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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趣阁 > 野玫瑰 > 第 39 章 39

第 39 章 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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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半蹲下身,骨节修长的手指打开医药箱,里面一瓶瓶药都摆放得整齐,他把药拿在手心里仔细辨认上面的说明。

渐渐放松下来,姜听玫垂了眼睫,看着他,灯光从头顶倾泻而下,落在他的发上,侧脸轮廓半昧着光影,他神色认真,指骨修长。

无论怎样看都很帅。

耐心等了会,纪忘舟起身拿了一瓶碘伏喝一瓶酒精,抽出棉签和医用镊子,他哄似的:“阿玫,撩下衣服。”

他声音低哑,说的正经,姜听玫却不知为什么耳朵有点烫,犹豫了回小心翼翼地掀开被子,撩起腰间衣服一角,不放心一样又问:“你会觉得难看吗,嫌弃我吗?”

纪忘舟看着她压在纹身上的手指,有点无奈,又有点心疼,温柔回:“不会。”顿了顿,继续,“你怎样都好看,不关纹身的事。”

镊子夹着湿棉布,他靠近了点,“衣服,嗯?”

心底涌现暖意,还莫名有点雀跃,他说她好看,怎样都好看。她放了心,小心翼翼地撩起右腰侧的衣服下摆,她强制自己不去看那纹身,只是看着他的目光。

衣服布料褪去完全,一整片雪白肌肤上那泛着红和印着深青颜料的纹身图案露出来,腰侧蔓延到小腹,有整十厘米长宽的图案。

而图案很下流。

是一位被绑跪着的女人的裸体,女人的表情刻画得极其重,眼神迷离,似欲/求不满。

一块碎石砸入水面,纪忘舟觉得心口有点堵,他想象不出来她被纹这丑陋图案时的场景。

那男人是条疯狗,可以的话,他想他死。

静了一秒钟,他维持着表情的淡漠,拿镊子夹着棉布去清洗伤口,轻轻道:“忍一下,可能会疼。”

姜听玫一直在探究他眼底的情绪,她想知道他会不会在意,会不会嫌弃,如果表情有一丝厌恶的话,她都会立刻停下,宁愿伤口腐烂发脓,感染发炎高烧而死。

可她没有,她只看出他眼神的疏淡自持,一直在伤口纹身的那处,没往其他地方瞟,还有言语间的关切。

他在乎她的情绪。

好像无助感弱了点,她咬咬牙回:“好的。”

湿棉布像快冰薄荷一样擦过那处几乎裸露的皮肤,带来一股清凉感,还不是那么疼……

下一秒,一处锋利的刀片抵近,剜出那纹身里一小块腐肉。刀尖割肉触及伤口,疼得姜听玫脸色都变了。

纪忘舟不忍心,但不能停,让她少点痛苦,他只能加快速度。

镊子每下刀一次,姜听玫手掐掌心的力度就大一分,腹部那块伤口火辣辣的疼,疼得她额头全是密密麻麻的细汗。

纪忘舟还维持着冷静,不过把一只不怎么使力的左手微微放到她面前,“如果忍不了,可以咬我。”

而姜听玫只是勉强地笑了,“没事,阿舟,我忍得住。”

听到这声称呼,纪忘舟顿了下,回过神来心底更心疼了,下手尽量轻到不能再轻。

可还是疼,毕竟是刀尖扎肉。

腐烂处有四五处,因为纹纹身那人就不是专业的,几乎就是把皮肤用铁丝挑开,灌颜料进去,有的伤口深伤到肉和细密的毛细血管,就灌脓发烂,不得不清理。

快刀斩乱麻,一次性把那些地方的烂肉都挑出来后,纪忘舟低头把镊子放回医药箱里,整个手都在微微颤抖。

他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没有异样,“还要用酒精和碘伏消毒,还会有点疼,阿玫,你忍不了可以和我说,我去找医生拿点麻药。”

