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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4 章 人如其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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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斋几次想说话,都被祁凤无视了去,几个人从主楼往后,一路无言地进到了凌波舫。

庄曼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仍是闭门不管庭前月,贵体半卧美人榻,好生享受。倒是季青,才一会儿没见,伤势竟已痊愈大半,此时正面色如常、腰背板直地立在戚蓉身侧。

他见到祁凤司宸,略微惊讶:“没想到你们竟去了三日,可有所获?”

司宸等人皆一愣,道:“三日?怎么会是三日?难道入那女魔梦境耗了三日?这怎么回事?”

“什么女魔?”季青满目疑惑,眉头紧锁道,“你们又遇上真魔十二律了……”

司宸将来龙去脉说与季青等人听,祁凤沉吟不语,皱着眉飞速回想,他们才说一半,她就打断道:“不对,我们脱身之后,并没有人告诉我们究竟过了多久……善见城之主怕是有问题!”

这时,庄曼才慵懒地起身,深吸了一口烟,平静地望向祁凤:“谁都有问题,只不过你还没找到一个合适的契机,去发现那个问题。”

祁凤听这话,怎么听都是讽刺之语,她想起之前自己无端囚在水牢,想起临走时她的劝告,又联系此前埋下的种种困惑,倒真觉得这庄曼有问题。

“那敢问前辈,为何知晓真魔十二律却不坦言相告?”祁凤不退不让,话一出口就惹得众人鸦雀无声。

庄曼依旧是那副懒散的模样,她用手指推了推发髻上松了的紫藤绢花,面上表情隐在烟雾中,却似有威厉逼来。

戚蓉见状,赶忙跳出来阻止:“你们又开始了是吗?一言不合就自乱阵脚,这可不是什么好事!”

祁凤扫了一眼,发现她竟然将那块破铜烂铁给戴上了,不伦不类的一块九宫八卦牌,竟让那袭白衣衬得有模有样了起来。

戚蓉开了口,也没人再多嘴,谢斋就索性也站上前来,将方才的事又讲了下去,他跳过紫宁的死,把事件经过大致讲述了遍,原本还想让嗣音说两句,回头才发现,人姑娘倒在司宸怀里晕过去了……

嗣音一病不起,然在其他人得知紫宁噩耗时,庄曼和祁凤之间,又陷入了一种诡异的局面。

谢斋本想主动抗起寻找嗣音母亲的任务,庄曼这头却不乐意,祁凤也不乐意,但她在紫宁这件事上无话可说,也只好任由他人指派,几人速速拟定鬼市之行,准备一探究竟!

夜半,季青孤身一人在水上练剑,剑身柔软如绢,在漆黑夜空划出道道青光,醉流霞的灯火映衬着他的剑光,愈发照得水面波光粼粼,煞是好看。

季青看见祁凤,停了手中动作,将剑收入刀鞘,旋身落在她身旁。

“大师兄,这剑怎么回事?”

祁凤垂目打量起来,黑色暗纹刀鞘,剑首和剑格饰有雕花,剑柄逐渐收窄,显得秀气精致,倒少了些许兵器的钝感。

季青抽出一截幽蓝剑身,直言道:“老板娘给寸心上了一层禁制,要我先用这一口秋水剑,可惜我未曾使过软剑,一时间也不能练个潇洒飘逸出来。”

“这剑秀气,应是她的。”祁凤虽对这种擅作主张的事无半分好感,但碍于季青情况特殊,也不好作他言。

季青想起自己醒来后,质问庄曼有关真魔十二律而对方却与他约法三章的事,一时不知如何开口。

他收起剑,脑中浮现了庄曼最后对他说的话:“你这口剑,总会有用武之地,但如今你要先留着命,去保护小戚。”

他们原本该做的事,被人郑重其事地交付给他一人,难免让他有些困惑,可当戚蓉戴上那枚九宫八卦牌时,他竟又觉得这压根儿没什么。

季青和祁凤在外面闲聊些许,之后一道进入罗浮舫,其他几人正查看着外面信鸽传回来的消息,见两人入内,戚蓉率先过来拽走了祁凤。

鬼市只在初一十五开张,初一将近,可十五却远的很,而醉流霞的信鸽在找到嗣音母亲的蛛丝马迹时,顺藤摸瓜地打听到,“十二”此人,竟是在初一开局!

此回几人齐聚罗浮舫,便是做足准备,待子时过,一道前往茶马鬼市。

“依依姐,霏霏姐,快把幕篱摘了,你们人在罗浮舫内,曼姨不会说什么的,戴这玩意儿多碍事!”

戚蓉一边说一边将几个人推搡着送入后舫,看了看时辰,催促道:“我就把小鸟交到两位姐姐手里了!”

