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期定在端午日,只有短短十几日的准备,只是楚王府家大业大的,还有宫中顾家陆家孟家等亲戚帮忙,也算是井然有序。
婚期急,连楚王梁王等都赶不回来。
陆宛芝便打算若是贺知非的身子骨允许,到时候再去江南小办一场婚事,请江南的亲朋好友吃喜宴。
楚王府上上下下,贴着喜字满是红绸。
许虹珊与赵星辰二人给赵越的房中打扮着,赵星辰回去更衣之后,回来时脸色都苍白了几分。
许虹珊见着赵星辰的神色道:“怎么了?”
赵星辰落泪道:“虹珊姐姐,我好像得了绝症了……”
“绝症?”许虹珊着急道,“你怎么了?可有找御医?”
赵星辰慌张道:“姐姐,我那处,血流不止……呜呜呜,还肚疼得难受,我会不会死……”
许虹珊噗嗤一声笑道:“傻星辰,你这是成大姑娘了。”
赵星辰抬眸看着许虹珊道:“大姑娘?”
“嗯。”许虹珊点头道,“女子到了及笄年华,就会来月事,来了月事就可以生养儿女了。
也是从小姑娘变成可以谈婚论嫁的大姑娘了,每个女子都会有这一遭的,有些女子来时就会腹痛难忍的。”
赵星辰问道:“是每日都会这般吗?那得流多少血?”
许虹珊道:“是每月来一次日子都是差不多的,一次是三到七日不等,我都是差不多每月都是月半时来得,不过上个月可幸运了,没有来月事,否则又要疼得难受了。”
赵星辰道:“还能不来月事吗?那我也不想来!”
……
陆宛芝忙活着过两日的喜宴,正宴是一日,可这几日来帮忙的人多,多少也是日日开席的。
宫中太平,赵承便也得空来帮陆宛芝的忙。
陆宛芝与赵承正查看着账本,赵星辰便过来,撒娇得扑入了陆宛芝的怀中。
陆宛芝抱着赵星辰道:“乖,怎么了?”
赵星辰对着陆宛芝道:“娘亲,我来月事了,肚子难受。”
陆宛芝伸手给赵星辰揉着小腹道:“娘都忙忘记了,你这年纪是该来月事了。”
陆宛芝又吩咐着丫鬟道:“你去给郡主熬碗红枣益母汤。”
“是。”
陆宛芝笑着道:“我家星辰也变成大人了。”
赵星辰道:“娘亲,那我岂不是日后每个月都要难受这么几日?”
陆宛芝道:“好好调理调理,腹痛能少些,但是这几日流血不便是难免的。”
赵星辰道:“怎样才能让它不要来呢?虹珊姐姐说她上個月就能幸运没来,我也不想让它来。”
陆宛芝轻笑道:“你若是有孕了,它就会不来一段时日,等到孩子生了后,才会再来……”
“虹珊姐姐都迟了大半个月了,若是我能让它迟大半个月就好了。”
陆宛芝不疑有他道:“虹珊这孩子冬日里下水游,难免有些宫寒,月事不定还会腹痛,等我忙完这几日,定要给她找个精通女科的御医瞧瞧。”
赵承却是看着跟前的账本,怔怔得出神!
……
许虹珊这几日发觉自个儿嗜睡爱吐。
端午日,天热得厉害,她更是懒洋洋得不想起来,可是她还得给赵越做男傧相。
虽说,她是女子,可赵越非要她做男傧相,她也便做起了男傧相。
换上了一身利落的青色圆领袍,待她穿上后,才发现袖口处绣着一个承字。
许虹珊摸了摸承字便出了门,见到了已在院中等她的赵越赵承兄弟俩。
赵越穿着一身红袍,上边绣着四爪的金龙,已是王爷的服制了,头戴着玉冠,许虹珊上前道:“赵越,难得有一日,你要比伱大哥俊朗!”
赵承看着许虹珊道:“我觉得,越儿不及你俊朗。”
赵越道:“你怎么穿了这一身?我记得给你准备的不是这一套。”
赵承道:“这一身更好,走吧,可别耽误了接亲的吉时。”
浩浩荡荡的接亲队伍出发。
楚王府的明王世子成亲,路上两边有不少百姓在相看。
吹吹打打到了沈府,沈府门口围着一大群的沈洛之的徒弟。
“素闻明王妃才华盖世,明郡王身为明王妃之子,想必也是文采斐然,今日需得接上十首催妆诗,才可入内!”
