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沧渊拿着书本端坐书桌前深吸一口气,试图用沉香来驱赶内心的燥热。
他英俊眉宇间略带一丝疲惫,白色浴袍领口微敞开,喉结凸显,古铜色肌理饱满分明,脖上的红痕偶会微痒涩痛。
他忍不住抬手抚摸,小妖精给他种下的草莓,像一颗朱砂痣嵌进他肉里,性感禁欲却又无限暧昧,令人遐想。
他无暇看清书本上的内容,脑子里自动复盘着这一整天发生的事情,怎么也挥不去小妖精的音容笑貌。
不过是表面平静,心底却暗流涌动,像望月山庄那片湖水。
【gogo,你真的爱他吗?】
这是季姝曼在ins上po了那张照片后收到sam的信息。
季姝曼看着信息勾唇笑,回了一个:“no!utilize!”
爱他吗?季姝曼自己都忍不住发问。
她对宋沧渊有种说不上来的依赖感,是不受控制,身体自发的,这种感觉令她烦恼,她心中的确有过疑惑。
不知道这种感觉为何而来,她心底却又有着十分的抗拒,下意识的抗拒,她想,这种抗拒应该源自她的梦魇。
因为他是莫欣的男人,十年来一直纠缠不清的痛苦让她内心早已满目疮痍。
他宋沧渊即使再高高在上也好,皎皎清辉也罢,那也是被莫欣玷污过的东西,她才不稀罕!
宋沧渊说他跟莫欣之间相互信任,他们是同道中人,他是莫欣的帮凶,一点都不无辜,可怪不得她心狠手辣。
感情不过是镜花水月一场空而已,她要它何干?不过是庸人自扰罢了,母亲的亲身经历还不够她认清现实吗?
她心里恨着这个世界的黑暗,那些让她跌入万劫不复深渊的罪魁祸首们,她要一点点地看着他们被黑暗吞噬,看着自己的所有被蚕食掉……
次日,季姝曼特意买了一束卡罗拉红玫瑰挑了一个慕斯蛋糕,去莫欣的工作室找她。
莫欣因为宋沧渊照片的事被搅得彻夜难眠,整个人心神不宁。
瑜伽课上,莫欣有些心不在焉,好几次动作都没有做到位,差点从伸展带上摔下来。
助教莉娜见她不对劲,上前帮她,轻声问她,“莫欣姐,你没事吧?”
莫欣脸色苍白,浑身冒冷汗,脊椎隐隐作痛,“莉娜,剩下的动作你来教吧,我有些不舒服。”
莉娜点头答应,莫欣缓缓起身离开课室准备去换衣服。
而这一幕正好被课室外面的季姝曼看得清楚。
她漂亮的双眸晶亮,忍不住微微勾唇,一副不谙世事的少女模样,实则暗藏杀机。
季姝曼捧着玫瑰花提着蛋糕去找莫欣。
莫欣换了衣服出来,看见季姝曼捧着一束花站在门口,她有些吃惊。
“姝曼,你怎么来了?”
“莫欣姐姐好呀,我刚好路过你工作室,就进来看看你,姐姐你真的好棒!”
季姝曼俏脸粉嫩,笑容漫溢,却不达眼底,声音婉转动听,分明是让人毫无防御的小甜妹一枚。
其实只要稍加留心,还是能看出她眼底隐藏的狠辣,她身上有着一股坚韧的狠劲,也只有在跟自己独处时才会自然流露出来。
“莫欣姐姐,这是送你的花和蛋糕,我听知远说你脊椎不好,我在国外的时候认得一个名医,有机会我让他给您看看病情。”
季姝曼一顿甜言蜜语,自是抹了蜜一般哄得莫欣眉开眼笑。
“哎呀呀,姝曼你可真是有心了,我这个是老毛病了,试过很多方法,医生说就这样了没办法根治。”
莫欣接过季姝曼手中的玫瑰花和蛋糕,一脸欣喜兴奋。
“莫欣姐姐怎会伤到脊椎的?莫非是跳舞所致?”
“我……哎呀,姝曼,你看我都忘了给你泡茶了,快快来坐吧,你喝什么茶?”
莫欣似有难言之隐般逃避话题,放下蛋糕,拉着她就坐。
季姝曼看着莫欣的脸,眸中裹挟着寒意,微微勾唇,看破不说破。
“莫欣姐姐,我喝绿茶!”
“绿茶好呀,绿茶下火。”
季姝曼脱口而出的绿茶亦是暗指眼前的女人。
不过莫欣却是浑然不知,她放下手中玫瑰,烧水烫洗茶具,开始泡茶。
季姝曼才不是关心莫欣怎么伤的脊椎,她不过是想窥探莫欣是用何种手段勾搭上的宋沧渊,让宋沧渊对她如此顾忌,莫欣这样的蛇蝎女人老天怎会如此厚待她?
趁着莫欣忙活的空档,她拿起手机给宋沧渊发了条信息过去:
【沧渊哥哥,我在monica舞蹈工作室喝绿茶,哥哥你要不要来呀?】
宋沧渊本想着下班后去趟望舒画室的。
这会收到她这条信息心中更添几分焦急。
这小妖精要整什么幺蛾子?
他倒是低估了她,想想也是,这妖精说谎不眨眼,善于利用别人着呢。
他虽不甚知道她的最终目的,倒也能感受出她暗藏秘密,十年前她并不是这个样子。
倒也不能怪她,世事变幻莫测,想想她如今的处境,也不难得出她心中的积郁,这十年间她到底经历过什么倒是无从得知。
宋沧渊倒不是害怕季姝曼在莫欣面前摆自己一道,他考虑问题的层次从不是这个点。
只是有些事情勾结成团,像蜘蛛网一般,一时半会没办法理清楚,更何况,他并不想让季姝曼卷入其中,这才是重点。
宋沧渊很快驾车前来,不足四十分钟。
门口的风铃铃铛作响,伴着感应门铃一声“欢迎光临”。
莫欣和季姝曼循声望去。
男人白衣黑裤,身形高大颀长,顶着容城最矜贵的俊颜,携带冷冽气质,推门而入,如嫡仙落入人间。
“沧渊……你……你怎么有空过来了?”
莫欣看见宋沧渊很是惊讶,说话都结巴,紫砂壶口冒着热气喷洒在她手背上全然不顾,像深宫怨妃偶得皇帝亲自询问般受宠若惊。
说来也是,宋沧渊可是有好几年没来过她工作室了,自出事之后他们之间就像两条平行线般的生活方式,这突然的出现的确让她惊喜。
季姝曼抬眸凝望宋沧渊,探出他眼中的急切。
她微微勾唇垂眸,躲避他的视线,呵呵,他终究还是来了,虚伪的男人,他是害怕自己揭穿他的真面目吧?
不过她不着急,一切才渐入佳境,不能操之过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