姜听玫刚刚疼得眼泪都快掉出来了,全积在眼眶里,此刻眼泪汪汪地看着他,还是逞着强,笑笑:“不用了,我还好。”

叹了口气,纪忘舟想到什么一样,“我讲个笑话吧。”想分散她注意力。

姜听玫点点头,“好。”

沾酒精的棉签触到那片皮肤,他开始:“愚公爱移山。”

“他子女却对他说:“愚公一闪一闪亮晶晶。”

愚公气死,卒。”

“扑哧。”姜听玫不知是笑得还是疼得,眼泪都流出来了。

腰处那酒精刺痛感已经渐渐减轻了。

纪忘舟动作很快,刚将笑话的时候就已经飞快地擦完了伤处,此刻已经开始上纱布了。

垂眸看着他眼睛,姜听玫有点动容,“真的是好好笑的笑话啊。”

“小银河讲的,”撩了下眼皮,他继续,“它和我抱怨过想你,你呢?”

想了想,姜听玫回:“也想,所以我们以后能相见么?一号主人。”

唇角微翘,他笑了下:“嗯,当然可以。”

等那纱布把那块纹身完全挡住,也用胶带固定好后,纪忘舟把东西挨个放进药箱收拾,“好了,你休息会,别扯着伤口。”

“谢谢你,忘舟。”姜听玫靠着床背,仰头看着头顶灯光,喃喃道:“我想把这纹身去了。”

“剥皮行不行?”

“又说胡话?”纪忘舟起身,看着她的脸半晌,最后抽了餐巾纸俯身轻轻帮她擦掉眼泪。

他们相靠距离本就近,这下动作更显亲密无间起来,姜听玫闻到空气中的消毒水和酒精气味,还有独属于他的气息,佛香经转冷冽好闻。

气息起伏,腰间似乎没那么疼了,目光顺着他修长的指骨到他的唇,鼻梁,眼睛,眼珠颜色在灯光下淡了点,显得温柔深邃。

眼尾的朱砂痣也就那么一点,禁欲。

姜听玫看了一眼,心头好像有根羽毛轻扫,痒痒的。

他的手很凉,指腹粗砥,肌肤相触。

目光轻闪,姜听玫问:“你手怎么样了?”

收回手,纪忘舟坐直,半靠着椅背,散淡回:“好了。”

姜听玫不信,伸手脱去了他那只左手手套,看见一圈圈纱布缠着的手掌,掌心里面,还有殷红的血迹。

心里梗着一根刺一样难受,她看着那掌心,问:“怎么伤的?”

纪忘舟不在意,淡淡开口:“刀划了下。”

“又逞英雄了?”姜听玫侧身找药,在医生给自己开的药里找出一堆消炎药和止疼药,“你回去吃点,晚上睡觉不要压到那只手,明天来看我。”

“先去医生那换药。”

她扯过被子就钻进去了,“我睡觉了,你也回去睡。”

熬夜,免疫力又得低。

垂眸看着她的脸,巴掌大小的脸,肤色白皙,倒像生气,生气气来像个小姑娘,要哄的那种。

哑笑了下,抓起手中的药片,纪忘舟“嗯”了声,起身关灯,“晚安,阿玫。”

……

两人一连在医院住了三天,出院的时候那天阳光很好,纪忘舟替她办理好出院手续,走到医院大厅,在街口等车。

这些天有些降温,姜听玫穿了件米白色大衣把自己裹得严实,纪忘舟大衣款式和她差不多,纯黑色,人高高的站在她身边,路人看去就像是一对。

一路上还有人来推销,卖玫瑰花,对着纪忘舟说,“先生,买一朵玫瑰花送给你女朋友吧,祝你们以后平平安安。”

“20一支。”

纪忘舟没什么犹豫就付钱了。

姜听玫伸手拉住他,“别,好贵,坑钱呢。”

“没事。”,纪忘舟把花放她手心里,“很配你。”

