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子凡一听要给被俘的日本鬼子治伤，立即拒绝：“要我给这种禽兽不如的家伙治伤！门都没有！我还想杀了他呢！”

“这是命令！”董李茂板起脸，厉声说。??八?一??中?文网???w?w?w?．8?1?zw?．?c?o?m?

“就算连长你枪毙了我，我也不给这条野狗治！”曾子凡还是头一次顶撞董李茂，在特务连，还没有人敢如此当着别人的面顶撞过他。

“你……”董李茂气得一把拽住曾子凡胳膊，拉到一边，低声说：“他对咱们有用，我们可以利用他杀更多的鬼子，减少弟兄们的伤亡，所以还得暂时留住他的小命，等可以杀他的时候，我会把他交给你处理。”

曾子凡双目含泪，似乎又想起他老婆和肚子里还没出生的孩子，惨死在日本鬼子屠刀下的惨状：“我过誓，这辈子都不救一个日本人，即使是女人和孩子，我都不会救他们！”

“书呆子！”董李茂指着曾子凡的鼻子骂：“还博士呢！我看你读书读得脑子进水了！难道你不会想，你不是在救他，而是为了杀他，杀更多与他一样的日本野狗吗！”

“没错！我脑子进水了！”曾子凡憋红脸大声说：“要我用花送我的手术刀给他治伤，没门！”

董李茂一听到曾子凡提起他老婆夏花，仿佛眼前又看到那幅惨不忍睹的场面，曾子凡那只小药箱里的手术器械，是他老婆送给他的定情礼物，这事要搁在自己身上，也不会同意的，想了想，拔出匕，把刀柄朝向曾子凡：“给，用这个，那样你就不用夏花姐送你的手术刀了。”

曾子凡看了一眼董李茂递来的匕，苦笑一声：“连长，我现在知道为什么弟兄们那么喜欢你了。”接过匕，用拇指腹试了试刀口说：“因为你比混蛋还混蛋！”说完，转身朝小野伸二走去。

董李茂被曾子凡说的最后那句话给噎住了，半天没明白他说的话是夸自己还是骂自己，自言自语的嘀咕一句：“比混蛋还混蛋，那不成臭蛋了。”

两人的对话，被刀兰香听到了，扑哧一声笑出来，小声给走到小野伸二身边的曾子凡说：“曾军医，你把董大哥给气糊涂了，说自己是臭蛋呢。”

曾子凡回头看了还愣在那里的董李茂一眼，也觉得好笑，脸上露出他难得的笑容，低声给刀兰香说：“你董大哥还真有自知之明。”说完，用董李茂递给他的匕，插进小野伸二右腿根部的抢眼，然后往下一拉，划开条血口子。

小野伸二不知道他们说些什么，看到曾子凡阴沉着脸，手里握着匕走过来，怕得浑身泛起鸡皮疙瘩打冷颤，呆呆的望着曾子凡说中的匕，见他一刀插进自己受伤的抢眼中，疼得哇哇嚎叫：“你是兽医吗？外科医生哪有这样……”

曾子凡听得懂日语，用日语喝道：“说得好，我就是兽医！”回答完，在刚划开的口子上，横着又是一刀，本来才一个手指头大的一个抢眼，现在变成了一个十字伤口，曾子凡也不给小野伸二止血，把手指伸进十字口子中摸了一会，确认子弹的位置，又把匕的刀尖伸进去，往外扒拉弹头，有意折磨小野伸二。

疼得小野伸二破口大骂：“你比董嘉城还不是人！你是个畜生！禽兽不如的畜生……”

曾子凡不仅没恼，反而却哈哈大笑起来：“哈哈……骂得好！记住老子的名字，你爷爷我叫曾子凡，在你们这帮日本鬼子禽兽面前，老子就是个十足的畜生！”一个留洋博士，竟然也满口粗言，可见曾子凡把日本人恨到了何种地步。

旁边的人听不懂曾子凡和小野伸二在吼叫些什么，但董李茂听到小野伸二鬼哭狼嚎的声音，知道曾子凡在折磨他，走上前一看，这哪是在治病救人，完全就是在动刑：“曾军医，你会要了他的命的！”

曾子凡回答：“我不会就这么轻易让他死的！”说完，刀尖往外一挑，啪的一声，一颗血淋淋的弹头掉落在地板上。

小野伸二出最后一声嚎叫后，昏厥了过去。

“兰香，别给他缝合伤口，用绷带给他包扎一下就好，然后给他吃点消炎药。”曾子凡用一块纱布擦拭干净匕，递给董李茂，气呼呼的说：“连长，你交给我的任务完成了！”

董李茂接过刀，哭笑不得的摇摇头，用手拍了拍曾子凡的肩膀，说了句：“为难你了，曾军医。”

