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将成为新娘子的白青芜有些婚前恐惧症,她趴在桌上无聊的看着白父处理宗门里那些琐事。
“爹,娘是怎么没的,为什么你很少提起我娘。”
白宗天提笔的手顿了一下,他抬眼瞪了下白青芜。
“好好的怎么提起你娘来了,你那些聘礼我让人都搬去你房间了,没事做就回去整理去。”
白青芜不依不饶,她都快嫁人了,到现在都不知道自己亲娘是哪个。
她又不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小时候总是被忽悠,今天非问清楚不可。
“你今天不说清楚我就不走,你看着办吧。”
白宗天瞪了她一会,最后无奈的放下了笔。
“你娘她啊,不提也罢。”
他原本不想说的,见女儿实在想知道,最后还是娓娓道来。
白青芜的生母叫郑秋伊,是白家为了给白母冲喜收养的义女,她与白宗天可以说是青梅竹马的长大。
白家是默认郑秋伊长大之后要嫁给白宗天的,说是义女也可以说是童养媳。
原本这也是一桩美事。
唯一有问题的是…郑秋伊心里一直喜欢的是隔壁罗家的大儿子罗康安。
那时白父无意中知道养女和隔壁姓罗的看对了眼,气急败坏之下重打了郑秋伊一顿。
逼迫她立马和儿子白宗天成亲。
年轻时候的白宗天一心扑在武学上,对家里的波涛汹涌一概不知。
父亲让他和秋伊成亲为母亲冲喜,白宗天也没想过反对,对他来说娶谁都一样。
郑秋伊知根知底,自己不讨厌,父母也喜欢,那就娶了吧。
白宗天到现在都很后悔自己当年的理所当然。
白青芜没想到父亲还有这段往事,那看来最后肯定还是成了亲。
要不然自己是从哪里来的。
“爹,那后来呢。”
她娘是不是和姓罗的断了。
白宗天悠悠叹气。
后来啊…
后来郑秋伊的确嫁给了他,但是她心里还是放不下罗康安,夫妻两人过的貌合神离。
他母亲也在自己成亲没多久后撒手人寰。
也幸好白宗天志不在儿女情长,两人磕磕碰碰过了几年安稳日子,直到白青芜出生。
郑秋伊又和罗康安联系上了。
罗康安也痴情,他一直没娶亲,就默默守护着郑秋伊。
白父见儿媳天天和姓罗的眉来眼去,担心自己儿子吃了亏。
打也打了,骂也骂腻了,白父想了个昏招,他让郑秋伊把罗康安喊来做个了结。
白父表面说着要成全他们两个,暗地里则拿出一瓶毒药,打算偷偷毒死罗康安。
白宗天也不知道他们期间发生了什么事,只知道他回到家,父亲和罗康安七窍流血的躺在血泊中。
而郑秋伊不知所踪,诺大的白府只剩白青芜这个哇哇啼哭的小婴孩。
后来官府从河里打捞起一具女尸体,白宗天去辨认过,正是失踪的郑秋伊。
由于当事人都没了,这件案件成了迷案,白宗天也断了再娶的念头,一心发扬武学,只想好好把女儿养大。
他这些年即当爹又当娘的总算把女儿养大了,现如今一眨眼都到了出嫁的年纪了。
白宗天轻叹,真是岁月不饶人呐。
白青芜也叹,原来是这样,怪不得这些年她问起亲娘,父亲总是避而不答。
一时间她也说不清到底是谁的错了,立场不一样,好像谁都有错,又都没错。
白宗天回首往事,心里唏嘘不已,受不了的赶走女儿。
“你老爹我想一个人静静。”
白青芜被他赶出门,谁能知道居然是这么个事,她心虚的对屋里的亲爹马后炮。
“爹,你可千万别想不开啊。”
回给她的是白宗天的一声“滚”。
讪讪转身离开的白青芜没注意到拐角处正拐过来的宋恒。
宋恒面无表情的盯着白青芜离去的背影看了会,转身敲门。
“叩叩…”
白宗天还以为女儿又回来了。
“你不是走了吗,又回来做什么。”
宋恒低声道:
“师父,是我。”
……
宋恒最近来找自己都被女儿挡住了,这些年他也知道对方那点心思,只是这徒弟和女儿明显不来电。
见宋恒又过来找自己,白宗天也想和这个大徒弟好好的聊一聊。
他开门让宋恒进来,主动开口。
“阿恒,我知道你心里不高兴,师父是过来人,经过这段时间就好了。”
宋恒垂着头看不清脸上表情,他低低问道:
“师父,是我哪里不好吗。”
白宗天听他这么问,沉默了会。
“你没有不好,只是没遇到对的人,你五师妹媚儿也不错,你要是没意见我就写信给施家老儿试试。”
施媚儿是他老友的女儿,虽说胸大无脑了些,但品貌还是可以的。
白宗天拍了拍他的肩膀。
“师父知道你难过,但是缘分这东西讲究你情我愿,感情这种事也不好勉强。”
宋恒低头面无表情的听着,左耳进右耳出,满脑子都是师父果然偏心,原来从来都没有想过把小师妹嫁给自己。
白宗天苦口婆心的想把他劝明白,宋恒也是他一手带大的,事实上白家不少弟子都是他从路上捡回来的孤儿。
包括了宋恒。
“阿恒啊,你小师妹出嫁了,就她那性子也不会一直在家里,以后宗里就指望你——”
白宗天对这个大弟子还是很看重的,虽然白青芜提过让他注意点宋恒,但自己也是术师,当师父的还能怕徒弟不成。
而且自己养大的孩子是什么性子白宗天还是知道的。
宋恒最多心里不满了些,说他会做些什么白宗天是不信的。
他没想到宋恒好好的会突然动手。
宋恒手里的刀直接刺向了白宗天……
白青芜正为满屋子的东西头疼,这些箱子乱七八糟的堆在她屋里,全部都得整理一下。
她拿起一颗珍珠,这珠子又大又圆,这么大的珍珠她还是第一次见。
大珍珠莹润如玉,发出莹白色的光芒,看上去熠熠生辉。
照的自己手指都白了几分。
白青芜有些惊叹,忍不住拿在手里细细端详,考虑它能拿来做什么,路帆有家首饰店,到时可以写信问下他。
除了这颗珍珠还有许多奇珍异宝,秦家不愧是大家族,随便出手都不同凡响。
她欣赏了一会正要放下,一阵心悸袭来,手里的珍珠“哒“的一声滚落地下。
圆滚滚的珍珠一下子滚入桌底消失不见,白青芜顾不上那珍珠。
她似想到了什么,脸色瞬间变了。
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