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楼雅间,罗老爷立在窗前,看到沈略迈着稳健的步子,大步流星地离开,脸色渐渐阴郁。
他双手转动着玉珠子,从二楼来到一楼雅间。
雅间内,摆了一地酒坛子,陪酒的几个人东倒西歪。
罗老爷的目光落在裴无砚身上,冷哼一声:“没用的废物。”
他们碍于镇北王府的地位,不敢太过明目张胆,必须要神不知鬼不觉的除掉沈略。
裴无砚与沈略相识,他们便安排裴无砚灌醉沈略,再悄无声息的弄死他。
镇北王若是查,也只是查到沈略睡了锦衣卫指挥使相中的女人。
那个女人贞烈,失手杀死了沈略,之后便自尽了。
锦衣卫指挥使是靖安帝的心腹,手段狠辣,并非是一个善茬。
镇北王若是敢查指挥使,惹上这一尊大佛,王府准没有好果子吃。
两个势均力敌的人相斗,最终结局必定会是两败俱伤。
罗老爷从始至终,便没有想过只要沈略一条腿。
留活口回去,以镇北王的手段,必定会顺着蛛丝马迹,查到他们头上。
沈略的酒量好,没有喝醉,他们不敢动手,倒是让沈略躲过一劫。
罗老爷写一封信,交由心腹送去国公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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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德堂,二夫人与二老爷正在用晚膳。
沈明珠站在二夫人身边,为她布菜。
二夫人没有胃口,只动了几筷子,便放下筷子。
沈明珠递上一杯茶水,伺候二夫人漱口,再递上一块帕子给二夫人擦嘴。
二夫人搁下帕子,余光扫到沈明珠的打扮,眉心紧紧一皱。
“你穿的这是什么?”二夫人脸色一沉,厉声道:“你在学那个贱人穿衣打扮?”
沈明珠脸色微微一变,慌忙解释道:“母亲,我没有学二嫂的打扮。可能是绣娘送花样,我凑巧选了一样的。”
二夫人抓住沈明珠的头发一扯:“发式也是时下流行的,你的婢子给你梳的,恰巧与贱人梳一样的发式?”
沈明珠吃痛,不敢挣扎,委屈的哭泣。
侯府倒了,她失去靠山。
沈青檀找回亲生爹娘,地位水涨船高。
赵珏后悔了,想要得到沈青檀。
沈明珠想要在二房立足,唯一的法宝便是孩子。可肚子里的孩子没了,她一直瞒着府里的人,打算到时候抱来一个孩子,假装是她生的。
这是下下策。
毕竟纸包不住火。
赵珏如今厌恶她,并不会再碰她。
她冒出一个疯狂的念头,学沈青檀的装扮,在赵珏喝醉的时候,再把人骗到她的床上,重新再怀上一个孩子。
即便到时候揭露了,若是她肚子里再有孩子了,还是可以坐稳现在的位置。
今日她换上这一身打扮,对着铜镜学沈青檀的一颦一笑,被二夫人的婢女叫来明德堂,伺候二夫人用膳,她没来得及换下来。
二夫人厌恶沈青檀,恨到极点,根本就不想多看一眼。
沈明珠模仿沈青檀的装扮,在她的跟前晃,勾出她的怒火。
二夫人撒手:“滚出去。”
沈明珠哭着离开。
二夫人胸口疼,只觉得自己命苦,嫁的男人不成器,养的儿子有出息,娶的儿媳妇又是个扫把星,专克他们一房。
她恨声道:“沈明珠给不了珏儿帮助,还得想个法子……”
二老爷神色淡淡地说:“爹发话了,沈明珠是真的病逝,或者出意外死的,他都会把咱们一房分出去过。”
二夫人气得浑身发抖,老东西是怕他们让沈明珠腾位置,对沈明珠下毒手啊。
这时,婢女拿着一封信进来,恭敬地递给二夫人。
二夫人拆开信,看完信里的内容,脸色发青。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
连一个武夫都对付不了!
二夫人咬牙切齿,匆匆回一封信给罗老爷,让他再见机行事。
她就不信沈略侥幸躲过这一次,下次还能幸运的躲过。
二夫人捂着绞痛的心口,疼得浑身冒冷汗。
婢女惊呼道:“太太,您这是怎么了?”
二夫人说不出话,嘴唇发紫。
婢女连忙扶着二夫人在榻上躺下,吩咐人去叫府医。
府医背着药箱急急赶来,为二夫人诊脉:“二太太,您这是思虑烦多,劳成心疾。”
二夫人脸色苍白,后背一片冰凉,冷汗浸湿了衣裳。
上一回府医便让她不要劳思忧愤过度,否则不利身体。
府医说:“我给您开几服药吃了。”
二夫人虚弱地点了点头。
府医写下药方子,便离开二房。
二夫人指使婢女去煎药。
这时,又有婢女捧着一个瓷罐进来:“二太太,公中给各房分发了干花,给主子们泡澡。”
二夫人心中一动,气弱地说道:“你把罐子里的花给我看看。”
婢女抱着瓷罐递到二夫人面前:“里头有几样干花。”
二夫人瞥见瓷罐里的茉莉花,眸色深幽了一瞬,顿时明白为何公中会给各房发放花了。
这背后是有沈青檀的手笔吧?
毕竟她帮忙管家。
二夫人嘴角勾了勾,沈青檀这一次,终究要棋差一着了。
她不禁期待月末那一日的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