晚餐吃的是烤野猪肉，董李茂和天狼喝了不少的米酒，直到醉得倒在地上昏昏睡了过去。

大约半夜时分，董李茂被天狼的怒吼声惊醒，才觉自己睡在一张挂了蚊帐的红木大床上，身边躺着肖玉花，他的头还有些昏昏沉沉的，耳朵听到楼下传来天狼和孙兴国的对话。

“知道吗？你为了效忠那狗屁的党国，差点害了我和董大哥的命！”天狼的吼叫声。

“对不起，狼王，我没想到会这样。”孙兴国在道歉；“我以为日本人不会追到这里来的……”

“现在说这些没用！两条路，你自己选择，要么带着你的人走，去效忠你的党国，我决不阻拦你。要么把那批财宝交给我，我要用它们扩大队伍，你将来跟随我打鬼子。”天狼不容孙兴国争辩的说。

孙兴国似乎很为难，两人都不再说话。

董李茂从床上起来，揉揉胀的脑袋，朝竹楼下堂屋走。

看到董李茂走近堂屋，天狼放下正在吸的水烟筒，站起身说：“董大哥，把你吵醒了吧？”

孙兴国像是看到救星，也站起身说：“董连长，你来得正好，刚才狼王问起我那批财宝的事，那可是党国的财宝，不属于我个人所有，必须得保住啊，不能落入日本人手中。”

“你根本不是什么参谋，老实说吧，你是干什么的？”董李茂掏出香烟，递给孙兴国一支，自己点上一支，坐下问。

“我确实不是什么参谋，是六十六军军需部饷银监管放处的。”孙兴国垂下头回答。

“你真的认为这批财宝是党国的吗？”董李茂鼻子哼了一声，说：“你只不过是抢劫犯的帮凶罢了！这些财宝，是缅甸人民的，应该把它们还给人家！”

“可是……”孙兴国抬起头说：“缅甸政府都垮了，我怎么还给他们？”

“把它们用于抗日救国，是最好的偿还方式。”天狼插了一句。

“狼王说的没错，你最好把它们交给天狼，财宝藏在森林中，与那些枯枝败叶没啥两样，只有利用好它们，才能挥它真正的价值。”董李茂接过天狼的话：“日本人一天找不到这批财宝，决不会罢休，凭你一个营的人马，要想保住它们是不可能的，与其落入日本人手中，还不如现在拿出来当作抗日弟兄的军饷和购买武器弹药之用。”

孙兴国似乎被董李茂说动心了：“好吧，我可以交给狼王，不过，我有个条件。”

天狼看了董李茂一眼，问：“什么条件？尽管说。”

“必须由我的人看管，每支出一笔，都必须经过我的手，将来我也好向上峰交待。”孙兴国回答。

“我可以答应你这个条件，不仅这批财宝仍然由你看管，我还要把山寨的钱财、军火、粮食等所有部队需要的物资，全部交给你管理，从现在起，你就是我的军需官。”天狼笑着说。

董李茂向天狼投去赞赏的一眼，这要是在帝王时代，眼前这个从狼窝里爬出来的家伙，肯定能干出一番惊天地泣鬼神的大事。

孙兴国却感到很诧异，赶紧摆手说：“狼王，孙某岂能担此重任，还请狼王另请高明。”

“还有谁比你高明呢？你在我这里呆了几个月，要不是在森林中遇到寻找财宝的日本野狗们，我说什么也不可能知道你真实的身份，更不可能知道你竟然有如此天大的秘密瞒着我。有如此现成的高明之人不用，我还能用谁呀。”人财两得的好事，天狼当然乐得美滋滋的。

“请狼王谅解孙某的苦衷，既然狼王如此信任孙某，那孙某恭敬不如从命，明天一早，我就带人把这批财宝搬回山寨，亲手点交给狼王。”孙兴国并没表现出受宠若惊的样子，而是非常认真的说。

“明天搬运的时候，把动静弄大点。”董李茂说：“让还在寻找宝藏的那支日本小分队知道，引他按现身，不除掉这群野狗，山寨的男女老少，就没安宁日子过。”

“好办法！”天狼拍手叫好：“这一带，我的人非常熟悉，只要野狗们敢来，决不会让他们活着离开！”

孙兴国张了张口，似乎有话要说，但却没说出来。

他的这个细微动作，被董李茂看到了：“军需官，有话直说吧。”

“据我这段时间在山里转悠观察，好像不仅仅只是日本鬼子在窥探这批财宝。”孙兴国心里暗自佩服董李茂的观察能力，似乎在董李茂面前，自己成了个透明人。

“哦，此话怎讲？”天狼问：“难道还有别的人在找这批财宝吗？”

“我现标有英文的空铁罐头和巧克力纸，而且丢弃在不同的位置。”孙兴国说着，从衣服口袋里掏出一张巧克力纸，递给董李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