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白若琳没有察觉到裴安楠脸色的异样,更不知其实今天裴安楠已经与顾明辉见过面了,而且关系还很紧张,“安楠,明辉为了你,心急火燎地就赶了回来,你还不相信他心里是有你的吗?”
“呵……”
裴安楠冷笑一声,直接越过白若琳便踏上了二楼楼梯,“是心里有我,还是图我手里的东西呢?”
如果顾明辉过一会儿真的会来裴家,裴安楠可不想再裴家浪费太多时间。
撞上会恶心到她的眼,而且下午的时候已经发生了修罗场的一幕,今晚上秦爷还是跟她一起来的,她可不想让裴爷再心烦。
“哎我说,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不听劝呢……”
裴安楠的动作很快,当白若琳等人反应过来时,她的身影已经消失,气得白若琳原地直跺脚。
“畜生,早知道那时候就直接把她赶出裴家,这样爸爸也不会给她分股份!”裴国豪气得脸色通红,胸口不断起伏。
“姐……听这死丫头的意思,是不是知道了些什么?”白若萍不安地看向白若琳,“我说她以往那么痴恋明辉,现在居然说变脸就变脸……”
白若琳冷笑一声,神色逐渐平静下来,“别急,就算她知道了又如何?秦爷那样身份的人,又怎么会真的对一个私生女上心?更何况,他们之前也没见过,我可不信一见钟情之说,说不定……秦爷也是有所图。而且……”
说到这里,白若琳脸上的不屑之色更甚,“她的手受伤了,你们注意到了吧?”
“受伤?”
白若萍与裴国豪还真没注意到裴安楠手的情况,现在听白若琳一说,他们也反应了过来。
此时一股味道很淡碘伏气息还弥漫在空气中没有完全消散。
“哈哈……”白若琳顿时笑了,“姐姐,姐夫,下午裴安楠离开时,没受伤吧?”
“这不废话么!”裴国豪皱了皱眉,“如果受伤了,你姐会这么说?”
听到裴国豪的回答,白若萍脸上的得意之色比之刚才又重了几分,“这不就是嘛,那死丫头跟秦爷订完婚还没事,突然受伤,谁知道这伤是怎么来的?都说秦爷暴戾无常,说不定有什么特殊喜好,即便不是……能眼睁睁看着裴安楠受伤却不理会,包扎都没包扎一下,足以说明秦爷对她,根本就不上心的嘛!”
“小萍说的有道理。”白若琳笑了笑,“秦爷再饥不择食,也不至于真的看上一个私生女身份出身的丫头,在订婚宴上看着对那丫头重视,恐怕只是为了让那丫头自我感觉良好……”
“你们说,秦爷会不会知道安楠手里的股份,也是为了这个?”裴国豪像是想到了什么,满脸烦躁地来回踱步,“如果说安楠将手里的股份给了秦爷,那咱们跟顾家的计划可就落空了!”
白若萍闻言,脸上神情变得有些不定起来,可白若琳却是笑了笑,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表情,“那丫头手里的股份本就是属于我们的,是裴氏的,不过是老爷子鬼迷心窍,才给了裴安楠而已。老爷子不傻,秦爷那种人所图不小,就算裴安楠想要将股份转给秦爷,在没结婚前,老爷子大概也不会坐视不理,只要股份还没到秦爷的手里,我们就有的是办法让裴安楠跟秦爷分开。说到底……”
白若琳向着二楼的方向看了一眼,冷笑道:“只是一个上不了台面的私生女而已,秦爷不会真的当回事。如果说在她身上发生些不利于秦爷的事情……恐怕秦爷也会觉得那些股份脏手。”
“秦爷真的会放弃那些股份?”
“如果裴安楠的存在会让他成为帝都的笑话,他又怎么会在乎?”白若琳不屑笑了笑,“以秦氏的资产,还不至于将那些股份当成香饽饽,有了那些是锦上添花,没有……也不会对他们有什么影响。”
“希望会是这样吧……”裴国豪口头上是这样说着,可心里还是隐隐有些不安。
“别想太多,她既然是自己一个人,连个保镖都没有带,更说明秦爷也只是玩玩她而已,反正人已经回来了,想走也没那么容易。”
白若琳笑了笑,“这么多年,她就算是现在想要作妖,又能掀起多大的花出来呢?”
正说着,二楼突然传来一阵乒铃乓啷的声音,夹杂着一个中年妇女的尖叫声怒骂声。
声音粗嘎刺耳,是裴家女佣刘妈的。
她是白若琳从白家带来的人,也是白若琳的心腹。
听着二楼传来的声响,白若琳脸上的笑容更深了。
她可不担心会打扰到裴老爷子,也可以说,能打扰到老爷子的清静更好。
正好可以让裴老爷子瞧瞧,他疼在掌心里的那个死丫头,有多没教养。
想及此,白若琳优雅了掸了掸自己身上不存在的灰尘,笑意盈盈地挽住裴国豪,“走,我们上去看看。”
……
裴安楠缓缓推开房门,一股潮湿、发霉的气味扑面而来。
入目是个不到十平米的小房间,房间内没有多余的摆设,只有一张床跟一个破旧的衣柜,就连窗户……
整个房间也只有一扇小小的窗户,即便在最好的天气,所能照进房间的阳光,也寥寥无几。
这就是她住了十多年的房间。
被母亲带到裴家“认祖归宗”时,她最开始的房间并不是这样的,但从母亲因为车祸意外去世后,她就被送到了这里,一住就是十多年。
是她愿意住在这里的吗?
裴安楠看着眼前的房间,嘴角挂上了一丝嘲讽笑意。
当然不是。
裴家下人因她出身问题,加上裴国豪与白若琳的沉默,无不欺负她,只有她龟缩在这个房间里时,那些欺负才会渐渐消停下来。
哪怕后来爷爷让她搬离这里去住正常的房间,她也不敢离开。
裴安楠深吸了一口气,揉了揉有些泛酸的眼睛,随后走到那张简陋还泛着霉味的拼接木板床前,掀开上面潮的发冷的被褥。
被褥下是一个破旧的布包,是由数块碎布缝接而成。
在里面有裴安楠的身份证,还有一些已经旧得不能看的小玩具,还有基本破破烂烂的小人书。
那些玩具与小人书都是裴佳琪厌倦,扔掉不要了的东西,是她偷偷捡了回来,陪伴了她整个辛酸的童年。
裴安楠感觉心心尖泛起了细细密密的疼。
前世的她究竟有多傻,居然还会将那些毁了她童年,甚至将她人生都给毁掉了的家伙当成家人的?
她面无表情地将自己的身份证取出收好,然后又那些小玩具与小人书取出,像是扔垃圾一般随手丢在地上,可当再检查里面的东西时,她的脸色倏然变了。
“二小姐,你这是干什么呢?大晚上的跑回家里来耍横,是真想把先生与太太气出病来不成?”一个尖酸刻薄的女人声音骤然响起,语气甚是不屑,“还是说,秦爷那边满足不了你,所以回我们裴家偷东西来了?”
裴安楠猛地回过头去,将手中布包砸到说话之人的脸上,声音透着刺骨的寒意,“里面的东西呢?谁给我拿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