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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 章 铃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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热燥的风在穿林而过,遍树的叶子皆在沙沙作响着。

目光从两人身上快速扫过时,齐倦好像什么也没看到一般,眼尾弯出了精致的弧度,薄唇轻启时平淡的口吻尽显礼貌疏离:“怎么?郁老师找我有什么事吗?”

郁月生站起身,看向他:“不解释一下?”

齐倦:“看他不爽,就打了呗。我们之间一直有矛盾的,郁老师是知道的吧。”

陈葛欧鼻腔里尚塞着纸团,他一手捂住鼻子蹭身起来,咋咋呼呼道:“齐倦,你说我到底哪里招你惹你了,你就这么看我不顺眼?处处跟我作对?”

齐倦耸耸肩:“这话你问错人了吧。”

他顿了顿,胃里这会摧枯拉朽着疼得厉害,后背早已被虚汗湿了一片。

齐倦不经意蹙了下眉头,放慢语速道:“做过什么,谁先动的手?你自己心里还能不清楚吗?什么都要我教你才知道,合着你是妈宝呢?”

风吹着他的头发轻扬着,衣角也在翻飞。阳光在刺眼落下,引得视线里眩晕不止,齐倦在恍惚间听见一首熟悉的英文歌曲响起,他眯起眼睫,似乎是谁的手机铃声响了。

悠悠然的旋律,在脑海里搜刮开来——

……

“待会到你了,不要紧张,像平常那样唱就行。”休息室里,郁月生给齐倦递了瓶水,同他说道。

“老师,你看我像是会紧张的样子吗?”眼睫垂落着,眨了眨。复而抬起时眸子里亮亮晶晶的,像是被星火烧过一般,炙热又深情,齐倦弯起嘴角:“好想有点甜头啊,郁月生,我好想跟你说,——我好喜欢你。”

郁月生脸色骤变,起身欲走:“让开。”

偏偏当时也不知怎就那般冲动,齐倦笑嘻嘻地将掌心撑在墙壁上拦住了郁月生,另一手掐住郁月生的下巴,对着那心心念念的软唇便吻了下去。

“唔。”

他将对方未出口的话都给填了回去,脑中也轰然一片空白。

箍起的空间狭窄逼仄,两人凑得太紧连空气也变稀薄。郁月生下意识狠狠推了推齐倦,奈何那人一米八几的身型,胸腔单薄却硬朗,压过来时像一堵墙,根本无从拒绝。

滚烫的掌心覆在胸膛上,齐倦皱了皱眉头,忍不住用银牙狎狔着咬了一口果冻唇瓣,甜腥味顿时在唇齿间丝丝绵绵四散开来。

冷津津的灯光洒落而下,前台的报幕声也在闷闷传来。昳丽的喉结滚动着,吞咽着甘之如饴的氧。郁月生真的反抗着、狠狠地打了他好多下,怎么这么不老实呢?

“嘿,别乱动啊。”齐倦轻忽一笑,将手撑在猎物雪白的脖领边将他看得死死的。

“你……”郁月生的眼睛里溢出怒火,直勾勾扫过来像是能将人狠狠劈开。

“你什么你?我的月生这么好看,可不要皱眉啊。”齐倦声线上扬,指尖却是在颤抖着试图抚平那微蹙的眉宇。

门口有脚步声快速经过。

齐倦丝毫未管,紧咬的银牙被他描绘了一遍遍,这会光是撑着墙壁看着眼尾泛红的那人,鲜活的心脏也跳得飞快。

他却忽是感到上腹凹陷了下去,无力地包裹住锋利的指骨,脏器在里头挤压着快要变形裂开。

那一刻窗外的夜幕里袭来了好凉的晚风,钻进衣袖里特别冷。大概是刺骨的痛意袭来时,脑子里才清醒了些。

还真是应了那句,人跟人熟了之后,才知道刀子往哪里捅最痛。齐倦捂着胃,脚底在瓷砖上后撤了半步,眼睛里盛满了难以置信,只是轻轻喊了一声:“……老师。”

郁月生将人推开,恼羞成怒道:“齐倦!你知道你在做什么!”他大步推门出去,“砰——”那一声响亮着能把人的耳膜夹碎,连墙壁也在害怕地震颤不止。心里比被劈头盖脸挨了一巴掌还要难受。

齐倦笑了笑,倚着冰凉的墙壁缓缓滑坐下来,他窝在角落里曲着双腿喘息着,只觉得从里到外被淋漓的鲜血浸泡开来。

灯光齐齐落下,聚出一个高亮的圆圈。

那晚的元旦晚会上,齐倦抱着吉他坐在偌大的舞台中央,当指尖抚上琴弦,练了好久的歌被他临时更换,欢快的旋律不再,取而代之的是一首悲苦的英文歌。

底下黑压压的人群里有讶异,有唏嘘,齐倦视若无睹地唱着自己的歌。

渐渐地,学生中有不少人都在打着拍子、吹起口哨来,坐在前排的校领导们脸色却是愈渐黑沉。

聚光灯笼罩中,齐倦几乎辨不出下面黑压压的坐着哪些人。他一直在想着,郁月生会不会就在底下看着自己?或是低着头?或是撇过脸?又或许是转身就离开?

