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元帝摸了摸胡须道:“向来只有赐婚圣旨,哪能有赐和离的圣旨?你若想要赐婚圣旨,朕倒是可以给你赐婚。”
赵珩道:“可是陆宛芝还没有和离,您怎赐婚呢?”
景元帝微愣:“朕可没说要给你与陆宛芝赐婚,你想要娶陆宛芝?”
赵珩连摆手道,“不不不,我才不要娶大盛第一恶人,她把我打得这么惨。”
赵珩话一说完,就被楚王狠狠地敲了一下脑袋,“就凭你还想娶陆宛芝?做梦呢?”
赵珩捂着脑袋不服气地看着楚王,“你竟敢在皇伯伯跟前动手?”
楚王气恼至极道:“你皇伯伯是我亲兄长,我有何不敢动手的?”
景元帝连劝道:“你莫要再打珩儿了,这陆宛芝乃是二婚,也确实配不上珩儿。
再过三月,珩儿就要行冠礼了,婚事也不宜再拖了,过几日就让皇后办一场赏花宴,给珩儿挑选郡王妃。”
楚王道:“皇兄,陆宛芝虽是二婚,但难得能管得住这逆子,若珩儿能娶到陆宛芝,也是珩儿他娘在天之灵庇佑了。
可惜的是这逆子着实不争气,这会儿还将人妹妹出嫁时的女儿红给偷喝了,别得不说,就陆三小姐也不会同意他做姐夫!”
赵珩小声道:“不同意就不同意,反正我也不喜欢陆宛芝。”
景元帝听到了赵珩小声抱怨,便笑了笑道:“珩儿,你喜欢怎样的姑娘家?与皇伯伯说一说。”
赵珩想了想道:“我喜欢大字不识的,口齿不伶俐的姑娘,若是哑巴就更好了”
景元帝道:“哪能有这么选妻子的,皇家儿媳自然要知书达理,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端庄有礼,进退为宜,温良恭顺……”
赵珩听着景元帝说着,脑海之中满是陆宛芝的模样。
不对,陆宛芝算是什么温良恭顺?
楚王爷在一旁摇头,叹气道:“皇兄,若这逆子真能娶到这样的媳妇,我愿意把头割下来给他当蹴鞠踢!”
景元帝摇摇头道:“珩儿这么好的一个孩子,怎么就娶不到好的郡王妃了呢?”
赵珩讨好得对着景元帝道:“还是皇伯伯最好了。”
景元帝轻笑道:“就你嘴甜,日后在书院里乖巧些,莫要再胡闹了!”
“是,皇伯伯!”
赵珩回陆园时,没见到顾青池与孟敖,一问才得知两人都被家里人回去责罚了。
赵珩躺在床榻之上,由常胜给他敷着药,常胜见着赵珩身上的伤道:“陆先生这也太狠了,打得竟要比王爷打得还要重。”
赵珩用着镜子看着自己的伤,倒吸一口凉气,简直就是血肉模糊,“她也不怕把我给打残了,亏得我今早还好心叫她起身的。”
常胜道:“您确定是好心而不是去嘲笑陆先生起迟了的?”
赵珩瞪了一眼常胜,望着自己的血肉模糊的伤道:“还不知要养多久才能好,得亏陆宛芝还是喜欢本郡王的,要是不喜欢本郡王,本郡王今日定没命了。”
“我喜欢你?”
前来探望赵珩伤势的陆宛芝听到此言,满是疑惑,“你又胡说八道了?”
赵珩连拿过一旁的被子将自己的伤口盖住,“这会儿我可没有胡说八道,你夸我是朝廷栋梁,若不是你喜欢我,怎会如此夸本郡王?”
陆宛芝冷声道:“方才夸你是栋梁之材是说给皇后听的,若我不是这么说,把你打成这幅模样,皇后必定饶不了我,我夸奖你是朝廷栋梁,皇后必定开心,定会轻饶于我。”
陆宛芝看向赵珩,叹气:“你啊,离朝廷栋梁还远着呢。”
赵珩失落道:“这可是头一次有人夸我是栋梁之材,没想到你竟然是为了减轻刑法!”
陆宛芝见着赵珩的失落道:“你虽然如今还不是朝廷栋梁,但若好好念书,日后……”
赵珩捂着耳朵,转移着话题道:“你就别唠叨让我读书了,对了,方才我听我爹和皇伯伯说,当年皇伯伯想让你成为太子妃的,为何你后来选了孙克而不选我皇兄呢?”
陆宛芝微蹙眉道:“你打听这事做什么?”
赵珩道:“我就是想要知道你当时怎么会眼瞎的?太子皇兄和孙克之间你竟会选了孙克?”
陆宛芝道:“婚姻大事父母之命,我那时才十二三岁,自是爹娘与祖父做主婚事。”
陆宛芝也是后来出嫁时才知道陛下曾经有过让自己入东宫的心思。
不过对于陆宛芝而言,她也是不愿入宫做东宫的侧妃或是良娣,一辈子困于东宫之中。
她倒是挺感激当年祖父没让自己入东宫,否则如今也不是自己想要和离便能和离得成的!
赵珩又问道:“那你和离之后,会再入东宫吗?”
陆宛芝瞪了一眼赵珩道:“我就算和离再婚,也会继续在书院里教书,所以你别打让我再嫁的鬼主意,觉得我若再婚之后就不会在书院里教你了!”
赵珩切了一声,“你还是没说你会不会再进东宫?”
陆宛芝疑惑着:“你问这些做什么?怕我做了你的皇嫂,你就一辈子被我压制住?这样貌似也不错……”
赵珩听着陆宛芝这话,满是激动道:“你休想!我才不会让皇兄纳你入东宫呢!”
……
翌日,武安侯府之中。
孙克听人禀报说陆宛芝昨日午后进了宫,连让管家去打听此事。
柳依依给孙克再敷着伤药,孙克担忧道:“这陆宛芝昨日怎么就被召进宫了呢?”
柳依依在一旁道:“会不会是陆家出事了?如今陆家可没有在朝堂上官职。”
孙克道:“若陆家真的出事了,我得尽快写休书为好。”
柳依依唇角忍不住淡勾道:“侯爷您说的是,若是陆家真的犯了错,与陆宛芝划清界限,省得连累我们的宝哥儿,幸好宝哥儿还没有记在陆宛芝的名下。”
孙府的管家匆匆前来禀报道:“侯爷,今日夫人进宫好像是因为在书院里责罚了楚郡王,楚郡王进宫告状,皇后娘娘才将夫人召进宫中责罚的!”
孙克怒道:“陆宛芝这个蠢妇!她难道不知那蠢郡王在皇家有多得宠?”
孙克被那纨绔郡王打成这幅模样,不敢去讨要半点说法,陆宛芝倒是好,竟敢去责罚楚郡王。
柳依依在一旁道:“侯爷,这陆宛芝此做法真是有欠思虑,得罪了楚郡王日后怕是会牵连您的前途。”
孙克思虑了一下,便道:“依依,你去拿纸笔砚台过来,本侯这就写下休书,与那蠢妇划清界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