瞿扶澜突然接管酒楼,“招迎楼”里的人,大多数人是不相信和不服气的。 纵然有十一转达世子的话,绝大多数人还是抱着质疑的态度。 而少数相信的人,就是余掌柜一家,其他的,以莲花母女为首,是不相信的。 “世子怎会让一个丫鬟来管理酒楼?怕不是世子让她过来帮忙,十一护卫是会错意了?”
黄氏十分怀疑的表情。 十一抱着剑,一脸面无表情,“我是否会错意,不劳你费心,我会如实转达给世子听,让世子辨别是谁会错意了。”
黄氏脸色一慌,连忙道,“不用转达,我只不过是多问一句罢了,没有质疑世子的意思。”
莲花见母亲被呛,心中虽然恼火,但她知道十一是世子身边的护卫,就跟皇帝身边的太监一个作用,轻易得罪不得。 “十一别误会,我娘纯属好心,也是担心你会错意,被世子责怪,如今你既说没错,那就绝对错不了。”
话是这样说,莲花心中对瞿扶澜插手酒楼的事情,依旧耿耿于怀。 然而瞿扶澜也不需要这些人配合,她给酒楼挂了暂停营业的牌,关起门来搞起了装修。 招迎楼一共有三面可以营业。 瞿扶澜算好了,一楼的中央处留着日后说书,而且在这个中央部位说书,三面楼的客人都能看的到。 然后一二楼是用做吃饭的地方。 三楼另有他用,她先前看到冰糖水得到的启发,日后要在三楼派上用场。 所以除了三楼的装修改变大一些,其他一二楼改动不大,还是遵从古风风格,只是在档次上提高了一些,又装潢得跟别家有些不同。 最后她站在门口前,看着“招迎楼”三字牌匾,心中陷入沉思。 一个好的酒楼,也得需要配一个响亮的名字才行。 她想把“招迎楼”名字给改了。 改成什么,在这一瞬间,她心中突然闪过李白一首诗。 但是她不知道这个酒楼名字是谁起的,万一是什么有特大功劳的老兵起的,那就算很土,也不能轻易动。 若不是,那就好办了。 莲花一直观察着瞿扶澜,见她在酒楼里这里走走那里看看,让人动动这里,动动那里,就连她们住的地方都被她挑剔,说什么既然要装修,就要整体符合风格。 莲花心中不满意很久了,此时见她盯着门匾一直看,就知道她想打门匾的主意,就忍不住走过去道,“这牌匾是老侯爷定制的,扶澜姑娘怕是没资格动。”
瞿扶澜恍然,如果是这样,她估计真动不了。 那真可惜了,如果换上她用李白的诗句起的名字,绝对档次就不一样了。 只是世子的父亲给酒楼起名字这么随便的吗? “招迎楼”这个名字也太土了,不管是招字还是迎字,都有直白揽客的意思,一点档次也没有,跟斜对面那家“听雅楼”一比,就十分硬伤。 然而她也只能在心中默默吐槽罢了。 莲花见自己说完,瞿扶澜表情一点不变,心生不满,忍不住又道,“我这两日生病,世子过来时没能及时伺候世子,好在世子回府有扶澜妹妹在,不然真叫人不放心,不过世子公务繁忙,一天到晚不见人影,扶澜妹妹想必也是十分省心的。”
这声妹妹喊得瞿扶澜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这个莲花是把她当假想敌了,然而她却没有功夫跟对方纠缠,只道,“做世子的婢女确实省心。”
说罢,就招来一个工人,让把门口一些地方改造一下。 莲花见扶澜对自己的问题四两拔千斤就过去了,转头跟筑工讨论起来,心中憋闷,转身离开了。 一整天下来,瞿扶澜对酒楼里各个地方都规划好了,没有什么不满意的,唯一不满意的要数门匾了。 晚上等世子回来,她试试问问看,万一可以改,就再好不过了。 也许是这两日想的事情有点多,脑子很累,坐马车回去的路上,她想睡一觉,却怎么也睡不着。 终究还是心里装的事情太多了。 “招迎楼”重新装修开业的事情,她纵然有把握能成功,但需要操心的事情也很多,要确保任何一个环节都不能出错才行。 否则功亏一篑,她所有的规划都白费了不说,她的价值也没有了。 往后在裴世子跟前怕是不好混。 除此之外,酒楼里的人,也多的是不好管理和不配合管理的,这些都全指望开业当天能一炮而红,大获全胜,才能让别人对她信服。 一个做出成绩的领导管起下面的人来,总归是方便许多。 酒楼里的人,她目前接触的人不多,印象深刻的就只有银花和莲花了。 莲花就不用说了,看得出来是个有“远大抱负”的人。 而银花呢? 老实说,瞿扶澜也是不喜欢的,说不上为什么,可能就是有些人天生气场不合吧。 银花的软弱和卑微,让她看着就觉得无力。 瞿扶澜想改酒楼名字的事情,她没有通过十一传话了,有些事情还是当面说比较好一些。 但是她有过问十一世子晚上是否回来。 十一嘴上说着不知道,但背地里还是派人去问了一回。 裴世子是戌时末才回的,先去看了老太太,才回荔香院。 瞿扶澜听到声音就从房里出来,让人传水给他沐浴。 裴世子语气里带着一丝疲惫,“听说你找我有事?”
瞿扶澜知道他疲惫,需要早点沐浴休息,故而也没有废话,一边给他宽衣解带,一边道,“只是想问问世子,‘招迎楼’的名字是否可以改改?我是觉得若是改一下,效果会更好,但如果不行,也影响不大。”
裴霁安揉了揉眉心,闻言看向她,“你想改成什么?”
这语气是可以改的意思? 瞿扶澜当然不会马上说出名字,没有典故的名字,说出来也难以第一时间说服人。 万一第一印象他不满意,驳回了就难办了。 故而瞿扶澜道。 “我曾做过一个梦,梦中有这样一位诗仙,名叫李白。他做了一首五言绝句,我以为可借用其中词语给酒楼起名。”
说罢,她酝酿情绪,准备把诗句有感情的念出来。 裴世子,“你决定就好。”
瞿扶澜:“……”满腔热血被卡喉咙里了。 好歹听一下啊,她自个做足了那么多心理准备,各种担忧他不同意,结果这么干脆? 太没有氛围感和成就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