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沧渊最终压下心底的怒意,冷冷对身后的女人说道。
莫欣听清了他的话,心中明了自己似乎踢到宋沧渊的逆鳞,她收起了眼泪和哭声。
唯唯诺诺地答道:“好,我跟你回家!”
宋沧渊让david送莫欣,自己开车紧随其后。
路上,手机铃声响起第一声,他便知道是季姝曼打来的。
他答应她要过去陪她的我,现在已经快要凌晨。
“哥哥,你怎么还没过来?”
电话里,季姝曼的声音娇娇软软,令他紧绷的身心松弛了下来。
“姝曼,我有事来不了了,明天一早我过来陪你做检查。”
宋沧渊心里清楚,现在他不能去医院,莫欣已经开始怀疑,他在没有完全有把握的情况下并不想让季姝曼卷入这个漩涡里。
“好吧,哥哥,那你记得要想我哦!”
季姝曼竟然没有跟他闹,这让他内心更多了几分心疼。
“哥哥,你说嘛,说你想我!”
见他沉默,季姝曼继续追着他闹。
“嗯,想你。”
半晌后,宋沧渊低沉一句。
宋沧渊这话一出口,他感觉喉咙一阵微痒,口齿间涌出一丝甜腻。
不知何时起这小妖就像长在他心里了,一日不见就难受,这不过才几小时不见,他心里就猫爪挠一般难受。
次日一早,宋沧渊晨跑运动结束回来匆匆洗个澡。
他没有等莫欣下楼,自己一个人吃过早餐就出了门。
莫欣站在二楼卧室落地窗前。
她床头挂着季姝曼亲手画的那幅《水中的奥菲莉娅》,画中的女人仰躺水中,死的静谧,无人知晓。
莫欣身穿白色丝绸睡衣,双手抱臂,双眸中爱恨交织,凝望着楼下。
楼下男人白衣黑裤一身矜贵,挺括的身姿,敏捷地钻进了他的那辆黑色宾利。
车子很快便驶出了别墅院子,消失在她视线范围。
宋沧渊今天没有开那辆去香江酒店过夜的劳斯莱斯,莫欣心中的疑虑又涌上心头。
他偷腥一定会留下记录的,或许能从行车记录仪下手?莫欣脑子里多少闪出一个念头来。
她匆匆从楼上跑了下楼,直奔宋沧渊的书房而去。
她知道宋沧渊的车钥匙放在书房里的抽屉里,她想去车里寻找蛛丝马迹,一定会找出那个狐狸精。
然而,书房门却打不开,是紧锁着的。
他竟然锁门了?他以前从不锁门的,虽然他们不同房,可他也不至防范她到这种地步,现在却这般谨慎,着实令她疑虑。
莫欣心里打击重重。
她心中愤慨难耐,眼中含泪水,牙齿死死咬住下唇,身子发着颤,攥紧了拳,拼命捶打着书房门。
宋沧渊,你这是要藏匿狐狸精到底是吗?那我也要跟你们耗到底!总有一天我要亲手弄死她!
突然,莫欣的表情变得狰狞,唇角微微勾起,冷笑出了声。
她从口袋里摸出手机来打开了一个定位app,上面一个红点正在徐徐移动。
原来刚才宋沧渊开走的那台车里面有她偷偷安装的定位gps。
宋沧渊路过一家蛋糕店,他靠边停车下来,走进蛋糕店里,挑了一个草莓慕斯蛋糕,让店员打好包带进了车里。
宋沧渊提着蛋糕进病房的时候,季姝曼还在睡觉。
护工看见他正准备喊他,被他制止。
护工知趣地离开了病房,经过两天的接触她已看出这二人的关系不是情人胜似情人。
这姑娘口口声声喊着哥哥,实际是情哥哥,她分明就是一只有钱人包养的小雀儿。
宋沧渊放下蛋糕,在季姝曼身边坐下,他伸手去探她的额头,却被她的手捉紧。
“哥哥,你来了!”
季姝曼今天的脸色更好了些,白里透红,有了些光泽,只是眼睛微微红肿着,看起来像是哭过。
他心底涌起一丝微疼,十年前那个活泼可爱的少女到底经历过什么?令她变得这般脆弱又带着心机,刻意逢迎中夹杂着野心勃勃。
他对她,有着复杂的情绪。
十年前他是她的长辈,是她父母的朋友,他知道她喜欢蝴蝶,每当他看到蝴蝶时,心底也曾牵挂过这小姑娘。
十年后,她像个侵略者,带着目的,直接了当地闯入他的心房,说要做他的女人,违背道德地勾.引,让他将自己藏好。
不论是她有意为之,还是他禁不住诱惑,总归他们成了亲密关系的人,称不上恋人却有了最亲密关系。
这样的亲密之后让他的心房一劈为二,一半是他,一半是她,不过这是个秘密,就像他湖底藏匿的那颗木棉种子一样,不能告诉别人。
宋沧渊进来的时候季姝曼就嗅出了他身上的乌木沉香味道。
这是令她心安的味道。
她忍不住紧紧箍住男人的胸怀,贪婪地吸吮他的唇,直到他肯回应。
昨晚她几乎彻夜难眠,一直到天明时才眯了一会儿。
昨晚宋沧渊走后,护工给她擦药她没有再拒绝。
护工阿姨是个五十来岁的利索人。
她虽不知道季姝曼跟宋沧渊到底什么关系,但她看见宋沧渊给季姝曼买来的东西,还那么细心照顾她,也能猜出些端倪来。
只是看到她的伤口时还是有些惊叹。
这小姑娘看起来是个娇生惯养的小姐模样,怎的身子如此孱弱,身上更是伤痕累累,她忍不住问季姝曼家里人怎么没来看她。
季姝曼只是笑笑,没有回答,晶亮的眸子里却隐藏着坚韧和不为人知的狠。
昨晚季北辰的电话终究是打了过来,问她怎么还不回家,语气里除了责怪并没有担忧。
她跟父亲说自己跟方沐妍住在工作室里,父亲除了有些不高兴倒也没再说什么。
反倒是王芸芸,在电话那头埋怨季北辰管得太多,说那么大丫头了,有手有脚的怕什么,又是订了婚的人,跟未婚夫住一起不是很正常吗?
声音大到怕她听不清似的。
呵呵,王芸芸就是巴不得自己不要再回季家才好,很好,她也不需要担心父亲,他们一家三口过挺好。
季姝曼挂了电话忍不住流泪,她想起了妈妈。
回来以后她还没有勇气去看一看她,西郊墓园里的那一钵尘土。
她一想到妈妈那张惨白的脸,就忍不住心绞痛:妈妈,我在惩罚杀害您的罪魁祸首,您一定要保佑我顺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