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子里,孙若雪的的生产之日来临。几个婆子在那里嚼着碎嘴。
“这都要生了,也没人过来看一看,可见那是不受宠!我们……也用不着在这里候着了。哪里凉快待哪儿去……”
“这也不知是谁的野种!陛下都不来看上一眼的!许是觉得丢人罢了……”
“可不是吗?你们不知道,我去外面采办的时候可听了不少的闲言碎语。所以啊,对那日的事情也有些了解!”
“什么事情,快来说说。”
几个老婆子聚在一起,那就是唠唠叨叨个没完没了!
“你们不知道吧!”那老婆子似乎有了谈资,一下子傲娇了起来。故意卖着关子!
“张老婆子,看你美的!还不赶紧说!老婆子我可听着呢!”
张老婆子:“口渴了,快去端碗水过来!老婆子我……才……”
“张老婆子,看把你美的!不就说件事,现在蹬鼻子上脸的!”
张老婆子脸色微微一难看:“哼!这件事情其实也简单!老婆子那日听到这么说,说是孙夫人之前与尚是太子殿下的陛下有过一段情缘。可是不巧,苏夫人呐嫁给了侯爷的儿子,听说还是先皇赐婚!这不就是先皇硬生生拆散了有情人。听说肚子里的这个孩子……还是……”张老婆子压低了声音,几个人聚得更加紧了。
“听说啊,这个孩子还指不定是谁的呢?有说是现在刚刚即位的陛下的,也有说是侯爷儿子的。总归各有各的说法!恐怕谁也不知道这孩子是谁的!我们在这里猜测,怕是也猜不着!”
“这种事情隐秘的很,又怎么能随便说出来!”
“说不定,连她自己也不知道这是谁的孩子!这孩子,就要出生了,可真是个可怜的孩子!”日后制定要活在别人的闲言碎语之中。
几个人聚在一起聊得津津有味!可怜孙若雪正在里面忍受着即将分娩的疼痛。这生孩子……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屋子外仍旧能听到孙若雪痛苦的呼喊声!
屋外的跟没有听到一般。话说,这生孩子别人本就插不上手。屋子里,已然有稳婆在一旁候着。她们,时常做些粗活,倒也帮不上忙。
这一闲着,一旦无聊了。那嘴就闲不住了。这一个个的,都闲的发慌!
孙若雪虽然已经筋疲力尽,但是一想到马上就要回到皇宫,不禁希望肚子里的孩子赶紧出世。这样,她也好名正言顺的回去……
虽然如今这一切不甚满意,但是他们马上……
屋外的议论声就算是隔着不薄的帘子,那也是挡不住的!
今日被人所嗤笑,来日定然让人笑不出来……
时间是漫长的,孙若雪额头上的汗珠不断,犹如鬼门关走了一遭!
赵承乾最终还是抵不住叶长华的说辞,来到了这处僻静的庄子里。
这里,寂静的。那些婆子闲来无事就聚在了一起议论非非!
竹其大喊一声:“陛下在此,都安静一些……”
也许是吗,没人会想到陛下竟然会大驾光临。原以为屋子里的人是要被放到这里来自生自灭了……
原本嘴碎的几个婆子也严肃了起来,一个个问安请礼!
赵承乾等在屋外。虽说冬日的雪已然悄悄消融,春日渐渐到来。但终究……这样的日子里还有一丝微冷!
赵承乾将自己身上的袍子脱下来,披在叶长华肩上。院子里种着几树梅花,飘然落到她的肩膀上。鲜红的花瓣落在她白色的衣衫上,清灵又绝美,如同人间的精灵一般……
几个婆子见状,忍不住讨论。
“这陛下还是对皇后最好!”
“可皇后……到如今也没有生下一儿半女!”
“你懂什么!就算有些人生下了孩子,那也不一定……”
“你不看看,陛下的恩宠在哪里?眼见才为真!眼前一切……不都……”
众人看着叶长华身上的白色大袍子,心中有些许了然。
叶长华站在赵承乾身侧,说道:“陛下,无须在意。这些婆子不知事,一向散漫惯了的!”
