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最后选择背对着他，这样她回忆起那些不好的事，不会让他看到她哭得丑。

其实什么坐姿对于周凛来说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想知道她在北城发生了什么。

她去北城做交换生的那段日子，不论是他上辈子，还是这辈子，都没参与过。

上辈子她去北城回来后，郁郁寡欢，整天除了疯狂学习就还是疯狂学习。

他只能看到她外面的假象，并不知晓她到底都经历了些什么事。

伴随着他回忆往事，她开始说话。

“去北城的第一个周末，她打扮得很好看，出门前被我撞到，她就对我说去学校开会，只是不巧，那天我很想去坐摩天轮，不小心和她去了同一个游乐园。然后就是那么巧合，我看到她和程延以及他那对双胞胎一人手里举着一个冰淇淋，欢声笑语，好不快乐，像极了一家人。”

“如果要问我什么是最恶心的欺骗的话，那么那次便是了，她明明答应了我，也答应了你，不再和北城的人有联系，可一个月的时间都没到，她就失约了。”

“那晚过后，我不打算和她住在一个公寓里，只是更让人觉得可笑的是，我站在公寓的窗口看到他们在下面难舍难分的接吻，我不是三岁小孩，我看懂他们之间是有浓厚的感情的，所以她之前在棠城对我说不再和程延有往来，都是放屁！”

话说到这里，她情绪因为激动，浑身都在颤抖着，她现在完全是恨不得消除这段恶心透顶的记忆。

周凛察觉到她情绪失控时，连忙抬手揽住她，“没事了，你慢慢说。”

她深深的吸了好几口气，继续道：

“后面我就没在公寓里面住了，看不到她，我心情平静很多，但学校里还有一个程嘉，她喜欢来膈应我，她给我带早餐买零食，我全部拒绝，但这些落在那些同学面前，我成了十恶不赦的人。”

“之后陆沉找老师要和我做同桌，他和程嘉是有婚约的，他又喜欢有事没事来找我说话，大家便又觉得是我勾引了他，后面在学校里，我就被大家孤立了。”

说完后，她松了一口气。

同他刚才说话那样子说，“其实也没那么难熬，不和别人打交道，我还觉得挺好的，自己好好享受生活挺充足的。”

把在北城发生的事言简意赅说完后，她意外的发现自己没掉一滴眼泪。

现下她也没觉得伤心，而是快速的换了个坐姿，双手搭在他肩上，杏眸里带着抹试探，“说完了，你可就要嫁给我了。”

周凛晲她的眸微顿，里面心疼的情绪都未收敛，就听到这句话，听到后，他无奈的伸手刮了刮她鼻子。

轻轻的叹了口气，“程阮阮，你怎么这么会做生意？”

她顺势讨价还价，“所以看在我这么会做生意的份上，你就答应我嘛！”

他突然把她拽进怀里，脑袋埋进她的颈窝，声音闷闷的，“好，嫁给你。”

得到这个回答，她满意了。

两人就这样在沙发上抱了好久。

在这个时间段里，程阮阮想了很多事，这些事有快乐的，更有难过的，然后她想到一个很重要的事。

拉开两人间的距离，她抱着他脖子，杏眸里星光熠熠，“周凛，我先回房换个衣服，待会儿给你看个东西。”

“什么？”

然而他这话刚问，她连鞋都没穿就跑回房间了。

锁门也是锁得利索。

那阵“哐当”声响得让他耳鸣。

两分钟后，她探出脑袋，换了一件宽松的t恤，下面穿了舒服的五分裤。

很居家的打扮，周凛在她走过来的时间里，轻轻的挑眉，“看这个？”

她摇头，“不是。”

下一秒坐在他身上，说秘密似的凑到他耳边去，“你掀起我衣服看看。”

他呼吸一僵，说话不太利索。

“这……这样不太好吧……”

程阮阮蹙眉，“这有什么不好的。”

说完，她拉着他手要去掀衣服。

然而，他控制的劲道很大，她压根就拽不住他，他偏开头，脖子上青筋明显。

“现在还不行。”

程阮阮觉得今天的周凛格外不对劲，她叫他看个纹身，他干嘛这么不乐意。

“为什么不行？”

他耳垂染上粉色，坚决的拒绝。

“就是不行。”

程阮阮觉得男人心，海底针。

最后也不打算让他自己掀开衣服，自己主动些去掀，露出肋骨给他看。

“你看，我们还是心有灵犀的。”

她纹了他的名字和一只小鲸鱼。

四舍五入的话，他们这也算是情侣纹身。

周凛本来眼睛都快要闭上了的，这会儿瞧见她肋骨处的纹身，漆黑的眸颜色变浓，冷冽的唇角往下撇着，一股子心疼和不爽散发出来。

他掐着她的腰，声音咬牙切齿，“程阮阮，你是不是有病啊，没事瞎几把纹什么身，不知道纹身很疼啊？”八壹中文網

他双目猩红，声音虽然充满戾气，可程阮阮听到的却全是他的心疼。

他因为生气喘着气，程阮阮却没觉得自己错了，小心翼翼的伸出手扯了扯他。

软软的说话，没一点攻击性。

“周凛，我没觉得疼。”

见他不相信，她继续说，“真的，纹身的时候我想着你，我就不觉得疼。”

其实真相是疼，很疼。

没打麻醉，疼的她冒了很多汗。

那个时候的她，只怕自己冲动之下选择自杀，她怕等不到他，所以这道纹身是她留给自己最后的希望。

她要是有想死的冲动，看到这道纹身，也该要去掂量掂量到底该不该死。

他指腹轻轻的滑过她肋骨处的名字，漆黑的眼底盛满了愧疚和心疼。

“要是我在就好了。”他说，“我在的话，肯定不许你去纹。”

她抱紧他的脖子，唇瓣贴着他的耳垂，不厌其烦的告诉他，“周凛，我真的没事，我一点都不疼，而且你也纹了。”

他冷着脸回答，“性质不一样。”

她嘟着唇，不满道：“双标。”

这夜，温情的是他们，绝望的是杨女士，得意的是程怡，绝望的是程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