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青芜走出傅府的时候时间有点晚了,她摸了摸肚子,应该蹭个饭再走的,失算了。
这几天在傅府没回秦家,都没人关心她有没有在家,白青芜有些忧伤,她果然是颗没人疼的小白菜。
她站在路口左右看了下,最后走近一家叫望客来的酒楼,白青芜觉得这名起的不错,听着就特别让人耳熟。
……
还是有人关心的,秦安就挺关注的。
白姑娘最近都在一户姓傅的人家没回来过,喊姓顾的表哥,看起来和那顾行州很熟悉的模样。
少主还有心情练字,就不怕她跑了吗。
秦安偷瞄秦晋远,见他依旧气定神闲的提笔练字。
他家少主真是越来越有大家风范了,这姿态这神韵这落笔……
写的没法看。
秦晋远的确写不下去了,拿起一旁的手巾擦手,垂眸看他练了大半天的字。
“她人现在哪。”
秦安秒懂,少主这是打算低头了。
“白姑娘现在刚出傅府,去了附近一家叫望客来的酒楼吃饭。”
秦安很没有眼色的多问了句。
“少主咱也去吗。”
秦晋远:……
白青芜不禁感叹这世界真小,在这种地方居然也能碰到萧廷川,他一个皇长孙不在郡王府待着,在外面乱跑什么。
既然碰到了,自然是要坐下来叙一下旧的,白青芜和他相对而坐。
“你怎么会在这。”
萧廷川帮她布菜,没直接回她。
“你先尝尝味道。”
白青芜见他神神秘秘的,有些狐疑的提起筷子放进口中,她眼睛亮了一下。
“这是济城的——”
白青芜没说下去,这是幻境时周川经常买给她吃的烧鸭子。
她那时就想着折腾他,见不得他有钱,有点钱就非要花光,不是吃的就是穿的,自从有了她,周川身上就没存下钱过。
后来果然遭报应了,和路帆穷的差点被赶出客栈上街流浪。
白青芜心有戚戚,说起来都是泪啊。
周川那时是真的疼向婉这个妻子,一句重话都没说过,要星星不给月亮的。
物是人非,谁能想到当初的穷书生会是如今这个身份呢。
白青芜叹气,也没必要否认了。
“你还记得呢。”
萧廷川微笑着看她,看来白青芜是想起来了,他边给她倒水,边缓声为她解释。
“这家酒楼当家的,是济城老街那家的大儿子。”
所以他闲暇时间总会过来坐坐。
“我记得你最喜欢他家的菜。”
没想到今天会遇上白青芜,萧廷川心情很好的给她夹另一个菜。
“这是新出的菜式,你尝尝看。”
白青芜低头看他如今保养的白皙精致的修长手指,沉默了会轻声喊他。
“周川。”
萧廷川夹菜的手顿了一下。
白青芜没有抬头看他,垂眸看着桌面。
“你心里明白,我不是向婉。”
他自然知道,可是自己喜欢的也从来不是向婉,萧廷川认真道:
“你是你,她是她,我分的清。”
白青芜没想到一个幻境对他的影响这么大,她抬眸看着萧廷川的眼睛。
“我也分的清,周川是向婉的夫君,你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永安郡王萧廷川。”
而她也成不了向婉,两人早已不同往日。
萧廷川有些着急的越过桌子,紧紧握住了她的手腕。
“我可以放弃这一切,我们回济城或者别的地方,我养的起你…”
只要她点头。
白青芜静静看着他没有说话,他们都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事。
这皇权路一旦踏上,想回头谈何容易。
何况她心里有了秦晋远……
萧廷川苦笑着放开了她的手,只觉心空落落的,是他奢望了。
秦安站在秦晋远身后。
看到里面拉拉扯扯的那对出色男女,有些心惊胆战。
他们站的位置,对着的窗口正是白青芜那桌,秦晋远面无表情的看着白青芜的背影,脸色说不上好看也说不上难看。
但秦安觉得周围气压都低了不少,他忍不住想帮白青芜解释。
“他们应该碰巧遇上了,刚刚白姑娘确实是一个人进来的。”
秦安声音越说越小声,这只差直接说他们很有缘分,他还不如不说。
秦晋远抬头,他凝望客楼招牌上的望客两个字盯了良久,总算出声。
“走吧。”
秦安愣了一下,赶紧跟上。
……
白青芜也知道自己不地道,她当初那么能造,周川不知看上她什么了。
她倒了一杯酒敬他。
“我其实没你想的那么好,我那时接近你别有用心,就是想利用你。”
见她努力自贬,萧廷川有些失笑。
“下次有这种事记得找我,我不怕被你利用。”
——可不敢了。
白青芜点点头,她有些迟疑的问他。
“你和向婉…我是说真正的向婉,你们又是怎么回事。”
萧廷川抿了一下唇,回忆那段往事。
“我从小就知道自己不是周家的孩子。”
真正养大他的,是向婉的父亲也就是周川的恩师向书杰,把他放在周家只是为了掩人耳目罢了。
先太子在流放路上遇到埋伏,向书杰带着他九死一生躲到了济城。
谁也想不到,他们就那么光明正大的躲在金贵妃门下许家的势力范围内。
那时周家真正的孩子失手打死了欺辱他寡母的恶人,被抓捕的过程中受伤出逃。
后来官兵在路上找到了一具面目全非的少年尸体。
他们翻看尸体时刚好被向书杰看到了。
无父无母的孤儿,多么好的身份。
他悄悄打点了这几个官兵,就地埋了这具尸体,又花钱帮周家孩子改了无罪,把萧廷川挂在周家名下,改名周川。
向书杰带着他直接搬了家,随着周川长开,哪怕周济后来也搬了过来都认不清这是不是他亲堂弟。
两人原本也没咋交集。
向书杰在济城隐姓埋名了一段时间,找了个机会悄悄回都城带回来了一个女孩。
也就是向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