赵承乾不甚在意:“原本,他们说的也对!”
屋子外的声音渐渐传入屋子。孙若雪或许对他人的话语不熟悉,可是对赵承乾的话语再熟悉不过了。他们青梅竹马,就算是化作灰烬也会认识的!
对吗?孙若雪额头渗出点点汗珠,不自在。那本该是属于她的美好,这么生生被人窃去?她的美好青春年华里,住着那个人。
如今似乎一切都变了样……
“啊孩子,你快出来!”屋子里传来一声嘶声裂肺的呼喊声,别提多么凄惨与痛苦了。闻之,让人生悲……
赵承乾听得这一声,身子为之微微一颤。那是他的孩子,他的孩子啊
叶长华同样听得这一声,她有一种预感,这孩子马上就出来了……
马上就出来了,看来快了……
毕竟这是他的孩子,他为之焦急。此刻突然寂静了许多,听不见其它的声音。
“哇……”一声响亮的哭声,从屋子里传了出来。赵承乾就那么清脆的听到了,这一道声音……太过响亮!
“男孩、女孩?”稳婆刚刚走出来,赵承乾忍不住焦急的问道。
“男孩!可喜可贺,是个男孩子,长得还很漂亮……”
赵承乾这就想要走进去,稳婆拦住了他:“等一等,等一等。现在还不是进的时候,这房子中血腥,还要处理一下……”
“陛下稍稍等着,很快就可以见到孩子了。”叶长华在一旁说道。
赵承乾停下了脚步,就那么等候着。他的神情焦急而又紧张,一位刚做父亲的人大概就是这样……
孙若雪生完孩子,稳婆拿着给她看了一眼。看到是男孩的时候,孙若雪嘴角露出清浅一笑!
一切努力都没有白费,她终究是将孩子生下来了。日后荣华富贵,那是赖不得的……
“他呢?还在吗?”
“在的在的,一直都在的,从来都没有离开。孙夫人真是好运气,若是换了其他男子现在指不定在哪里玩乐着呢!”
真是这样吗?事情如何她最清楚了。恐怕不是这么回事,那个人终究……
稳婆将一切收拾妥当,这才走到屋子外面唤道:“终于生下来了,是个男孩子呢,日后可以继承家业了……”
稳婆随口的一句话,周围人一听都变了脸色。
竹其站了出来:“这才是正经的嫡妻,里面那位不过是个小妾!家也用不着他来继承,日后还要仰仗……”
那稳婆一听这话就知道自己说错了:“唉!我老婆是头眼昏花,竟然险些认不出面前这如花似玉的美人才是正妻。里面那位,即使生下了孩子又能怎样?还比不上夫人的一根手指呢……”
叶长华无意说这些:“这是后的事情,不在本宫定夺。而是……”
叶长华看了赵承乾一眼,没有将话说透……
稳婆也跟着看了一眼:“是我老婆子眼拙,日后如何当然是这当家的说了算。不过,夫人貌美如花,将来生下来孩子一定是人间龙凤!”
赵承乾听到这话很受用:“将来一定会是如此的!都是朕的孩子,也有些不一样的……”
孙若雪刚刚生完孩子,身体还很虚弱。甫一听到这话,顿时险些一口鲜血吐出来。最后还是抵挡不住困意来袭,悠然睡去……
赵承乾走到屋子里,只觉得这里阴沉沉的。也许是刚生完孩子的故,那些阴气还没有散去……
赵承乾把孩子放在手里抱了抱,眼中满是爱惜。
他对叶长华说道:“我们何时生一个这样的孩子,到时候这家业全都让他继承,我们也好落个清闲自在!”
“哪有这么容易的事情?如今……陛下有了孩子,高兴还来不及呢!”
“可是就缺一个我们俩之间的孩子,这个孩子……”
孙若雪已然沉沉睡去,似乎没有了一点意识。
叶长华提道:“陛下,如今她……也生下了孩子,对于皇家来说也是功劳一件。恐怕不能再留在这里了!陛下寻个良辰吉日,将她接回去吧!封个妃子也好!毕竟孩子还小,正是需要教养的时刻!”