祁凤瞧了一圈,这后舫与女子闺房一般无二,此刻她坐在梳妆台前,望着铜镜里的自己,一脸茫然。

“这是做什么?”她看着依依霏霏将白色幕篱摘下,露出原本的容貌来,愈发不解了。

“梳妆打扮,青阳山这衣服跟个道姑一样,长再好看也是白费功夫!”戚蓉兴致高涨,在一旁看戏。

可不就是道姑吗?祁凤无语。

戚蓉站了会儿,又坐回她身后的圆桌旁,剥了颗桂圆,道:“啧,信鸽说了,这个什么十二喜欢人间富贵花,清汤寡水的总归入不了他法眼。”

祁凤忽然觉得有被冒犯到,识趣地闭了嘴,像个娃娃一样任人摆布,其实这也是一个口诀法咒就能解决的事,她在镜中看了眼戚蓉,心道,罢了,不扫这小姑奶奶的兴了。

她亦想起了丑娃儿,若丑娃儿敢给她整这些花里胡哨的,她怕是定要叫他回炉重溯,想到磨那泥人娃娃她就心头舒展,语调也难得轻快。

“你幕篱不摘?”祁凤想问许久了,倒也不是对这姑奶奶的庐山真面目多感兴趣,不过看着别扭,累赘。

“别戳人痛处啊,你以为我为何不过小姐日子跑去棺材店?就因为这是活人都见不得的脸呐!人丑心卑,苍天无眼呐!”戚蓉胡言乱语了一通,又好奇道,“不如同我说说城主如何?”

祁凤叹出一口气,她愈觉得戚蓉和司宸相像,这谈话就愈发无语:“和你一样……是见不着模样的女子。”

戚蓉啧啧称奇,不以为然,“曼姨肯定见过,善见城易主几回,这城主什么来路,她心里门清,不然她怎地出言相护?”

“你不用往心里去,也不必担心,她活这么久都成老妖精了,定不会叫人蒙骗的。”

祁凤不语,心里念道:我哪是担心那个?!我这小辈被她诓得团团转还差不多!

“你们好了没有?”司宸忍不住朝里面嚷嚷,他与季青、谢斋,在外面商量了个七七八八,竟还不见人出来。

女子打扮本就费时,季青沉得住气,谢斋也见怪不怪,他与他们这些人到底不一样,不仅等得起,还同依依霏霏学过一手描眉画眼的技艺,绝非是“没见过世面”之辈。

而当祁凤身着赫赤衣裙,将利落潇洒的马尾梳编挽起,梳起寻常女子高髻,取下莲花冠,戴上步摇凤簪时,他心里又忍不住念,谢斋,你这个没见过世面的俗人!

祁凤原本犀利的眉眼,此时叫人描画得舒缓圆润,细直的眉有了曲线弧度,就衬得那双眼睛的媚,都变成了娇,鬓边别着赤羽金簪,舫内的红烛照着,倒是人如其名,更像……什么凤凰鸾鸟了。

司宸难得没有大惊小怪,摸着下巴胡乱打量了一番,啧啧称道:“也不怪说佛靠金装,人靠衣装,这打扮起来还真像那么回事儿了!”

谢斋不置可否,她颀长清瘦的身段,一袭靛青灰衫也能叫她穿出清雅风韵来,是因为祁凤这样的人,脸生得漂亮,眉眼气质本就拔群,这些虚有其表的外物加之于身,大约不过是锦上添花而已。

可换了身明艳衣裳,他又觉得这人本就是花,红色太衬她了……谢斋与她对上一眼,就觉得心要跳出来似的。

他总想着压抑那种感觉,就像有人拿起锋利刀刃,一刀一眼地,将他欢喜雀跃的心,如愿以偿地剐得只剩冰冷的红。

这感觉,就如同初次相遇,是叫他喉咙发紧的欣喜,却也熟悉到令人畏惧。

戚蓉专门给祁凤挑的与谢斋相配的红裙长衫,不想他竟无动于衷,戚蓉大失所望,对着哑巴瞎子指桑骂槐:“这见到美人就要积极勇敢,嘴都不张一张,是要学季青这块木头呢?”

祁凤轻咳一声,一个头两个大,有些难堪地按了按太阳穴,只道:“你们也换身衣裳,时辰差不多就动身前往吧!”

戚蓉抱臂不乐,恨铁不成钢:“啧,当真比木头还木!”

季青浅笑不语,其他几人面面相觑,三日不见,明眼人都瞧得出这两人之间缓和了不是一星半点,除了他们自己,没人知道发生了什么。

一声“木头”已不可同日而语,说是木头,倒向对着木头发娇嗔,叫司宸看着好生羡慕。

他酸道:“朽木不可雕也,蓉姐放心,学谁都不会学大师兄的!”

季青表示当他放屁,司宸就蹬鼻子上脸,硬与祁凤说笑,以表真心,而那个真正被骂“木头”的谢斋,站在人边上,一言未发。

戚蓉靠到他身旁,压低了把声音问他怎么回事,他摇头不语,生是不给面子。

记得上回他这般失魂落魄,是祁凤把他当成天魔伤了他,此回去临溪台定发生了什么,戚蓉从头到脚细细看了他一遍,却也没发现伤哪里了,心中甚是疑惑。

祁凤垂着眼听见那二人的窃窃私语,她一边整理衣裙,一边回想,她与谢斋前后认识不到一个月,她与他竟来回置气了三四次,有这个必要吗?

这种不知从何而来的深情厚谊她消受不起,这种缚手缚脚的、模棱两可的心境更是莫名,她为了成仙证道而来,又何必徒增烦恼?

可当她决心大道通天各走一边时,她不曾想到,此去一程,竟发生了意料之外的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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