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定完占股比例后,杨明远便和大家一道商议起武行的入股契约和章程书。
契约比较简单,无非就是约定谁入多少钱占几成股,而章程书却比较复杂,毕竟这个时代并没有这东西。
现代的公司章程书哪个不是洋洋洒洒六七千字,多的上万字也是常事。
要照现代那么写,那还不得累死个把人。
杨明远可不想那么复杂,他就简简单单地列了一些关键事项,比如各大股东名姓、入股钱数、占股数,以及新武行的发展宗旨:文昌武兴,继往开来。
比较重要的是关于张怀文招牌、武技、人脉资源入股的说明,毕竟折了1000贯钱,必须得让这折价值当。
另外,武行股权一般不允许转让,如果需要转让,必须五成以上股本赞同。
章程规定武行的代表人是张怀文,杨明远和李翁、李盼兰不参与日常运行。
这一点杨明远其实是有点吃亏的,毕竟是他贡献的脑力,这脑力并没有折价。
他其实倒无所谓,因为武行对他茶馆的未来发展是有好处的。
最后就是关于重大事项如何决策的问题,因为张怀文占了五成股,因此一旦出现了分歧,想要按股来决策就会出现僵持。
因此需要一个决策点,大家一致将这个决策关键交给杨明远。
假设说将来投票出现五比五,那么杨明远可以多出一票,做最终的决定。
如果这个最终决定张怀文同意,那么就通过;不通过,那么启动分家程序,清算武行资产,大家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杨明远还签了一张欠债契约,约定欠文昌武行500贯,半年内还200贯,半年后还300贯,不付利息。
入股契约和章程书一式四份,欠债契约也一式四份,众人找里正作保签完后,就代表着新的股份制文昌武行正式成立了。
厅内众人无不兴奋异常,张怀文和李盼兰更是红光满面,唯有杨明远和李翁比较淡定,而六娘则是既高兴又忧愁。
高兴的是自家丈夫挥斥方遒,在两个老江湖面前指点江山,好厉害啊。
悠的是,啥事都还没开始呢,咋就欠上500贯了?这要是还不上咋办呀?
杨明远倒是没有压力,半年内要是真还不上,那就只能拿出“卖身钱”了,不怕。
一年内赚300贯,他还是有信心的,所以,他其实心里很有底。
又是一番觥筹交错,酒过三巡,杨明远借着酒兴说道:“新武行成立了,接下来我们的第一件事就是讨论武行的第一个分行开设。这个选址想必天磊和兰娘都跟大家说过了,在这里我很诚心跟大家地说一句,选择雅州我是有私心的。”
停顿了一下,待大家反应了下,杨明继续说道:“雅州离成都府城四五百里,说实话,实在太远了。而我选择它最主要的一个原因,是为了照顾我的家人。我阿爷阿娘都是田舍人,面朝黄土背朝天地干一年都赚不到一贯钱。人又老实本分,容易受人欺负,如果文昌武行开在雅州附近,一则我无需再担心他们的安危,二则也让他们二老荣耀乡里,三则可以安排一份生计给他们,这就是我的私心。”
“二郎你此举可谓至孝,何来自私之说?”张怀文感动地说道。
“虽然是行孝之举,但是却是借着大家共同的武行来行我的个人之孝,这就是私心。但是也不至于自私,因为经过我们的考察发现,雅州确实是比较适合的地方。”
于是杨明远将之前的考察再给大家说明了一遍,重点重申了如何招学徒的事宜,众人听的频频点头。
“综上,雅州分行的设立条件其实还是不错的,有着边境地区吐蕃大军的压力,百姓的习武需求旺盛。没有大武行,我们未来面对的竞争很少,有极大的发展潜力。另外我对雅州也是比较了解,生于斯长于斯,也多多少少有些亲戚朋友。”杨明远下着结论道。
“二郎所说的即是我所见的,我们在那足足跑了五六天呢。”李盼兰啧啧道。
“对于二郎所说的私心之举,我没有反对意见。如果能够在让武行赚钱的同时,又兼顾到自己的亲人,这是好事,一举两得,何乐而不为?况且今日我们为二郎你行方便之举,日后二郎你自然也会为我们行方便,是吧?”
李翁不愧是老江湖,这就开始先把伏笔埋下,好以后收个利息。
“那是自然之事,明远我不是无情之人。”
“既然如此,我们就先按之前二郎说的,就我们新武行的第一件事投个票。我起个头,雅州分行设立之事,我张怀文赞同。”
“我李盼兰赞同。”
“我李炎赞同。”
“我杨明远赞同。”
四个股东一起举手赞同,而后相视一笑,油然而生一种遇到志同道合之人的满足感。
“虽然已经初步定了,但是张老和李翁接下来还是需要去一趟雅州,亲自考察一番并最终选定我们文昌武行的地址。这次由兰娘带领你们去,她知道我意向的大致地点,我这边筹划着茶馆之事,暂时走不开。”杨明远说道。
“这个没事,二郎你先忙你的,我们自己去就行。”张怀文道。
“好,还有一件事比较紧急,我们目前账上只有500贯,需要有个管账的来核算钱财支出收入事宜,以及负责武行的日常事物,这个人需要李翁雇佣一个。等以后分行建好以后,还需要其他的打理小厮。”
“为什么不直接购买一个家奴?”李炎问道。
“购买家奴放到谁的名下呢?”杨明远反问。
这确实是个问题,放到谁名下都不合适,因为他不属于个人财产。
“购买家奴确实划算,但是我们没必要因为这些小钱而埋下矛盾,更不能由此因小失大。”
“二郎实在是深谋远虑。”李炎不得不服。
“文昌成都总行从明天起,所有新招收学徒的束脩入公账,之前教的这些学徒张老教完今年即可。明年如果他们要续,束脩依例入公,以后这就是惯例。”
“老夫明白。”
“在亚洲分行开设之时,暂时不付张老酬资,待总行或分行招收到新学徒时再开始付。因为我们目前属于初创,所以张老你的酬资不会太高,每月10贯。等到新武行运行入正轨,有了盈利及分红后,我们会适当提高张老的酬资,按章程来商定。”
“每月10贯,一年也有120贯,比我之前的好太多了。”张怀文感慨道。
“而且张老你以后也无需为武行操行太多,好好教学徒即是,有钱拿还不操心,真是羡煞老汉我。”李翁笑道。
“确实如此啊,这都有赖于二郎和李翁你啊。”
“都是二郎的功劳。”李翁谦逊道。
“不,是李翁和兰娘的功劳,毕竟现在钱都是他俩出的。我还欠着你们仨钱呢,你们都是我的债主。”杨明远一脸苦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