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宴辞现在并没心思去管什么江云兮还是沈云兮的。
他烦躁又有些不安的抬头,就看见原先那个只会躲在自己身后苦笑的小女孩,面色苍白地站在原地,耷拉着脑袋,就像是被抛弃的小动物一般。
诚然,如今的沈听瓷的确是差不多是这般模样。
她被祁淮挡在身后,却挡不住她此刻如坠冰窖,手脚发凉。
“听瓷姐。”见着沈听瓷又没说话,祁淮不由得感到几分不安。
他甚至是下意识地想要去重新捉住她的沈听瓷的手,不过这次有人显然没有让他如愿。
宋宴辞将他从沈听瓷的身边拉开,然后自己堂而皇之地站到了她的面前。
“怕我?”
简简单单带着几分烦躁的声音从面前传来,沈听瓷知道这人是在同自己说话,她沉默着也摇头,好一会儿后才开口:“云兮给你打电话,应该有很重要的事,你先给她回个电话。”
两人已经很久没有见面了。
久到宋宴辞不知骂了面前这人多少声白眼狼,可真当他重新见到她,原先憋在心中的情绪几乎是在刹那消失的无影无踪。
身边的人碍眼,宋宴辞没打算当着陌生人的面和她絮叨家常。
于是他用身体隔开两人,低声又问:“你房间在哪?”
沈听瓷太习惯了宋宴辞这种强势的语气,多年的习惯让她几乎不过脑的就报了门牌号,宋宴辞一边拿着手机,一边牵着沈听瓷就往她房间走去,丝毫没管被他故意忽视的祁淮和来找他的人。
很快,走廊上就剩下两人大眼瞪小眼。
祁淮是个明星,还是最近蹿红的流量。
如今正是他的上升期,他当然不会给任何人留下他的把柄。
他将自己带来的礼物往后藏了藏,同过来的青年略一点头后,便也快速回了自己的房间。
而糊里糊涂将宋宴辞带回自己房间的沈听瓷,直到两人彻底进了屋后,这才倏然明白过来,自己到底又做了什么。
很多时候,她都抵挡不了宋宴辞。
更多时候,只要他们一见面,只要宋宴辞说一句话,她总会不知不觉地跟着他的话做。
这是多年下来养成的习惯。
离开这七年,她以为自己是戒掉了的。
可真的只是她的以为。
十八年的习惯,又怎么是区区七年就可以戒掉的。
沈听瓷一言不发地换了鞋,随后头疼地揉着额心走到沙发上坐下。
宋宴辞慢了她一步,他玩着手机,目光却直勾勾地盯着走在他面前的人。
修长而纤细的身子,不盈一握的纤腰,就连那双笔直的腿,都白生生地晃眼。
原先隔着屏幕倒是没太多的感觉,如今当人真真切切地站在自己面前时,那种怎么都不太能压抑的情愫如潮水般喷涌而出。
“我先打个电话。”
“好。”
这个电话是打给谁的,沈听瓷实在是太清楚。
可也正因为清楚,她能感觉到自己那颗心,正在逐渐失控。
原先她拼命想要规避开的东西,正以一种不容她拒绝的方式,卷土重来。
电话打完,宋宴辞就大刀阔斧地坐在那。
房间里明亮的光源落在他的如墨如画的眉眼上。
不过现在沈听瓷倒是没空理他,因为她又上了热搜,这次依然是和祁淮。
她同陈睢打着视频电话,再三保证自己和祁淮绝对不是在谈恋爱和暧昧的关系后,陈睢这才气冲冲地将电话挂断,去给她处理绯闻了。
宋宴辞剥着酒店人员放在茶几上的橘子。
清香很快就溢满了整个客厅。
“那人就是祁淮?”橘子剥完后,陈睢塞了一半到沈听瓷的手中。
“嗯。”
宋宴辞此时早就将外面的西装给脱了,他穿着白色的衬衫,扣子也不是规规矩矩扣着,袖子更是往上翻了几折,露出手腕上的腕表,以及那双骨节分明的手。
他此时坐在光下,有种说不出的欲。
“眼光不太好。”宋宴辞言辞冷淡地说道。
这是他今天第二次说她眼光不好了。
沈听瓷没有反驳,只是辩解:“我和他没有关系。”
这话听来,有点委屈的意思。
半个橘子很快就被吃完,宋宴辞从茶几上扯了张抽纸来擦手,一根地擦赶紧后才说道:“既然没有关系,那就不要让那些绯闻全网乱传。”
这些年,他为了能赶紧学成回来,很少关心外界的事,除了沈听瓷。
只要有空,他总会一次又一次地在网上翻找着关于沈听瓷的痕迹,可每次这人总能以各种各样的方式气他。
气他在大洋彼岸回不来。
气他好不容易回来,这小没良心的却直接消失不见,反正总是能被她找到各种各样的方式。
“不过是媒体喜欢捕风捉影。”说完这句话,沈听瓷就后悔了,她有些心慌地对上宋宴辞冷漠的目光,硬着头皮说道,“所以不用当真。”
“你知道当年沈叔叔为什么不同意你进圈吗?”
“知道。”沈听瓷小声道,“嫌我丢人。”
宋宴辞看着小姑娘耷拉着眉眼老老实实地坐在他面前,好像过往的七年从来都不存在一般,可他心中却明白。
他和沈听瓷不该是这样的。
他收敛住心中的戾气,一字一句地对她说道:“沈叔叔虽然不喜欢娱乐圈,却不会觉得你进圈当明星会让他丢人。”
“沈听瓷,沈叔叔怕的是圈内的流言蜚语,怕的就是这些媒体的捕风捉影。这些年,难道你没有看过网上对你的评价吗?”
面对宋宴辞的质问,沈听瓷一句话都说不上来。
圈内很多事都不是非黑即白的。
何况一个人有人喜欢,就有人讨厌,更别说她还挡了挺多小花的路,没准现在她们就在视频商量着,怎么将她现在的位置上给拽下去。
入圈这么多年,对于别人的评价,她也早就过了在意的年纪。
何况十八岁那年,她就明白了。
那年江云兮回来,曾经的好姐妹,无数次背着她,在后面骂她恬不知耻,鸠占鹊巢。
骂她不但抢了江云兮的荣华富贵,还要抢她的大好姻缘,说是从来都没见过像她这么恶心的人。
“宋宴辞。”沈听瓷紧紧地攥着手,努力不让他看出自己的不安,“这些绯闻,不管是真是假,都和你没有关系。”
“所以你,能不能不要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