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接着往上扫。
唯一被置顶的人是她。
备注是老婆。
很腻歪的称呼。
程阮阮看见时，形容不出那是种什么感觉。大概就是心脏发出仙女棒滋滋滋的声响，简单来说就是心动。
身后抱着自己的少年呼吸绵长，程阮阮看着这样的他，有点心疼也有些愧疚。
肯定是昨晚的自己太不安分，才把他折腾成这个样子。
动作很轻的伸手摸了摸他棱角分明的脸，往他耳边靠近，小声说了句话。
“男朋友，来日方长。”
沙发本就狭小，程阮阮窝在他怀里也不敢有太大的动作，生怕把他闹醒。
他睡着了，她也就没再看那些同学给他发的信息。
转而拿起自己的手机，往朋友圈发了刚才那张合照，设置仅男朋友可见。
如果杨女士那几条信息没发过来的话，那程阮阮嘴角甜滋滋的笑可以维持得更长久些，但意外就是意外……
【妈妈】：阮阮，抱歉啊，妈妈这边实在太忙了。
【妈妈】：昨天你后面打电话给我，怎么一句话也不说就挂了电话？
【妈妈】：阮阮，是不是你那边发生什么事情？八壹中文網
程阮阮捏着手机看着这三条信息，只觉得自己很可悲。
同样也觉得杨女士很可悲。
她冷着一张脸在聊天框里打字。
他知道还有我这个女儿流落在外吗？
这句话本来是要发出去的，最后她寒着一张脸逐句删掉。
因为没这个必要了。
杨女士但凡真的担心她，就该打个视频电话过来，再不济也该打个电话，而不是三条信息打发人。
鼻尖有些酸涩，她真的讨厌死这样的杨女士。
周凛是在傍晚醒过来的，醒来第一件事就发现怀里的小姑娘情绪很丧。
皱眉懊恼自己睡过去这么久，他伸长手臂把她往胸口带。
脑袋蹭了蹭她的脖子，嗓音带着刚醒过来的沙哑，“宝宝，怎么了？”
程阮阮顺势抱着他的背，脸埋进他的肩膀，真的提不起什么心情。
眼眸往下垂，“周凛，我有点难过。”
周凛不傻，知道她这层难过肯定跟昨晚有关。大手揉了揉她的脑袋，鼓励着她说出来，“嗯，你说，我一直都在。”
程阮阮听着他这话突然就想哭了，从小到大，杨女士虽然把她当公主宠着，可却从来就没和她说过这样的话。
此刻周凛的话叫她觉得安心。
她手紧紧的拽着他，眼神很空，面上表情很茫然，“她好像很爱我，但又好像一点也不把我当回事。”
好像这么多年来，一直都是这样。
说爱她吧，从小就给她最好的生活，灌输最好的三观，说不爱她吧，连她想要个娃娃都不知道。
“周凛，我没有爸爸的。”她苦笑。
闻言，周凛揉她脑袋的手顿住。
这事他还真的不知道。
他一直都以为她只是父亲早逝，可现在她口中这话显然不是这个意思。
程阮阮也没管他什么想法，有些事情积压在心里实在是太久了，这会儿要是再不说出来，她觉得自己迟早会疯掉的。
“从小到大我就只找过一次爸爸，那也是我第一次见她哭，她哭的不成样子，还把我关进了黑暗的屋子里。”
“在那次之后，我生了一场大病，之后我就再也没有找过爸爸。”
“外婆去世之前，我一直以为自己是没有爸爸的，直到外婆病重拉着我说了一夜的话，我才知道自己为什么姓程。我不是跟外婆姓程，而是跟那个男人姓程。当时知道时，我还挺高兴的，因为我是有爸爸的，但外婆后面的话，却是直接掐断了我美好的幻想，因为我那个所谓的爸爸有自己的新家庭，他很爱他的妻子，他还有一对双胞胎女儿。”
她顿了顿，眼泪到底还是控制不住，“和你说一个很可笑的事情啊，他那两个女儿和我一样大。”
话听到这里，周凛再也控制不住对她的心疼，唇隔一会儿就亲她的发丝，嘴里一直喊着“别怕”。
但程阮阮却是任由着这根针往心口上插，不再去管眼泪掉得有多凶。
“所以有些时候……我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不是私生女。”
“你不是。”周凛拉开两人间的距离，指腹抹去她眼角的泪痕。
漆黑的眼眸里全是对她的心疼，“你是程阮阮，你是宏志1班的班长，是周凛的女朋友，将来会是我孩子的妈妈。”
他喉结滚动了下，“旁的人当初缺席，现在也不该成为你伤心的利器。”
眼泪被他擦干后，还是会止不住的往下掉。
她眼睛通红，鼻尖也跟着红，活脱脱的就是一受了委屈的兔子。
周凛叹了一口气，拿着她的手往自己心口上放，直视着她通红的杏眸，小声的哄着，“程阮阮，我爱你多一点。”
闻言，程阮阮一怔，睫羽颤动着，小脸呆住。
他抬手摸了摸她脸，眼也跟着红了。
“求你，别哭，我要心疼死了。”
程阮阮张唇想要说话，周凛直接把人拉到怀里。
话语砸进她心底，“程阮阮，他们不爱你，我爱你，你别羡慕也别难过。”
“因为我就是老天爷派来爱你的。”
他亲了亲她眼角的泪，“上辈子我爱的不尽兴，所以我又来找你了。”
七点整。
周凛带着程阮阮去了游戏城。
在去游戏城之前，他先带着她去商场买了一身衣服。
衣服是他挑的，情侣款，学院风。
她长得乖甜，白衬衫短裙小皮鞋一穿，倒是像那么回事。
但他就不同了，尽管人长得老帅，但顶不住那张不笑就凶的脸。
程阮阮出来时，人还是有些懵的。
对着镜子摆弄着这身衣服时，还茫然的眨了眨眼，朝着身后的周凛喊，“周凛，我们这样会不会太招摇？”
对招摇没什么概念的周凛，直接从后环住她的腰，脑袋在她颈窝蹭。
“在外面没人看见，不招摇。”
程阮阮抬眼看镜子，一眼就看到在旁偷偷笑吃瓜的服务员。
立马囧红了脸，推搡着身后的少年，“别抱了，人家看着呢。”
周凛无所谓笑，抱着她的手又紧了圈，“看就看呗，我抱自己女朋友不犯法。”
程阮阮：“……”
服务员：你不犯法，但你虐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