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沧渊修长的手指间缠绕着那根项链,眸子里闪着幽幽的光。
他盯着那只蝴蝶,然后握紧拳头,“明天我不一定有空。”
声音清冷,似恢复了平静。
季姝曼扯了扯唇角,不以为意道:“……哥哥,你不来也没关系,反正过些天我也会来找你的,到时候,我会带上你的东西,给莫欣姐姐一起欣赏,哦,对了,那天在画室你还留下了更刺激的……”
“季姝曼,闭嘴!不要无理取闹了,明天再说吧。”
男人呵斥打断她,声音多了些生硬和严肃,逐渐恢复了理智。
“哥哥,我会想你的,你也会想我吗?想我想到睡不着……”
季姝曼宛如幽灵,她放肆大胆,她知道如何挑逗男人,说这话的时候自己一点都不觉得羞耻。
她想,自己已经分裂成了多个人格吧,毕竟曾经有人将她当成神经病关起来过……
男人在那边继续沉默半晌,其实他内心已经乱了,他不知道该跟她说什么好,她就是个妖精,肆意妄为,根本不会理会别人的感受。
宋沧渊最终默默挂断了电话。
而季姝曼此刻正坐在飘窗上,看了眼手机嗤笑一声,锁了屏幕丢到一旁,满意地欣赏着自己白嫩细滑的脚趾。
指甲上是刚刚涂上的暗绿色,看着有些突兀,她却异常喜欢,就像她自己的创作,离经叛道的野兽派才是她独有的风格。
她圆圆的大眼睛中充满兴奋,果然欲擒故纵这一招对男人挺管用。
也许是因为宋沧渊的在意让她一晚上她都辗转难眠,她害怕梦里那个场景再次出现打破她的好心情,所以干脆不睡了。
背上的伤口好得差不多了,线还没拆,从镜子中看到有些难看,她不满地噘着嘴。
第二天一早不到八点,季姝曼发信息给宋沧渊:【哥哥,你今天过来接我去医院拆线好吗?】
宋沧渊这时候正在书房里看着邮件,莫欣的电话一直打过来,他心烦意燥,将手机调了振动没有去看。
瑞秋说最近华尔街出现了一家新的基金对冲公司,囊括了他们一直想要争取的哈佛经济学教授,独树一帜的风格,掀起金融界的一片风浪,瑞秋将收集到的资料发给了他。
季姝曼趴在床上,看着手机,一直没有等到宋沧渊的回复。
门外佣人在敲门,“姝曼小姐,您的早餐已经端上来了,您开开门好吗?”
季姝曼不耐烦地翻了个白眼,起身打开门,双眼斜视着佣人,“你好烦啊,吵死人了!”
佣人阿姨低着头,战战兢兢地端着牛奶面包进来,轻轻放在书桌上后迅速离开。
这时候季姝曼的手机响了起来,她飞快地跑到床边拿起手机一看,是宋沧渊。
她马上转换成一副乖巧甜美的嘴脸,“沧渊哥哥……”
“姝曼,你到楼下来,我带你去医院。”
宋沧渊的声音温柔低沉,让她刚才的失落顿时消失殆尽。
“好的,我马上下来。”
季姝曼边说边走到窗户边看,院子外面停了一辆黑色车子。
她换了好几套衣服都不满意,最后还是选了一条白色吊带修身连衣裙。
她肌肤如雪,根本不需要涂脂抹粉,黑发柔顺地散落在身后,浅浅涂了一层口红便出了门。
楼下的王芸芸正喂着儿子吃早餐,看见她飞奔到玄关的白色身影,嘁了一声,“姝曼,可别忘了吃药啊。”
季姝曼身子一怔,迅速换了鞋子跑出了门。
出来之后感觉空气真好,心情也随之雀跃,她一蹦一跳像只兔子,发尾和裙角随之飞扬。
宋沧渊侧身站在一辆黑色宾利车边,双手插兜,耳朵里塞着蓝牙耳机,正用英文跟人通话。
他看起来永远都是那么忙。
季姝曼站在树下,静静欣赏着他的身影,容城男神,莫欣引以为傲的男人,竟然屈尊来接她,想到这她不由得心中一阵暗爽。
男人熨烫笔挺的白衬衣配着黑西裤,倒三角形的黄金身材比例,颀长挺括,肌肉轮廓分明,在白衬衣下若隐若现。
宋沧渊听见悉悉索索的声音,转过头来看见了季姝曼。
忙跟对方说了一句,“talklater!”便收了线。
“沧渊哥哥,早上好!”
季姝曼朝着宋沧渊露出甜美的笑,长发飘飘,吊带白裙下两条腿笔直修长,漂亮的眼睛波光粼粼,一点也不像黑暗中的那个女妖精。
“早上好!”
宋沧渊微微颔首,眉目英俊,衬衫雪白,衬得气质更加矜贵优雅。
男人为她打开副驾驶的门,伸手示意,请她上车。
看着眼前的男人,季姝曼有一丝的恍惚,她的脑仁有些微疼……
宋沧渊带着季姝曼去了一家私立医院。
这里人少,环境优雅,不需要排队很快就安排了。
季姝曼手指紧紧压着裙边,露出肩上狰狞的伤疤。
女医生看了看她,温柔地说:“忍着点,会有点疼。”
说完拿出镊子夹起棉团沾了沾碘伏,为她擦拭伤口。
季姝曼看见医生拿着镊子和剪刀准备拆线时,忍不住浑身颤栗闭上双眼,朝着身后的男人弱弱喊了一声,“哥哥,我怕……”
声音微弱颤栗。
医生看了一眼宋沧渊,“你是她哥哥?”
宋沧渊面色平静,点了点头,朝着季姝曼走了过来。
季姝曼伸出白皙手指捉紧宋沧渊的手臂,脸颊贴在他臂弯,声音呜咽着,“哥哥,我怕疼……”
宋沧渊微微蹙眉,抬起手来摸了摸季姝曼的头,“忍一下就好了。”
女医生看着季姝曼有些犹豫,跟宋沧渊对视一眼,看见宋沧渊肯定地朝她点头后才敢动手。
其实也就短短几厘米的线,不过肩背的确留下了红色的疤痕。
“小姑娘,记得用点去疤痕的药,免得留疤了。”
医生拆完线又帮她清洗了一遍伤口,安慰道。
季姝曼这才睁开眼,她拿镜子照了照伤疤,那道疤歪歪扭扭,像条粉色蜈蚣一样,蜿蜒在她雪白的肌肤上。
季姝曼顿时哇的一声哭了出来,眼泪吧嗒吧嗒地往下掉,声音越哭越大。
女医生一脸尴尬,有些不知所措地看着宋沧渊。
宋沧渊对着她点头致谢,“谢谢医生,这里交给我吧。”
女医生这才松一口气,端着器皿盒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