开口的每一句时,脑子闪过的皆是有关那人的画面。

是不知哪一天,自己在上课铃响后才跑到了教室前,郁月生将他拦在门口,别别扭扭着沉默好久,却是问道有没有吃过早饭。

见他愣愣地摇了摇头,那人还将他喊进办公室里,没什么表情地拎了份热气腾腾的米粥给他,美其名曰:点多了。

是自己胃痛着受不了滚在水泥地上,半阖的视线里能看到有好多人在围观着。

有人在指点,有人在打着电话,而郁月生拨开人群,将他抱起来塞到了车上,一路不知闯着多少红灯将他送去医院,又在医生的催促下帮哼哼唧唧的他揉开了冷硬的痉挛。

大概又过了很久,郁月生来向他收他所保管的班费,他找了找桌肚,先前放着的装钱的信封早已不翼而飞,他都懒得解释了。郁月生却没怪他什么,反而调了几十个小时的监控找出了小偷。

郁月生没来的时候,齐倦靠着自己过活,而当这个人严丝合缝融入了他的生活里时,他就再也离不开郁月生了。

他自私地认为,在郁月生眼里,自己是和别人不一样的存在。然而再后来,就只有郁月生推开自己的一幕,指骨一次又一次还击而来。

齐倦闭上眼睛,还是抛不开那样的画面。每落一下,胃里就愈加痛几分,舞台的冷气从两侧喷了过来,而虚汗却在顺着脊骨一路流下。

掌声和欢呼声在此起彼伏着,他的心里却是半点也没有像平时的恶作剧得逞时的那般窃窃的欣喜,唯余不解和无奈在里头拥堵着让他难过。

……

而现在,这首音乐响了起来。齐倦感到自己快要忘记呼吸了,浑身上下每一根神经都崩得紧紧的,再添一把火就该分崩离析个彻底。

“找到了,待会就过来。”

郁月生接起手机道,等到他把电话挂断时,正好撞上齐倦直勾勾盯过来的目光。

“你的手机铃声为什么是这首歌?为什么你要用它啊?”眼眶差点就该红了,齐倦将手捏得紧紧的,指尖死死掐在了手心。他哑声问着郁月生,每吐出一个音节时心尖都在颤动不止。

飘落的树叶彷若凌空飞舞的雪花,在风中打着卷儿怎么也落不下来,阳光穿透层层密密的气流打在人身上,引得浑身席过电了一般的酸麻。

“……”郁月生一时不知该如何作答。

齐倦握住郁月生的肩头摇晃着,低吼道:“说话呀!你还记得我的对不对?你告诉我啊不是只有我记得,不是只有我一个人,跟个傻子样的……这样真的挺烦人的。”

声音愈来愈弱,连他自己也不知道究竟想要表达些什么,说到最后甚至嗤鼻一笑。

胃里愈来愈痛,像是有把锉刀在开玩笑似的割来刺去,齐倦再也忍不住将手压了上去。掌心之下潮湿不堪,低头看了一眼时,那里早就血糊糊一片。

整个腹部都被殷红弥漫开来,鲜血顺着衣服摆一滴滴堕了下去,砸在沙土地上,不消几秒便没进细沙,化成蜿蜒的深色。

陈葛欧推了他一把:“齐倦你发什么神经!”

齐倦踉跄了一下才站好,目光定定落向郁月生,恨不得将他的每一个小小的动作都尽收眼底,只愿洞穿他的内心。

郁月生拍了拍衣肩的褶皱,不耐烦道:“我当然记得你。齐倦同学,开学两天就给我到处惹事情。”

“月生……”齐倦小心翼翼说着,每一个字都是从喉底艰难地抽离出来,宛若最为低微的蚊咛。

陈葛欧:“你吖的乱喊什么没大没小的。”

齐倦怼他:“用得着你管吗?”

“小众,好听。就用了。”郁月生看了一眼齐倦捂胃的手,解释道。

他说什么?

