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平国，皇宫。
江泽押着神情漠然，心如死灰的卫翎羽，跟在龙傲雪身后。
“母后，快看！”
“我们把卫翎羽抓住了！”
龙傲雪兴奋的向女帝龙天吟邀功，看得出来，她很是得意。
也是。
北平城这么多人都抓不到的卫翎羽，却被龙傲雪抓住了，她怎能不得意？
女帝也有些意外，冷眼扫了一下卫翎羽，对龙傲雪好奇开口。
“雪儿，你是怎么知道，她躲在哪里的？”
于是，龙傲雪便将江泽怎么分析出卫翎羽的藏身之处，又是怎么看破其伪装，将其揪出来，都一一向女帝叙述。
女帝听完这才点头，一副果然如此的样子。
“原来是小江子找到的，这倒不足为奇。”
“朕还以为我的好雪儿，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聪明呢。”
听到母后戏谑的话，龙傲雪有些不好意思，羞愤的直跺脚。
好在女帝没有过多在意，便将目光重新落在卫翎羽身上。
她神情冷漠，眼神中带着深深的愤恨。
“卫翎羽，抬起头，看着朕！”
卫翎羽却丝毫不把女帝的话放在眼里，冷笑着开口。
“龙天吟，既然被抓到了，我也无话可说。”
“你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反正我卫翎羽，是绝不会向你求饶的！只是可恨，未能亲眼看到，南诏国攻破北平城，将你擒拿俘虏的样子……”
卫翎羽始终相信，南诏国大军一到，北平国必然覆灭。
她的计划，还是成功的，只是自己，可能看不到那一幕了。
龙天吟对卫翎羽的态度，没有生气，反而更加疑惑不解。
“卫翎羽，朕自问对你不薄，权势地位，荣华富贵，一样不少你的。”
“你还有何不满，要背叛朕，背叛北平国？”
“你，对得起为国战死的镇国将军吗？！”
说到最后，龙天吟死死盯着卫翎羽的眼睛，厉声喝问。
卫翎羽身躯一颤，显然是被动摇了心神。
“镇国将军……”
“哈哈！哈哈哈！”
卫翎羽僵硬的抬头，与龙天吟对视，忽然咧开嘴，诡异的大笑。
“龙天吟，你问我对不对得起镇国将军？”
“这句话，你为何不问问你自己？！”
卫翎羽头发披散，状若疯狂，忽然大声吼道。
“真正对不起我母亲的，不正是你这北平国女帝龙天吟吗！”
龙天吟忽然陷入沉默，一时无语。
不错。
女帝龙天吟，确实对不起战死的镇国将军！
当初，龙天吟还是一个少女，和如今的龙傲雪有几分相似，活泼好动，满脑子好奇心思。
甚至，那时的龙天吟，比龙傲雪更要胆大疯狂。
她竟然偷偷的，溜到正在打仗的边塞城池，要感受战场的气氛。
可惜她行踪泄露，被敌军抓住，并当做人质，骗开了要塞重镇的城门。
卫翎羽的母亲镇国将军，当时便是镇守要塞的主将。
她为了救回龙天吟，为了将敌军抵挡在外，不惜一切，拼死一战。
最终，龙天吟被救了，敌军也被挡住在了要塞之外。
而镇国将军，也战死沙场，为国捐躯！
龙天吟这条命，可以说都是镇国将军救的！
所以，她才在成为女帝后，对镇国将军大肆褒奖，对其女儿卫翎羽，年年封赏，无比恩宠。
“呼！”
龙天吟从回忆中回过神来，长叹一口气。
她神情漠然的看着卫翎羽，幽幽开口。
“朕的确对不起镇国将军，都是朕，才让她战死沙场！”
“你恨朕，朕可以理解。”
“但这，并不是你背叛朕，背叛北平国的理由！”
卫翎羽见龙天吟亲口承认，自己对不起镇国将军，脸色也发生变化。
但是，她依旧没有悔恨之意。
“卫翎羽，你轻飘飘一句对不起，就以为够了？”
“你那些封赏，我半点都不想要！”
“你可知道，就因为你的一次任性胡闹，让我失去了母亲，从此沦为一个孤儿？！”
“你可曾知道，一个五岁的女孩，独自一个人长大的孤独？”
面对卫翎羽的质问，龙天吟没有说话，似是有几分心痛。
卫翎羽却不管这些，依旧盯着龙天吟，不断发问。
“龙天吟，你可知道我从小到大，每天夜里，是怎么熬过来的吗？”
“我每天晚上，都梦到母亲一身是血，在对我哭泣。每天晚上，都会被噩梦惊醒。”
“我夜里甚至不敢闭眼，只能熬到白天，才能入睡……”
卫翎羽低声诉说着自己的过去，双手抱着自己的肩膀，十分可怜无助。
旁边，看了一场大戏的龙傲雪，也不由对卫翎羽升起几分同情。
倒是江泽，脸色依旧冷淡，并没有被这些话打动。
因为他知道，卫翎羽固然可怜，但再怎么样也不是她出卖北平国的理由。
一旦南诏国入侵进来，将会有无数北平国的子民，家破人亡，妻离子散。
会有无数的孩子，沦为和卫翎羽一样的遭遇！
因为一个人的仇恨，而牵连到整个北平国无数人，这卫翎羽，可以说已经是疯了。
她成了一个不顾一切，只想向龙天吟复仇，彻头彻尾的疯子！
哪怕江泽自己，也背负了杀父灭族之仇，也想着向南诏国复仇。
但他从来没有对南诏国普通百姓动手的意思，他的目标，只有南诏国王！
此时，卫翎羽终于说完，泪水也湿透了脸颊，对龙天吟满眼轻蔑的笑。
“龙天吟，你不是想知道，我为何要背叛吗？”
“现在我该说的都说了，你要怎么处置我，尽管来吧！”
“记住，可千万……千万别心生怜悯，妄图饶过我一命。”
“我卫翎羽，从不需要你的恩赐！”
女帝龙天吟静静听着卫翎羽说完，神情愈发冷漠。
良久，她才幽幽一叹。
“唉。”
“卫翎羽，朕不会饶你的，你也不配朕的宽恕！”
龙天吟的眼神，忽然犀利了起来。
她冷冷看着卫翎羽，说出一个隐藏许久的秘密。
“卫翎羽，你可知道，你并非镇国将军所生，而是她抱养的一个孤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