彤彤拿起手机打电话过去问问阿杰,要怎么处理这个孩子?怀孕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至于接下来的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可是意外的是,连打了两通电话都是无人接听。
彤彤懊恼,正想着如果第三通还没有接,就直接杀到他公司去。
但是第三通电话在一阵短暂的急躁后,阿杰咳嗽的声音就传来了。
阿杰在电话那头使劲咳嗽,甚至把脸憋红。彤彤担忧的问:“怎么了,怎么那么严重?”
阿杰遗憾的说:“我已经回老家了,肝病越来越严重,医生说我要马上接受手术,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彤彤心冷了一半:“你走了,那我怎么办?”
阿杰早有准备:“你去把孩子打了,等我病好了再回去。”
彤彤对阿杰的伎俩恍然大悟:“你确定还会回来吗?”
阿杰讨饶似的:“我骗你干嘛?哎呦,我肝病又犯了,药呢,我找找药,先挂了。”然后传来嘟嘟嘟的声音。
彤彤感受到了最大的欺骗。而自己却被蒙在鼓里。
彤彤从什么都相信到什么都不相信,从怀疑一点到怀疑一切,经历的只是阿杰一次又一次的欺骗。而唯一不变的是,这个世界依旧无情冷漠。
在这片陌生的土地上,山穷水尽,举目无亲,彤彤躲在宿舍里。宿舍里的电风扇在呼哧呼哧的响,彤彤仰躺在床上,面如死灰,眼泪一滴一滴顺着眼角纹流到枕头上,声音混合电风扇一起旋转搅和。
彤彤深深的感受到对命运的束手无策。
彤彤心灰意冷,不理智的做了一个决定,谁都没有通知,趁着室友还没有回来,毫无征兆的收拾行李去了其他城市。
只留下空荡荡的一张床。
这里人潮涌动,车来车往,没有人会在意一个陌生人的过往,这也刚好促成彤彤以破釜沉舟的姿势,去重获新生。但这就像哪吒剔骨还母,剔肉还父,都是血淋淋的疼痛。
彤彤发现有很多行李不知道在哪道程序里,就被落下。有一个是在读大一的时候,人生中第一次做兼职发的工资买的,只是很简单朴实的斜挎包,即使有的地方没有完好如初,但陪伴了彤彤整整三个春夏秋冬。
彤彤这个人很懒,但对于旧物这件事情,她会像个辩手据理力争。那些散落在天涯,陪伴她走过风风雨雨的物件,就这样不动声色的离开。
这猝不及防的消失,让彤彤很长时间才能消化。失去了就再也找不回来了,就好像人。
彤彤原先认为自己多愁善感,直到源源不断的希望破灭。彤彤才发现其实自己足够绝情,不再会为了一座城市留恋,因为本身带来的伤害比希冀多的多。
换了一个环境,去认识新的朋友,生活被篡改的面目全非。彤彤一边要抵挡不怀好意的目光,保护自己,又要在夹缝下不断的去寻求发展。而她肚子里的孩子越来越大,已经开始慢慢显怀。
而她所认知的事情,一遍遍刷新,她所坚持的三观,也一遍遍被颠覆。同样,彤彤也变得越来越沉默和坚硬。
等到后知后觉的室友发现彤彤的东西所剩无几,才知道彤彤原来退学了。
连辅导员都大吃一惊,在印象当中彤彤是个不苟言笑,勤俭节约的学生,更比其他同学珍惜这来之不易的大学生活。
但是这个社会总是出人意料的。
青青不停的一遍一遍打电话过去,都是空号。原来一个人要彻底消失掉,即使在网络发展的现在,也是很容易的。
盈盈揣测:“该不会是彤彤怀孕了,然后被阿杰抛弃了吧。”
这个可怕的想法马上得到了证实。
因为之前跟阿杰有点联系,所以知道阿杰的公司,她们三个一起跑去阿杰公司,得到的结果就是早已经辞职,而且现在已经不在这边,回老家发展了。
青青不安道:“那彤彤怀着孕能去哪里?她连带着大学毕业证都不要了吗?”
青青急中生智找到辅导员,要到彤彤爸妈的电话。焦急的打电话过去,但是彤彤爸妈好像还不知道这个消息,所以青青只能继续掩盖真相,说了几句问好的话,表扬了彤彤在校表现,说学校要做个回访记录,特意打电话过去,寒暄了几句挂断了。
彤彤就这样冷不丁消失在她们面前。
青青自责:“如果自己对彤彤稍微多点关心,也不会造成这样的局面。”
梦然内疚:“连她收拾东西走了,我们竟然都不知道。”
盈盈感慨:“男人的嘴,骗人的鬼。彤彤肯定是轻信了阿杰的话,糊里糊涂的就被骗了。这种事情对她该是多么大的一个打击。”
而彤彤在陌生的地方已经开始慢慢适应了。至于以后怎么跟爸妈解释退学的事情,这是以后的事情。当务之急,就是挣钱去医院做个了断。
用退学这样关乎一辈子的事情做筹码,是为了重生,而不是偷生。彤彤现在非常清醒的明白。所以她现在更努力,边工作边写稿,隐姓埋名为了救赎自己的以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