赵承乾那张脸色十分平常,似乎看不到什么波澜:“那你忍心看着朕跟别的女子恩恩爱爱吗?难道你就不想堵的慌?”
“这毕竟是陛下的是孩子,不能随便放养的……”
“看来你是一点也没把朕放在心上,你真是铁石心肠做的。没有一点点的……”
叶长华不语,她……
“那就如你的意,把他们都接回去。好好放在朕的身边,也放在你的身边……”
屋子里,冷风阵阵。如同地狱一般……
孙若雪尽管陷入了深度睡眠之中,但好像还听到了这话。这话听起来好像还很动听,她……感觉自己已经回到了那座深沉的宫廷。
小孩子的哭声断断续续,需要不时地让人哄着。叶长华早已找到了奶奶,让其带孩子。
对于生养孩子这方面,她还没经历过。因此免不了要在外面找一个……
孙若雪悠然转醒之际,天色已然黑沉沉的了。四周静悄悄的,如同往常一般。
可今日,孙若雪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好像缺少了什么……
迷迷糊糊睡梦之中,她……好像听到了孩子的哭喊声。可是现在,什么也没听到。
“孩子呢?我的孩子呢?”孙若雪着急的想要下塌,刚刚坐了起来就听见一阵哭喊声。奶妈抱着孩子走了进来,孙若雪这才心安。
“这大半夜的,到底去了哪里?这孩子,可不能……”
“你睡醒了!这孩子很活泼的,你看这小眼睛四处张望……这房子里待不住,吵吵着一直要往外呢!这才带他出去转转,立马就不哭了!”
孙若雪感受到那小生命的诞生,眼神之中也渐渐浮上了一层笑容。
她的孩子,这一生定是要荣华富贵的!
“也不知还要在这里待上多久。陛下呢,陛下是去哪里了?怎么不来看看孩子呢?这好歹也是他的骨肉!”孙若雪像是想起了什么。
“陛下回宫去了,再过不久就要接您回去了。只不过这孩子还小,等到稍稍大一点就可以了……”
“回宫了!回宫了!”孙若雪将孩子接过来抱在怀中:“孩子,你知道吗?母亲马上就能带你回宫了。那里才是你生活的地方,那里有你的父亲母亲!到了那里,你会是宫里面最尊贵的皇子!你是大皇子,君国的大皇子。”
“这小孩子懂什么?别把小孩子吓着了。我来抱抱吧,可能是要吃奶了……”
孙若雪抱着孩子仔细看了看,那小脸是十分的温润。穿着一身合身的衣衫,看来也是他……准备的。
小孩子冲着她笑了笑,好像知道那是她母亲一样。孙若雪也跟着笑了笑,那眼里有一种初为人母的喜悦。
孙若雪想到白天发生的一幕,脑海中的思绪有些繁重。她不愿意轻易放弃……那即将到手的荣华富贵!她的脑子现在是极乱极乱的!
小孩子咯咯直笑,像是听懂了她所说的话。此刻正附和着,一言一语。
小孩子的欢笑声与她极为功利的心思形成了一种对比,一种强烈的对比。一种至纯至真的对比……
这大人的心思一向比较混乱,可这刚出生的婴儿的心思是极为纯净的。此刻屋子里的这一幕,看了不知道人作何感想!
“小孩子饿了,该吃口饭了。我来喂吧……”
孙若雪却说着别样的话:“陛下,有没有给他起名字?”
“陛下今日来得急匆匆的,走的也急匆匆的。还没有顾上给他起名字,所以未曾……”
孙若雪看着自己怀中的小孩子,那双眼睛极为澄澈透明。像极了小时候的赵承乾!
孙若雪手中抱着小孩子,像是抱着一件稀世珍宝。她的眼里带着难以言说的喜悦:“我给他起了一个名字,一个小名。就叫做辰儿吧!”
天地为辰!她想要她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