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二十分钟的路，硬生生被程阮阮折腾了一个小时才回来。
中途她皮筋从手腕处掉下去，她硬是说蝴蝶不见了，一个人蹲在地上和银杏叶玩了很久。
周凛蹲在她身边，她眼睛亮晶晶盯着他的嘴唇看，脸红红发出请求。
“我想吃果冻。”
周凛今晚随她怎样疯，她想要吃，他便也就顺着她意把唇递过去。
小姑娘压根不知道自己在干嘛，只知道一会儿舔一会儿咬，不亦乐乎得很。
结束后，周凛把她从地上拉起来，手刮了下她的鼻子，脸上挂着宠溺的笑。
“小色鬼。”
程阮阮听不懂他这是什么意思，只是歪着脑袋去看她，笑嘻嘻的和他商量。
“回家还要吃果冻。”
“好。”
回到新天地已经是凌晨两点了。
她折腾了这么久，也总算是消停了点。但如果周凛知道她消停就是闷声闷气的哭，那他肯定宁愿她不消停。
不是最开始的嚎啕大哭，是小兽般的低声呜咽，低着头抱着自己委屈巴巴的。
周凛把她放到沙发上，手帮她把眼泪擦净，低声问她怎么了。
她边哭便边说遇到坏人了。
“回家路上有坏人，他脱衣服，我给妈妈打电话打不通，有坏人……”
她说的断断续续，但周凛还是听懂了，联想到舒幼在教室说的话，脸上多了一抹肃杀之意。
手轻轻的抚摸着她的头，等她缓和了点就把人往胸口带，轻轻的哄她睡觉。
“没事没事，坏人走了，乖，很晚了，睡觉吧，睡一觉就好了。”
怀里的小姑娘肩膀还在发抖，指尖捏着他衣摆怎么也不肯放手。
“我觉得好难过。”她哭着说，“我以为我在她心里最重要，可是她宁愿照顾那个人的孩子，也不愿意第一时间接我的电话，要是我出事了，她……”
周凛拍着她背给她顺气的手僵住，她口中的话全是他不知道的事情。
但也从里面听出了她在遇到坏人的时候给杨主任打了电话，但结果却是没接。
安慰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他和她的情况不一样，她遇到的可能是一个误会，说开了便能解决，但他不一样，他是真的被那个女人抛弃的。
眼泪沾湿了他的校服，他也没介意，只是有一搭没一搭的帮她顺着气。
最后在她要睡着时，轻轻的叹了一口气，“程阮阮，以后我给你一个家。”
一个属于我们俩的家。
折腾来折腾去，两点半时，程阮阮总算是沉沉的睡过去了。
周凛拨弄盖在她脸上的发丝，指腹轻轻的压着她眼角的红，薄唇虔诚在她额上印下一个吻，“晚安，乖宝。”
把人安到床上去睡觉后，周凛关灯出了帘卷门，找到程渡的号码，拨了出去。
大少爷好不容易睡了回席梦思，临晨这点正在梦里和心上人卿卿我我，一道尖锐的铃声直搅好梦。
能在这个点给他打电话的，程渡用脚趾头也想得到，必然是周凛那混蛋。
眼没睁，直骂：“周凛，你他妈是不是没我还睡不着觉了？”
周凛面无表情晲着远处灯塔，冷硬的下颚线条紧绷，心想，脾气还挺大。
“和你商量点事。”
程渡想，要商量事什么时候不能商量，就得恶心他怼着他睡觉的点来是吧。
刚动了挂电话的心思，那边又道：“这事和许岁宁有点关系。”
熟悉的名字叫程渡那点困倦意消散，趿拉着拖鞋来到落地窗口。
从烟盒里摸出一根烟，没点火咬着唇边，话语认真了不少，“她怎么了？”
“月考前她让我别给她复习了。”
咬在唇边的烟往下掉，最后砸在毛毯上，少年隐匿在黑夜里的一双眸尽数落寞，许久后，才吐出一句话。
“她知道是我。”
疑问话，却用的肯定语气。
周凛换了个方向站，目光看向帘卷门，淡声道：“她一直知道，你偷偷跟着她回家，她也知道。”
半响后，他叹了一口气，“程渡，她从一开始就没想要我的帮助。”
这话一落，两人心知肚明。
她许岁宁不是不要程渡了，是连带着他身边的人，她也不想搭理。
“好，我知道了。”
挂完电话后，周凛在门口坐了很久。
想抽烟，往身上摸了圈后，才惊觉刚才背小姑娘回家，被她当垃圾丟了。
想到这里时，他眉目间多了点笑。
等他回到屋子里，出门前还好好躺在床上的小姑娘人不见了。
慌张涌上心头，刚要喊人，就听到抽抽噎噎的哭声从角落里传出来。
他不敢开灯，怕吓着她。只能加快步子找到她，人窝在电脑桌下。
外头月光透着窗户射进来时，他看清了小姑娘脸上星星点点的泪珠。
兔子红的大眼睛更红了，抬眸看他的目光里尽是埋怨，“你怎么不见了呀？”
说着，人开始往他怀里钻。
外面风大，他身上凉，她窝在他怀里打了个颤，小嘴不满的嘟囔，“好冷。”
闻言，周凛要去扯她，但她死活不愿意，又开始新的一轮哭唧唧。
周凛之前是没见识过她还有这种哭功，这次瞧见了，倒是也不觉得烦，就是怕她一直这样哭下去眼睛会瞎。
她这双眼睛生得多好看啊，他舍不得的，捏了捏她的后颈，亲昵的凑到耳畔去，“不是说冷吗？”
程阮阮没理人，又往里面蹭了蹭。
再次把她抱到床上睡觉时，她的手交扣在他脖颈上死也不愿意放手。
嘴巴里始终嘟囔着害怕。
他低头看她潮红的脸，漆黑的眸凝着她，轻轻的问：“害怕什么？”
四目相对，她意识还模糊着，但那恶心人的画面她却记得，眼泪溢到枕头上，圈出个漂亮的雪花片。
“怕坏人，怕他追我……”
“你能不能抱着我睡觉啊？”她可怜巴巴的祈求着，眼睛红彤彤的贼可怜。
过了会儿后，没得到回答，她又坚定的说了句话，“你抱着我睡觉吧！”
第一句是祈求，第二句是命令。
周凛就着这个姿势看着她，心里万千想法，但最后只是压抑着嗓音低叹。
“你是女孩，这样不太好。”
她不解，“哪里不太好？”
周凛轻扫了眼她起伏处，强迫自己别开眼，喉结滚动了下，“我是个正常男生，你这样我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