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周末，江小满带着元宝在家属楼外面的水果摊上买了一点苹果，又去供销社称了一点饼干去王大妈家里。不是她小气，而是他们家本身也过得扣扣嗖嗖，家里还有不少东西没有置办。再说，这点苹果和饼干也要两三块钱了。在这个年代真不算是薄礼。路上，江小满还给元宝买了一根糖葫芦，元宝高兴得都要原地起跳了。“妈妈，我们现在是要去王奶奶家吗？”

元宝牵着江小满的手，问：“王奶奶为什么不住在我们那边呢？”

元宝可能分不清楚王大妈和柳美霞之间的关系。但知道他们是一家人。再他的印象中，一家人是要住在一起的。就像他和爸爸妈妈一样。“因为王大妈有自己喜欢做的事情。”

江小满不可能对孩子说人家家庭关系不好。小孩子不会听懂这些，但会误解这些关系。尽管她相信元宝，却也不能阻止元宝在外面跟别的小朋友学舌说话的时候说出这些。有些事情大家私下知道就是了，搬到明面上来，是会非常尴尬的。“原来是这样！”

元宝很是喜欢王大妈。觉得王大妈做得比爸爸妈妈做的饭菜好吃多了！而且王大妈还会给他们做小点心。虽然妈妈也会做，可是王大妈做得真的很好吃。母子俩走到老家属区。这边大多都是平房，门对着门，站在自家门口都能看到对面人家家里的堂屋是什么样子。“找谁啊？”

见来个生面孔，还带着孩子。有些热心的大妈就问了。“我找王大妈，我是市医院育红班的江小满。”

江小满搂着元宝，“这是我儿子。”

“噢哟，你就是小江老师啊！”

“对对对，我想起来了，你之前来过。看我这脑子，都没给记住。”

“这孩子长得可真漂亮，像莫医生！”

江小满带着元宝一路被那些大妈大娘们又是摸手又是摸脸，又是拉着问那天育红班到底发生过什么的。吓得江小满抱着元宝就往王大妈家里跑。她上次来的时候不是周末，倒是也没有多的大娘大妈。敲了敲王大妈家的门，江小满在门口等了会儿。可一直都没见有人出来开门。江小满觉得有点奇怪，忍不住喊：“王大妈？”

一连喊了好几声，都没有人来开门。江小满顿时觉得不对。她这次来，是提前跟王大妈说好了的。按照王大妈的性格，她是绝对不会明明和自己约好了见面的时间和地点，自己反倒是关着门在家的。越想越觉得不对劲。江小满示意元宝站开，对着房门大喊：“王大妈你在吗？你要是在的话，吱个声，我就不砸玻璃了！”

可等了好些时候，还是没有听到王大妈的动静。这下江小满等不住了。王大妈今年也有六十多，年纪大的人还独居。再想起原书中有关王大妈的事情。江小满捡起旁边的一块石头，朝着玻璃狠狠砸下去。只听得当啷一声响，巷子那边的人都跑过来了。“出什么事情了？”

这是认识江小满的。“这好端端的还砸人窗户？”

这是不认识江小满的。“我和王大妈约好今天见个面，但是我刚才敲门一直没有人应声。我了解王大妈，她不是那种会失约的人。”

江小满又做了一个自我介绍，把自己的来意和砸玻璃的原因说了。“王大妈最近因为一些事情情绪很不稳定，我担心她是不是在家出事了，现在毕竟也挺那什么的。”

江小满其实也满头大汗，她这都是担心出来的。周围邻居也纷纷点头。“没错，老王是不会失约的。”

“这听起来是有点奇怪，我们今天都没有看到老王出门，她会不会真的在家出了什么事情？”

这下，都不光是江小满砸玻璃了。有几个年轻人干脆对着门锁的位置狠踹了几脚。就听得一声响，大门就这么的打开了。现在来了这么多人，也有一个家属院的样子，纷纷挤了进去。江小满带着元宝站在一侧。还没有看见里面到底发生过什么，就听得一声凄厉的尖叫。“王大妈晕倒了！”

“王大妈这脸色，不会是死了吧？”

江小满在外面听得都忍不住瞪大了眼睛，王大妈真的出意外了？连忙去牵着元宝上前，不让家属随便移动王阿妈的身体。如果只是简单的昏迷，那还好点。要是跟脑部有什么关系的，那就麻烦了。江小满挤了进来，“你们赶紧，谁家有电话机！赶紧去打电话叫医院的人来，王大妈这样的情况很危险，别耽误了！”

大概是江小满的语气非常严厉，倒是有点他们在家里听着那些在医院当医生的家属说话的样子。不自觉的就按照江小满的指挥来做事。“元宝，你到旁边坐下，妈妈马上好的！”

江小满此刻也是心急如焚。她毕竟不是学医的，根本分辨不出来王大妈晕倒的真正原因。现在只能按照上辈子再往上看到过的一些脚撑和方式，扶着王大妈的脑袋。这里虽然是老家属区，但离市医院也不算太远。加上听说又是自己医院的家属器，医院安排的司机也十分厉害。很快到了老家属区后，负责带队的医生不是别人，居然是莫砺锋！“你怎么来了？”

江小满看着他。莫砺锋说：“我接到电话，就过来了。按照电话里描述的情况看，王大妈这可能跟脑神经有关系。”

莫砺锋没有多做解释，很快就先带着人将王大妈抬上担架。“我先走了，你回去的路上小心！”

江小满点头，看着躺在担架上还昏迷着的王大妈，忍不住提起一颗心来。待江小满带着元宝回到自己那边的家属楼。王大妈在家晕倒的事情也很快传开了。之前还对柳美霞表示同情的那些人，现在又纷纷开始心疼起王大妈来了。还有人压低了嗓音，指着楼上柳美霞家的窗口道：“真不知道怎么想的，这样的人竟然没有开除！婆婆都给气进医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