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累的死亡,炭治郎鼻尖嗅到了一股浓烈的悲伤。
在变成鬼之前,它们大多都有属于自己的家庭,自己的人生。
累无头的身躯就倒在旁边,炭治郎怜悯地伸出手,覆在那件雪白的衣服上。
「希望你赎完罪,下辈子作为人能够得到幸福。」他闭上眼睛,在心中如此祈祷着。
没想到富冈义勇突然一脚踩在那件空荡荡的衣服上。
“不要去同情吃人的鬼。”
“就算保持着小孩子的外表,也不过是活了数年的丑陋怪物罢了。”
“请你把脚拿开!”
虽然身体传来的疼痛令炭治郎无法行动,可他的手却紧紧攥着累的衣服,并大声反驳道:“那些作恶多端的鬼自然不值得同情!”
“可面对临死之际,因自己所作所为而感到忏悔的鬼!我虽然无法原谅它们,但绝不会践踏!”
“至少它们曾经还作为人类存在过!”
他的语气铿锵有力,义勇一怔,无意中瞥见炭治郎旁边的那位少女,她嘴巴上正衔着一枚竹枷。
直到看见这枚竹枷,义勇这才回想起来,一脸愕然地看着他:“是你……”
那个在雪地里,为了保护妹妹的少年,现在已经正式成为鬼杀队的一员了吗?
「他……真的很努力。」
忽然,一道人影迅速接近,察觉到杀意的义勇想都没想,瞬间抽出日轮刀将炭治郎护在身后。
“铛!”
刀刃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
发动突袭的不是别人,正是先前提出分头行动的蝴蝶忍。
“阿咧?”
见一击不成被挡下来,蝴蝶忍立刻在空中旋转调整身形,稳稳落地。
她行云流水般的动作优美,与身上蝴蝶翅纹图案的羽织相互映衬,宛若一只翩翩起舞的蝴蝶。
面对义勇的庇护行为,蝴蝶忍感到十分不解:“为什么要妨碍我呢?富冈先生?”
“明明自己都说不能与鬼好好相处,到现在却试图包庇一只鬼吗?”
她努力维持着明媚的笑容,语中却透出一股寒意:“就是因为这样,你才会被大家讨厌啊!”
蝴蝶忍用那柄只有刀尖的日轮刀指向义勇,眼中的不耐一闪而逝。
“好了富冈先生,请你让开。”
出乎意料的,义勇没有任何举动,而是一脸认真的反驳道:“我没有被讨厌。”
“啊,真的是。”
蝴蝶忍苦恼地叹息一声,似乎是不忍心拆穿他:“抱歉啊,看来你并没有被讨厌的自觉呢。”
“说了多余的话,真是不好意思啊。”
一旁的炭治郎默默将妹妹护在怀里,看着对峙的两人,只觉得自己的思维有点跟不上他们的谈话。
但他知道那个戴着蝴蝶发卡的女孩子,肯定是来杀祢豆子的。
关于自己被讨厌这件事,义勇还想辩解,恰好此时林中传来一道少女的声音。
“才没有那回事呢。”
瞬间,三道目光齐刷刷地向声音发出的方向望去。
只见一位留着浅蓝色长发的少女从树林的阴影中走出,她穿着深色队服,外套紫阳花图案的羽织,怀里还抱着一个纸袋,里面装满了鲷鱼烧。
面对三人整齐的目光,玉霄毫不介意,笑眯眯地说道:“我就很喜欢义勇先生哦?”
此话一出,全场顿时鸦雀无声。
“其实不止有我啦。”
玉霄自顾自地念叨着:“还有鳞泷先生、炭治郎,嗯……祢豆子应该也算吧,总之我们都很喜欢义勇先生!”
“所以,义勇先生并没有被讨厌。”
蝴蝶忍:……(─‿─╬)
富冈义勇:(☉_☉?)
灶门炭治郎:(゚w゚)咋还有我
灶门祢豆子:(﹀―﹀)zzz
看着眼前不约而同愣住的三人,玉霄陷入了沉思。
难道她说错了什么吗?
她只是看富冈义勇刚刚那个样子真的很可怜,所以才决定帮忙解围的啊!
“玉霄。”
义勇轻唤少女的名字,率先打破了尴尬,后者回以微笑,对他点点头。
和看见炭治郎的反应完全不同,义勇为什么能如此清楚的记得她,主要还是因为玉霄送给他的御守。
自从将御守带在身边后,义勇的宅邸里就多出了许多猫猫狗狗,每天都挨着他求蹭蹭,那场面非常的治愈。
他对玉霄一直心存感激,甚至一度在两人相遇的那家店里用饭,就是希望能够等到某天再次与她相见,并当面答谢她的这份恩情。
——即便自那以后再也没有见面。
而现在,他听到了少女说的那番话。
“我就很喜欢义勇先生。”
「她……喜欢我吗?」
虽然面上不显,但义勇藏在发丝下的耳垂染上了一抹浅淡的薄红。
此刻,他的心里除了羞涩与慌乱以外,还多了一丝窃喜。
「她刚刚叫我……义勇。」
于是,富冈义勇自动忽略掉了话的后半段,他的头发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蓬松起来,就像一只刚洗完澡吹干毛发的小狗,可爱极了。
「怎么空气里多了一股开心的味道?」
炭治郎一脸狐疑地盯着义勇。
听玉霄说喜欢义勇先生的时候,炭治郎的心里突然紧绷了一下,但听到后面几句他又长舒了一口气。
可谓是坐过山车一样跌宕起伏的心情。
「总之玉霄是很好的人呢!看出了富冈先生的窘境,还帮忙解围!真好!」
“玉霄!”
炭治郎看着面前的少女,石榴色的眸中皆是惊喜:“你怎么来了?”
玉霄一本正经胡说八道:“听说这里有鬼所以顺路来看看,然后就遇到你们了。”
有小黑通风报信,她其实早就在那田蜘蛛山守着了。
这期间发生了什么事情,玉霄全部都看得一清二楚。
她把小黑派到了善逸那边放哨,自己则守在炭治郎附近,一边看热闹一边吃零食。
那种身临其境看热血动漫的感觉简直不要太精彩!
所以差不多到了收尾,她才姗姗出现。
玉霄将手里的鲷鱼烧一股脑塞进了富冈义勇的怀里:“请帮忙拿一下谢谢。”
随后径直走到炭治郎旁边蹲下,两只手捏住他的脸,揉搓。
“怎么又弄得一身伤?我给你的药呢?”她关切地询问道。
这孩子每次都这样,一点也不懂得心疼自己。
被质问的炭治郎目光躲闪,嚅嗫道:“……忘了。”
“好啊。”玉霄轻哼一声,捏着他脸颊的两只手微微一扯,顿时疼得炭治郎呲牙咧嘴:“玉霄轻点!痛……”
“现在知道疼啦?”
“日轮刀也被你弄断了,还记得钢铁冢先生走之前是怎么和你说的吧?”
一提到钢铁冢萤,炭治郎原本见到的玉霄的喜悦瞬间如同被从头到脚淋了一盆冷水,他苦着个脸,跟霜打了的茄子似的:“完了,钢铁冢先生一定会杀了我的。”
“哈哈哈!现在知道怕啦?”玉霄戏谑地嘲笑道。
看着玉霄和炭治郎一副嬉皮笑脸的样子,以及左手拿着鲷鱼烧并咬了一口的富冈义勇,蝴蝶忍的额头上冒出了一个╬。
“可以稍微适可而止了吗?”她适当出声提醒,脸上的笑容也彻底冷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