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解的看着王福,他对我眨了眨眼,走到众人面前。
“想必各位都是玄慧大师的朋友,她临终前交代,让各位按照交情深浅给白金,她则按照白金的多少回馈庇佑。”
“至于玄慧大师有什么能耐,不用我过多赘述了吧?”
说完,他抱来了募捐箱。
众人面面相觑,不情愿的把票子扔进箱里。
王福巧舌如簧,为人圆滑,深谙社会生存之道,抓住了他们的弱点,让他们主动掏钱。
或许师父是看中他这一点,所以让他接我下山。
一想到师父,我内心一阵痛楚,不再理会眼前众人,走到棺木旁,替师父整理仪容。
师父还跟生前一样,面容静好。
只是,她再也不会睁眼了……
明明是我该死,为什么她要替我抗下这一切?
师父,你起来好不好?我保证以后会乖乖听话,你教我的御龙术,我还没有学会呢……
我紧咬嘴唇,强忍着泪水。
师父说过,眼泪滴在已故人身上,对方沾染了尘俗,黄泉路上不好走。
整整七日,我守在师父身边,寸步不离,甚至不让任何人靠近她。
王福劝了很久也没把我劝通,索性不管我了。
七日过后,我和王福将师父埋在后山。
我不舍的跟师傅道别,倒是他一个劲的催促我收拾行李。
我没有说话,一个人去了后山,在师父的厢房呆了半天,终于下定决心了。
我不能让师父白白牺牲,我一定会好好的活着,活出个人样!
等回到道馆,王福已经砸开了箱子,双眼冒光。八壹中文網
“清沫,这些钱我先替你存着,外面人心险恶,等你用钱的时候再跟我说吧。”
“王叔,师父说了,这些钱你不能过手,不吉利。”
师父信中说过,王福贪财好色,可信却不可深信。
王福一听,像触电一样把钱扔了。
师父救过他的命,他对师父的话深信不疑。
离开道观那天,天空淅淅沥沥下着小雨,院子里的鸡不安的叫着,房檐下的那窝燕子也在闹腾。
不光是我舍不得师父,它们也舍不得……
我最后看了一眼这个生活了十八年的地方,决绝的离开了。
终有一日,我还会回来的!
我一路上没有说话,王福以为我在担心如何在社会生活,说会一直照顾我,还给我介绍了城里新兴的事物以及生存之道。
他跟人合伙开了一家酒吧,主要负责打理日常,员工宿舍有一间空屋子,正好可以空给我住。
我随意敷衍了几句,想的并不是这些,而是师父提及的白泽耀。
师父说他是星宿入命,太岁命格,他的纯阳之气可以护我避开雷劫。
我只知道,他是临安人,其他的一概不知。
我要如何找到他呢?
……
我在酒吧安顿好之后,找到王福,拜托他帮我找白泽耀的下落,还拿了一些钱出来。
看着我手上的钱,王福连连摆手,估计是不想触霉头。
“这是我给的,你可以拿,毕竟我也不能白吃白喝。”
听我这么一说,他笑嘻嘻的接下了,说是一有消息就通知我。
王福每天都很忙,除了吃饭,我几乎看不到他,为了适应城里的生活,我白天出去走走,晚上在酒吧帮忙。
这天晚上,我刚从宿舍下来,就看到了惊险的一幕。
舞池中央,一个穿着华贵的中年男人,拿着酒瓶砸向了一旁的客人,神色疯癫。
王福赶忙出面阻止,当他刚碰到中年男人,对方居然倒地昏死了。
这一下,王福吓得六神无主。
昏倒的人是赵老板,有权有势,是酒吧的常客。
他要是在这里出了事,后果不堪设想!
我疾步过去,没等靠近赵老板,就被刘姐一把拽住了,她不准我过去,还让我赶紧滚开。
从我来的第一天,她就瞧不上我,骂我。
“放开我!”
我瞪了她一眼,告诉她,再晚一点,赵老板真就死了!
她却不屑一顾,翻着白眼,讽刺我想出风头也不会挑个时间。
我懒得跟她争辩,单手掐诀,将她定在原地。
顿时,她的眼珠子瞪大了,不可思议的看着我走了进去。
“清沫,你来的正好,快看看赵老板怎么了,我就拉了他一下……”王福急的都快哭了。
我蹲下身,握住赵老板的手腕,真气输入。
赵老板的身子十分古怪,脉动强劲,但却气息全无……似乎有什么东西在他体内作怪。
我再看向他的脸色,泛着不自然的青黑色,身边定有妖物作祟!
王福见我表情凝重,迟疑的问了一句,“咋样?”
“没事,死不了。”
说罢,我让他把赵老板扶起来,打发众人离开。
现场安静之后,我在赵老板的后背画了一道符。
随着金光注入他的体内,我盘膝而坐,双手掐诀,心中默念:天地无极,乾坤正法,妖孽遁走,急急如律令!
片刻功夫,一团黑气从赵老板的体内逃散了。
我再拿出一根银针,刺破赵老板的印堂,双手挤压,直到伤口流出的血液呈鲜红色,我才停手。
没多久,赵老板醒了,眼神迷离,好半天才缓过神来,结结巴巴的问发生了什么事。
“赵老板,你刚才把我魂儿都吓飞了,你莫名其妙的打人,然后就昏了……”
王福将他扶起,耐心解释了经过。
赵老板摸着头,没有说话,脸色反常。
王福心里不踏实,看向了我。
他是个明白人,见我模样不对,并没有打扰我,喊人把赵老板送进了包厢。
“清沫,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看赵老板不像是病了……”
“王叔,你看对了。”
我将银针举到他的面前,上面萦绕着丝丝阴气,针头冰凉刺骨。
“赵老板中邪了。”
王福听完,大惊之色,“中邪!?”
他赶忙捂住自己的嘴,四处看了看,“咱们这里有脏东西?清…清沫…你可得帮帮我啊!”
“王叔,别担心,咱们这里很干净。”
我住在这里这么久,就算有邪祟也逃之夭夭了。
我告诉他,脏东西是赵老板自己惹上的,跟我们没关系。
王福长吁一口气,他混迹社会多年,早些年发过死人财,被脏东西缠上了,幸亏师父出手救他。
从那以后,他敬畏鬼神之说,家里和酒吧都供奉了神像。
他不知道的是,那些神像还没开光,屁用没有。
我没细说赵老板的事,毕竟与我无关。
上楼的时候,我再次遇到了刘姐,她似乎在专程等我,脸上没有了之前鄙夷之色,反而多了几分敬畏。
她给我道歉,还说以后有事可以尽管找她,她从小崇拜修道之人,希望我能传授她一两招。
我果断拒绝了。
她面相阴邪,眉低近眼,额窄耳缺,绝非善类。
我若是真教了她本事,她还不知道要祸害多少无辜人呢!
刘姐并不死心,时常找各种借口来我房间。
为了不与她正面冲突,我索性称病,谁也不见,整日躲在宿舍里。
过了一周,见她不再烦我,我打算出门走走。
谁知,我刚刚出门,就被几个穿西装的家伙围住了。
这帮人声称我拿了钱不办事,要替老板教训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