回皇上觉得身子虚弱,恐是停止了服用此等药物所致。”
皇帝凝重的把眼闭上,拳头握紧,沉闷了一会儿才出声:
“朕在饮食中并未吃过大补之物。”
“回皇上,奴婢知道是何药物让皇上龙体虚弱,药瘾承欢。”
皇帝惊须着,莲嫔暗瞪:
“凌璃茉,你胡说八道,本宫要治你的罪。”
“奴婢毋须说谎。”
皇帝说:“你说是何药物?”
“合欢花。”
莲嫔呵斥:“放肆。”
皇帝瞪住她,莲嫔就像被凌璃茉戳出了洞,疼的她咬住不放。
“皇上,你别听她胡说八道,延禧宫的合欢花乃是皇帝赐予臣妾的,也是皇上最喜爱它的味儿,宁神安眠,岂能是那种秽物。”
皇帝沉了气,没理会莲嫔,面向张御医道:
“合欢花可有毒?”
张槐安道:
“无毒,正如莲嫔娘娘所说,宁神安眠,可也能导致‘虚阳易举,梦遗不止,便赤口干,强阳不痿并忌之。”
皇帝惊乍着:
“若朕长期眠于合欢花下,如今又喝了梅汁?”
张槐安怵然跪地俯不敢脱口,皇帝道:
“朕免你死罪,有话皆说。”
张槐安这才抬头说道:“皇上万万不可,那样只会让龙体大损,无回天之力。”
皇帝恍然道:
“难怪朕前些日子觉得浑身无力,久卧在床。”接着羞怒大喊:“莲嫔!”
莲嫔跪地吓得哭了起来,弱弱道:
“皇上,臣妾无知,臣妾不知道会那样,都怪臣妾误信谗言,可是臣妾没有下药,还请皇上明察。”
“朕还要如何明察?”
皇帝大吼,吓得全场跪地,莲嫔秋玉哭丧似的喊道:
“皇上,不关奴婢的事,奴婢也是听娘娘安排,奴婢没有下药,奴婢对皇上忠心不二。”
皇帝冷笑道:
“好个忠心不二?来人,将秋玉拉出去杖毙。”
秋玉吓傻了,面容狰狞的哭喊:
“娘娘,救我,奴婢是听了你的话,娘娘,莲嫔娘娘!”喊了几声又朝凌璃茉恶狠狠吼道:
“凌璃茉,你这个贱人,到底是谁派你来的,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莲嫔眼看秋玉惨状,整个人软塌塌的坐在地上。
凌璃茉望着莲嫔那阴冷的笑,惊叹秋玉被杖毙,欲要开口求情,突然被张槐安拉住了。其实凌璃茉的本意并非想要人死?可是皇帝却开了杀戒,张槐安小声劝道:
“璃茉,他是天子,你不可逆旨而行。”
凌璃茉听后一颗心悬着就没落地,颇感自己是不是错了?莲嫔的罪恶,而秋玉却要被杖毙?
这时,皇帝起身道:“摆驾回养心殿!”
莲嫔一把拖住皇帝裙角苦苦哀求道:
“皇上,臣妾没有害皇上的心,臣妾没有……皇上,臣妾没有……。”
皇帝看都没看莲嫔一眼,踏着步子走出了延禧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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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淫羊藿:小檗科植物并不稀有。在西南地区的山坡上,只要仔细寻找,就会找到开着粉色或者白色四角小花,叶片边缘有些“小针”的植物,那就是淫羊藿了。据说,吃下这种植物的公羊会变得相当冲动,不断与母羊交配,淫羊藿因此得名。也因为这种现象,淫羊藿很早就被应用到两性功能的治疗中去,《本草纲目》中,“性温不寒,能益精气,真阳不足者宜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