心底有什么在轰然倒塌,锋利的刃在胃壁上来来回回割着口子。齐倦干巴巴地苦笑道:“是这样啊,挺好听的。”

“你们俩,”郁月生指了指齐倦和陈葛欧,又向后面那群看了半天热闹的人招了招手,“还有那边的,现在跟我去教务处。”

“啊?”“不是吧,我们真没打架,真的啊,老师。”忽然被cue的众人皆在叫苦不迭。

郁月生:“还有防空演习的帐还没算。”

齐倦没什么力气地跟在后面,看着郁月生在视线里转过身去,朝教学楼那边走着,其他的学生也在抱怨着追了上去。无论是嘈杂的脚步还是低声的说话听起来都闹闹哄哄的特别烦人。

冷汗顺着额角糊进了眼睛里引来刺痛,然而他将手死死攥住胃腹处的衣服怎么也抽不开空去抹一把眼睛了。

“齐倦。你又破戒了哦,刚才差一点就魂飞魄散了呢。”黑衣人仿佛是凭空出现的,站在齐倦身边道。

“所以呢?”齐倦赌着气,满不在意道。他喘息着往前走去,腹部早就裂开了一道口子,只能凭着残存的意识死死攥着。

齐倦浅意识里也是知道的,他这样根本撑不了多久,也许离疼晕过去不过是几分钟的事情。

果然,没走几步,他还是捂着胃登时跪了下来:“操。”

不知是不是失血过多,浑身都冷得厉害,齐倦簌簌发抖着,伴随着每一次呼吸腹部都是特别的痛,那根本就不是一个普通人能够承受得住的。

前面人听到动静,纷纷回过头来。

“卧槽!”“老师!他、他他……”

“你怎么样?”齐倦感觉到好像有人把自己抱了起来,那个怀抱特别温暖,他像是跌进了棉花糖里一样。

眼前被黑雾遮住了视线,眼睛转了转,眨了好久才能勉强视物——

他看见郁月生清瘦白皙的下巴上染了些殷红的血,刺得他眼睛疼,垂在身侧的手指缓慢地蜷了蜷,还是未去覆上。八壹中文網

柔风吹动着碎发飘啊飘,也吹皱了心底的一池春水,恍若置身梦境一般。

【怎么重来一次,我还是做不好呢?】

齐倦张了张口,喉底在咯咯作响着,却也只能勉强作出难辨的口型。

“你们先去校长办公室,他要是问起就说我带齐倦去医务室了。”郁月生将人揽得可紧了,抱得齐倦骨骼都在发痛。

齐倦将耳廓紧贴着郁月生的胸膛,那人从说话到心跳都特别清晰地传至耳膜,稳而有力,足以慰藉干涸的心田,以至于外界的声音都被他忽略开来。

“咳咳咳……”齐倦靠在郁月生怀里半阖眼睫,腥甜的血沫一点点漫上喉头,被他艰难地咽了下去。

而他没有注意的是,黑衣人叹了口气,融进了郁月生的身体里。

齐倦疼得意识模糊,含含糊糊道:“月生,我胃痛……”他一只手捂住刀口,疼痛由里而外,仿佛是被利刃贯穿开来。

每呼吸一口时,都是胃囊在包裹着刀刃跳动吧。他在郁月生的怀里奋力挣扎辗转着,脸颊冰冷潮湿,半分血色也褪了个彻底。

“马上就到了,让医生给你看看。”

郁月生将齐倦小心地在病床上放下,人挨上了床单,登时抱着肚子打起滚来。

“小同学,这才半天你怎么又回来了?哎哟这是怎么回事?”医生按着齐倦的肩膀,拿着听诊器在他的腹部压了压。

“他怎么样?”郁月生说。

医生皱了皱眉头:“啧。胃痉挛了,还有点胀气,咕嘟咕嘟的好多杂音啊。老师,你给他揉开吧,我去给他配下药。”

“别。”胃里一阵阵恶心翻搅,齐倦眼尾红红的,抱着肚子死活不给郁月生碰。

医生转身回来后,见郁月生还在一旁犹豫着,忙催促道:“揉开就好了啊。”

郁月生:“……”

他皱皱眉,硬着头皮挪开了齐倦横在上腹的手臂,找着空的换作自己的手心覆了上去,缓缓揉了起来。

表皮的刀口几乎是瞬间愈合了起来,只剩下里头的胃囊在痉挛着突突跳动。

“唔……疼疼……”冷汗顺着额角、脸颊流了下来,齐倦咬着唇,呼吸愈来愈弱。

“他这一直喊疼怎么办?”手下又凉又硬的,一直在抽来抽去,郁月生没太敢松手。

“哎。校医务室而已,比不上大医院,很多药都用不上,也没有止痛针可以开,只能给他挂点解痉的药水了。小同学忍着点啊。”医生给他手上绑了压脉带,拍了拍血管并不明显的青白手背。

