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云烟一直睡到中午才起床，随手拿片桌上的面包就坐在了牧君笑旁边，两人低声探讨得似乎很有兴致，沈云烟侧身往倾听，虽然很努力想听两人在说什么，可是，一连串专业的术语她根本听不懂。

“弥漫性外伤性脑水肿和应激性溃疡出血，都是容易被忽略的颅脑损伤并发症的直接死因。”帝懿修骨节分明的手在平板上划出一张图片。

沈云烟又好奇地望过去，还没看清内容，平板就被牧君笑轻轻转了个方向。

“这是弥漫性外伤性脑水肿致死吧？”她看一眼沈云烟。

沈云烟一愣，明白他们在聊什么之后瞬间就没了兴趣，幸好牧君笑没让她看，不然，接下去几天都会没胃口吃饭。

心大的小妞这才开始啃手里的面包，只要她没亲眼看见图片，就丝毫影响不到她的食欲。

帝懿修微微挑起眉峰，“没给你解刨报告，是怎么看出来的？”

“肿。”说着，牧君笑把这张现场拍摄的头部放大，开始向帝懿修科普病状。

“正常人脑的重量是1400g左右，男女差异在100上下，弥散性脑损伤这种病例形态不太显著，通常在受伤后两天左右脑水肿才会进入高峰，颅内高压会让患者开始出现昏迷症状，严重的有生命体征的变化，而弥漫性外伤性脑水肿的尸体头部重量大约在1700g左右，相对正常人脑重很多。”

“外部能感受到的现象，有上矢状窦形成血栓，也就是大脑颅顶中线偏右的位置会有血块，表浅性脑挫伤，解刨后还能看到大脑静脉内的外伤性血栓和局灶性蛛网膜下间隙出血。”

不等帝懿修把其他图片放出来，牧君笑继续道：“应激性溃疡出血是肠胃，食道急性出血性黏膜出血和糜烂，也就是颅脑严重损伤后几天，消化管溃疡出现消化道大出血或者穿孔，记忆失血性休克会直接导致......”

“啊！！！”

一道尖锐的惊叫打断了牧君笑。

帝懿修只是侧头淡淡扫一眼，又把视线挪回平板上。

牧君笑看看旁边正捂着眼，脸色吓得发白的女人，又看看平板上的图片，然后她轻轻勾起唇，还没说话呢，紧闭双眼的女人就开始对着她摆动手臂。

“可以关掉吗？太吓人了，怎么在看这么恶心的东西！”

回应她的不是牧君笑，而是沈云烟，“有没有礼貌！受不了就去别的地方。”

小妞樱桃似的小嘴微微撅起，神态傲慢得很。

被怼后，阿伊继续装作害怕的样子，扭扭捏捏睁开眼，见帝懿修没有任何反应，连余光都没瞟过去，脸色更加不好了。

“对不起，我，只是害怕。”阿伊怯生生地缩一下脖子，摆出委屈的样子，捏着嗓子发出娇滴滴的声音，别提有多嗲。

“我们是sophia的朋友，可以坐这里吗？”阿伊又继续说，盯着帝懿修侧脸的眼神就没离开过。

原本怼完她的沈云烟已经撇开头了，听到这声音，她吃面包的动作一顿，惊奇地看向阿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