赵越愣住了,看向了赵承道:“怎么成亲还有这一遭?”
赵承一笑道:“你只管去接,我会帮你的。”
赵越点点头,只是他听对面的人念了前半首诗,他便已有些昏昏欲睡……
赵承连扶住了赵越,在他耳边道:“少妆银粉饰金钿,端正天花贵自然。闻道禁中时节异,九秋香满镜台前。”
赵越磕磕巴巴地顺着赵承在他耳边念得,背了一遍,顶着瞌睡,应对完入内。
贺玥扶着贺知非从里边出来,贺知非瘦弱的身躯,都撑不起云锦所制的华丽婚服,贺玥心疼地将贺知非的手交给了赵越道:“好好对你妹妹。”
赵越点头道:“嗯,娘亲,您放心。”
赵星辰在一旁道:“还没喝改口酒呢,你这声娘亲叫得够快的。”
赵越道:“爹爹只让我不能喊沈洛之爹,又没说不能喊娘。”
赵星辰赵承:“……”
贺知非以扇遮面,露出的一双眼眸轻笑着望着赵越,赵越望着贺知非的眼眸,只觉得太美,太美。
出门的吉时快到了,贺玥还是将赵越叫到了一旁道:“等会儿知非出门之后,我就会前往太白山,你可要好好对知非,否则我回来会杀了你的!”
“娘,您放心,我一定会好好对知非的,只是太白山如此危险,我年轻,还是我去寻……”
贺玥拍了拍赵越的肩膀道:“你是个好孩子,你只要陪着知非就够了,我准备了很多封信,哪怕我遇了事,那些信也足够陪伴知非到她十八岁了,你这几年好好陪着她多玩玩,让她别为我担忧。”
“嗯,我会的。”赵越应下道。
随着礼官的吟唱,新人出了沈家大门后,贺玥便对着沈洛之道:“我要走了,你在长安多顾着知非一些。”
沈洛之道:“我已向殿下递了停职三年的奏章,我随你一起去太白山上寻药。”
贺玥望着沈洛之道:“那温如玉与你娘怎么办?”
沈洛之道:“我娘有我妹妹照顾,她已只能卧床不起了,至于如玉,我会给她留有一大笔银两的,若是不幸遇险,那笔银两,也足可让她度过余生。”
沈洛之望着贺玥道:“我也该为我女儿做些力所能及的。”
贺玥道:“好。”
……
楚王府的喜宴上,觥筹交错热闹至极。
有赵明被灌酒的先例在前,赵越耍赖每桌只敬一杯酒就逃到了新房之中去了。
陆宛芝与赵珩念在他大婚之日上,也不去逼他出来敬酒。
主桌之上。
许虹珊闻着酒味只觉得难受要作呕,她便将酒放到了一旁。
赵星辰坐在了许虹珊身边道:“虹珊姐姐,你怎么了?”
许虹珊道:“没事,今日是我在长安的最后一顿了,明日,我就该回明州去了,这杯酒我敬王爷,王妃,还有星辰妹妹,多谢你们这两年来对我的照顾与款待。”
陆宛芝端起酒杯道:“你也别急着回明州,我们有好多亲友都在山阴,等过段时日,若是知非的身子骨还行,少不得要去山阴也办一场婚事的,到时候咱们可以一起过去。”
许虹珊道:“不了,我还是先回去了。”
许虹珊吃了杯中酒,只觉得心口难受,再也压抑不住呕意,尽数呕了出来,“对,对不住,我最近好像胃不好,真是该死,不该喝酒的,打扰你们用膳了。”
赵承道:“来人,快请御医。”
“我没事的,就是胃病而已。”
赵承却是握着许虹珊的手道:“让御医给你瞧瞧。”
陆宛芝见着赵承握着许虹珊的手,心下想着城隍庙道士那句话。
龙孙,她一直以为是属龙的孙子,但赵承的孩儿,便是龙子,也是龙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