“垃……圾桶……”

齐倦刚输上液,压制不住地挣扎着,连带着吊瓶也在晃荡不止。

医生给他将垃圾桶踢过来的时候,齐倦靠着郁月生,再也忍不住的把胃里翻搅好久的酸水都给反了出来,烧得他从食管到咽喉都在蹿起干痛。

郁月生垂着眼帘看他,神色十分沉重,手也拿开了,压在床板边缘蜷曲着指尖。

齐倦按着胃,生理泪水糊满了眼眶,一滴一滴砸落在瓷砖地上,晕开了悲伤的心事。

他吸着鼻子,在袖子上蹭了一把湿漉漉的眼睛,头也未抬道:“我们以前见过的。”

齐倦哑声说着,身子滞了一下,慢慢折下腰时,一口血沫就被他吐了出来。他艰难地继续说着:“今天那首歌,我也唱给你听过。有好久了,我一直以为当时的你没有听到。没想到你用它做了铃声,我其实挺开心的。如果……你还记得我……能不能不要装作不认识我?”

“我……”郁月生哑了哑,手心将床板边缘攥得紧紧的,掌纹间都磕上了压印。

“麻烦了,怎么还吐血了。”医生很快从一头雾水中惊醒着回过神来。

她掏出手机就在拨着按键,人在来回走动着,另一手也从白大褂的兜里拿出来,焦急地用袖口擦着额间的热汗。

“阿姨,没事的。”齐倦抬起头看了看她,漆黑的眸子水润亮晶。他舔了一口唇角的鲜红,吐在垃圾桶里短促一笑道:“就是牙龈出血。”

“哦、哦。吓我一跳。”医生愣了愣,收回手机,将床头柜上的药片、托盘快速整理好,端在手上打着招呼,“行,那你们聊,有事就喊我。”

墙上的钟摆“滴滴答答”走动着,时光流逝地得很慢很慢。

齐倦死死攥着胃,单薄的身体上被手捂住的压痛点,在渗出着一抹抹殷红。他气息不稳道:“老师,我就只问你这一次,别瞒着我。”

刀尖在腹部刺探、翻搅着,又稳又狠,凌厉且冰冷。但他认认真真着看向郁月生,绝无后悔。

“你是不是认错人了?”

齐倦听到郁月生隔了好久才开口,简简单单的几个字让他心里一痛。

郁月生神色暗了暗,继续道:“你说的,是什么时候的事情?我没有印象。”

“应该是认错了。”齐倦呛咳着,偏过头去。他什么也吐不出来,只能伏在床边不停地无声干呕着,墨发垂了下来,他抬起手背胡乱抹了一把眼角的亮盈水迹。

没事的,没事的。重新认识也可以啊,就当一切都没发生过好了。就是好难啊,想要接近一点好难。

“你缓缓吧,我去给你倒杯水。”郁月生说道。

“好啊。”

齐倦趴了好久,环抱着自己瘫回了床上,指尖覆在胳膊上,狠狠掐了一把。

黑衣人啊黑衣人,你去哪里了?你特么的滚出来告诉我这是为什么啊?

“现在喝吗?”胃里愈来愈痛,郁月生的声音像是他短暂的耳鸣。

“都行。”齐倦被郁月生搀扶着坐起身来,水雾在面前氤氲着,他低头看了一眼无波的水面,咳了几声喑哑道,“刚才,就当我没说过吧。”

郁月生:“嗯。”

齐倦慢慢地喝了一口,暖热的液体顺着喉咙流了下去,像是扑了空,怎么也落不到实处。

看着空掉的杯子,他的眼睛里满是失落。而当抬起头的那一刻,只觉得头皮阵阵发麻。

“啪嗒——”纸杯被打翻在地,热气在通红的手背浅浅蒸腾着,赫然的烟疤也暴露了出来,他却好像毫无知觉。

“你手没事吧?”郁月生握住了齐倦清瘦的手腕时,目光忽然扫到了那个伤疤,他的脸色愈来愈沉,“……齐倦?”

齐倦忘了作答,他的目光正死死地盯着站在门口的一个人。那人黑色的身影懒懒倚着门框,引得他反感不已。

“嗨,男朋友,好久不见。”那人走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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