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富贵厚着脸皮,干脆一股脑说了出来。林富贵越说越苦恼,尹秀却越听眼睛越亮。“你夫人今年贵庚了?”
尹秀记得,他夫人最多三十出头。“什么?”
林富贵一时反应不过来,年龄跟吵架有什么关联。“这样吧,等雨小点,我亲自去给她把把脉就知道了。”
尹秀笑着说道,她现在不能确定,希望她的猜想成真,带给给林富贵一个大大的惊喜。“她今年才三十二岁,莫不是生病了?”
林富贵搔搔头说道。“要看过才知道。”
尹秀笑笑不敢把话说死。林富贵接着又说了番茄辣椒销量的事,尹秀说她村子里也开始种植,到时候产量肯定够。接下来,大家都说了些话,都是围绕着下雨这个话题。下雨天,闲得无事,大家都随意的聊着天。晌午饭过后,雨势小点,林野撑着伞陪尹秀去林富贵家,给他夫人诊脉。走在街上,透过雨幕,看到路上行人和街边房屋影影绰绰,别有一番意境。煮午饭的炊烟还没散去,在雨幕中袅袅娜娜久久不散,像一个个白色的小精灵。尹秀实在忍不住,伸手出去拨弄雨滴。春雨微凉,尹秀不禁打了一个喷嚏。“你看你,弄湿了衣袖,着凉了吧?”
林野秒变管家婆,说着让尹秀拿伞,他要脱外衫给她披上。尹秀摇头说不用,只把湿了的袖子边往上挽了挽,“喏,这样好了。”
林野无奈,只得靠近她,用体温给她驱寒。林富贵家不远,不一会儿就到了。管家早先一步回了家告知夫人,然后张罗待客,等尹秀到了马上可以把脉诊病。林夫人不知道尹秀就是逃荒时遇到的林兄弟,见她是一个年轻的女大夫,她抱着怀疑的态度,不情不愿的让尹秀给她把脉。尹秀把着脉,时而皱眉时而嘴角含笑的,把林富贵急得不行。良久,尹秀收回手,林夫人由丫鬟陪着回了屋里。“怎么样?我夫人可是生病了?”
林富贵焦急地问道。“尊夫人没有生病,只是怀孕了。”
尹秀笑着恭喜他,“你很快又当爹了。”
“什么?”
林富贵一脸不敢置信,怀疑是自己听错了。直到所有的下人都上前来道喜讨赏钱,他才敢相信。“我又要当爹了?”
他欣喜若狂的跳了起来。“管家,管家,快,快发赏钱。每个人发十个,不,二十个铜板。”
林富贵喜得手脚无处安放,搔搔头,又腆着脸问尹秀:“你再给我说说,那肚子里是哥儿还是姐儿?”
尹秀白了他一眼,没好气的说道:“现在才一个多月,肚子还没显怀,怎么看得出来?”
在现代倒是有先进的医学仪器可以检查出来,不过那是违法的。林富贵讪笑着,“我这不是盼儿子盼疯了么?”
“慢慢等着吧!这胎不是儿子,我帮你们调调身体,保管下一胎一定是个儿子。”
尹秀知道古人都遵从不孝有三,无后为大的古训,没有后人,所有的家产都会落在族人的手上。她能够理解林富贵盼子的急切心情,毕竟谁都不愿意自己辛辛苦苦打拼下来的家业,落在旁人身上。尽管那是同族中人,就算是亲兄弟都不行。“还能生下一胎?”
林富贵听到,更加高兴了。“当然能!”
尹秀肯定地说道。古人没有节育的意识和仪器,只要身体好,生十个八个都不成问题。“哎呀,祖宗保佑,祖宗保佑!我林富贵终于有后了。”
“管家,管家,帮我准备三牲酒礼,我要禀报祖宗,感谢祖宗。小翠,快点将这个好消息告诉夫人小姐。还有……”林富贵喜得团团转,感觉很多事要忙,一时半会又想不出来了。林夫人听到消息,也是高兴不已。她由小翠扶着,出来感谢尹秀。“尹神医,你可帮了我大忙了……”她激动的一时语塞,不知道说什么才能表达此时的心情。她生了一个闺女之后,肚子再也没有了动静。可是女儿都十五岁了,她还没有给林家留后。虽然林富贵一直对她不错,没有通房纳妾,也没有在外沾花惹草。但是她知道没有儿子,始终是他的心结,也是她的心结。她因为害怕林富贵纳妾,甚至抛弃她们母女,所以情绪不稳定,由以前的温婉可人,变成了现在的泼辣不讲理。这下好了,老天让她再次怀上,总算能了了两人的心愿,只希望,以后儿女双全,好好养育孩子长大就好。“林夫人你切忌过度激动,注意饮食健康,保持心情愉悦……”尹秀对她一一嘱咐道。她虽然生过一个女儿,很明显她之前不懂这些,所以调理不当,导致她差点失去生育能力。林夫人认真地听着,林富贵赶紧让人拿来纸笔,记录下来。遇到不懂的就问,那样子,就好像小学生听课一样认真专注。虽然之前尹秀听到林富贵所说,就有了猜想,现在得到证实,看见他们夫妻高兴,尹秀也替他们开心。从林富贵家告辞出来,雨又大了点。看见尹秀一直都挂着笑脸,林野忍不住嘟囔道:“什么时候轮到我当爹啊?我比二牛还大一岁呢!”
尹秀回头盯他一眼,这人,还没结婚呢就想当爹了,不是说古人含蓄的吗?一点都没见他含蓄过。林野被盯得摸摸鼻子,赶紧狗腿的靠近身来,“秀儿,咱们回家就让里正为我们保媒,择日成婚好不好?”
尹秀……“我得抢在二牛面前当爹,要不然都让他比下去了……”林野林林总总罗列着需要赶快结婚的理由,尹秀一言不发静静地做个合格的倾听者。“尹秀……”林野说了半天才发觉尹秀一句话没说,他慌了。“秀儿,是不是我说错了什么?”
林野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尹秀的表情,见她不温不火的,心里没底。“咱们先回家再说吧!”
尹秀最后给了这么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