看着手心的玫瑰花,花瓣娇嫩,色泽鲜艳,很漂亮,她是很喜欢的。

不过买花阿姨那声女朋友,她自动理解为营销策略,街上随便一个人说的话都信,那才容易受骗。

不过她听着那声,也不排斥,便没点明。

那买花的收了钱,嘴更甜了,“好嘞,先生,那祝你和你的女朋友恩恩爱爱,白头偕老。”

唇角压着抹浅淡的笑,纪忘舟让她走了,拿手机打电话,正想叫苏均晨来接。

就听见,“和谁恩恩爱爱呢?”清亮得体一声女声。

姜听玫错愕,一回身便看见刚从豪车上下来的一位面容保养极好,穿着雍容华贵的女人。

她见过。

是她第一次在医院遇见助长于曼莎羞辱她气焰的女人。

她没做声,只是默默往一旁站了。

纪忘舟看着盛雪兰,眼底闪过一丝不耐烦,但在公共场合也没拂了她的面子,开口叫了声,“母亲。”八壹中文網

“没谁。”

盛雪兰压着坎肩,对他笑,表现出关切,却是提醒:“那就好,我当然知道我的儿子看不上外面的野花。”

压住心里的不适感,姜听玫微微对她笑了下,“那我先走了阿姨,谢谢你忘舟,谢谢这些天的照顾。”

“等我。”纪忘舟拉住她,看向盛雪兰的目光皆是一片冷意,“不劳母亲接了,我自己知道回去。”

盛雪兰看着他抓那姑娘的手,视线轻飘飘的收回,手指弹了弹衣服上灰,“还是别了吧,你父亲还在车上等你呢。”

拉她那只手松了,纪忘舟脸上看不见情绪,只回了声,“好。”

说完便迈步直接就往那边马路上停的那辆幻影走去,没再回头看一眼。

姜听玫站原地,看着他高瘦的背影愣了愣。

等他在前面走了,盛雪兰回头淡淡看了姜听玫一眼,眼神寡淡,却是一股高傲和瞧不上。

姜听玫微怔,想说些什么,就看见那妇女转身便走,高跟鞋踩在地上,咚咚的极有节奏感。

这是不屑与她交流了?

等到路口那辆黑色幻影大门完全关闭,四周看热闹瞧好奇的人也散了。

路边风冷,姜听玫拿着玫瑰,缩了缩脖子,对着手心哈了口气,想到他,再往街口那边看了眼那辆黑色汽车早已没了身影。

“忘舟,怎么从上车开始就一直在看手机?”低哑男声,自带了威严。

打下最后一行字,纪忘舟退出对话框,灭了手机,回答他爸:“有点事。”

盛雪兰再旁边阴阳怪气:“莫不是关心外面小姑娘呢?”

“我看刚刚那个女孩就挺漂亮。”

纪津承坐后座,身上还搭了条毯子,眼镜取了,和纪忘舟七分相似的眉眼,此刻十分疏淡。

久病卧床,他原先那股凌厉之气淡了许多,不过说话仍是主事,没有谁敢不听的,他问:“哪家的姑娘?”

盛雪兰一听心里就冒火,还问哪家姑娘,不会是真要给他介绍吧?

“哪家姑娘我们忘舟也看不上啊,你忘了,他修的是佛,说了这辈子都不结婚的。”

心口郁结,纪忘舟扯着唇角笑,也不想回了。

纪津承见他神色不好,倒也没有追问了,只是缚着手掌,淡道:“公司的事,该回来管了。”

一说完这话,车内四下氛围都变得有些微妙起来。

美甲压着车窗,盛雪兰眼底都是阴翳,“哼”了声,“纪家的未来,你倒是想好了。”

“忘了,您还有个亲儿子啊。”

纪津承神色没变,只是看着纪忘舟,等他回答。

眉心微皱,纪忘舟看车窗外,冷白皮肤映着日光显得整个人都冷酷起来,他却散漫笑了下,淡淡回:

“没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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