箱子缓缓打开了……
在昏暗之中,一道映衬的光束由箱内绽放,直冲月夜,瞬间挥洒了一望无际的星空……
尘先生面部稍显忧伤的褶皱,在这道光束的余晖之中,显得棱角分明,那阴沉的眼神交织着太多的爱恨情仇……
远在西渭的内宫,屋檐顶上的战鸿贤品尝着佳酿,望着东方的月夜,带着渴望的眼神不禁道:“哼哼,终于出现了,终于出现了……”
中州天下,在“逐苍之战”后安宁了很长一段时间,这一道划破天际,似乎预示着沉淀了很久的悸动,已经开始跃跃欲试……
上尘峰峦,离戈、南弦和沧澜三个人并坐一排,瞧着那远方夜空的余晖,心中酝酿着无比的波澜。
“终究是出现了,姬王的痕迹仍然是这般的璀璨……”一脸邋遢混乱的离戈,露出了他微微一翘的嘴角……
殊不知,此时的天下有多少故人都目睹了这打破寂静的时刻……
而尘先生站在箱子面前,显露得镇定自若,似乎并没有对里面的东西有所期待,片刻之后,他又将箱子盖上了,取出了三把钥匙……
“你……你……”胡山用身体紧紧捂着血流不止的手腕,发出艰难的声音,“你……是故意的……”
“哼哼,可惜你不是我故意吸引的目标,只怪你今夜来错了地方。”尘先生一改之前低调沉稳的作风,换了一副阴沉凌厉的腔调。
而此时,换了地方,也偏暗一树之上的客海和东郭婵正远远目睹着胡山的奄奄一息。方才那惊艳的一幕,也看得俩人震惊不已。
“这家伙似曾相识,但瞧不清楚,要不……”东郭婵是个急性子。
客海连忙劝道:“还是别了,那家伙不好对付,再近些就被发现了。”
“怕什么,你这土包子不是挺利索的吗,打不过就跑啊!”
“姑娘,你可别逗了,刚才那情况,你也看见了,几十个人就是两招的事儿,我可不愿冒险。”
东郭婵十分想看清楚那个似曾相识的家伙,无奈夜色朦胧,但客海这家伙猥琐胆小,不愿配合她靠近一些,自己也犹豫不定。
客海清楚东郭婵的想法,为了安抚于她,接着说道:“姑娘,那奇异之物才是重点,稍安勿躁,或许我们有机会弄清楚那究竟是什么。”
瞧了一眼自以为黄雀在后的客海,东郭婵鄙视地笑道:“哎,华府有你这样的仆人,也难怪那小白脸只是个小白脸而已。”
“伤我门人,又这般狠辣,你……你到底是谁?”胡山像是快接不上气了……
“哈哈……哈哈……”尘先生肆无忌惮地笑着,像极了胡山在华南秋面前那般。
他看着趴在面前的胡山,阴冷地说道:“那你猜猜……若是你在死之前能够猜中,我就留你一命,哈哈……”
“你……”胡山的眼神似乎快要扩散了,血流已寝湿了半身……
突然,夜空传来一句飘渺之音:“南……宫……尘!”
叶落而至,伴随着蜿流之运的气息,一个身影荡气飞来……
待她落地之时,客海猛然一惊:“是她?”
“她是谁?”东郭婵问道。
“先前偶遇的高人。”
一听这话,东郭婵就哼哼了一声,然后数落道:“还说不是去寻花问柳了,这才多大一会儿功夫,就认识了……男人都是骗人的鬼!”
“这……这也……”客海实在无言以对。
尘先生看到眼前突然出现的人,先是仔细打量了一番,然后又微微笑道:“原来是你呀,多年不见,差点认不出来了,大叶妹子。”
“妹子这称呼,已经不适于咱们之间了,南宫尘。”
“何必呢,你我本事亲盟……”
“已经不是了。”大叶打断了南宫尘的话,直接断了他叙旧情的念头。
大叶带着同样冰冷的眼神,并有正面看向南宫尘,对他似乎也是不惧。
南宫尘面对大叶的无情,还想在说服一下,接着说道:“当年,咱们可是跟着姬王一同盟誓的……”
“世事无常,姬王已经不在了。”大叶又打断了南宫尘。
南宫尘仍不死心,内心泛起了情绪,愤然地说道:“那又怎样,虽然活不见人,但只要死不见尸,他就还可能尚存于世,我是不会放弃的。”
南宫尘终于吐出了憋在内心多年的夙愿,十分的畅怀,他的眼神冷毅,难掩执着的野心。
大叶终于看向了他,看着这个曾经在姬王身边鞍前马后的家伙。
“所以,长久以来,就是在你背后搅动浑水,每隔几年就显露姬王的踪迹……”
“不错!”南宫尘抢了大叶的话,一提到姬王,他就难掩情绪,他又说道:“只有姬王的踪迹不断出现,才能唤起大家对姬王的追踪,才有可能逼真正的姬王现身。”
“也许吧,陨落并非无迹……但你掀起波澜的手段过于泯灭人性了,利用姬王之物露示天下也就罢了,但东原八径部族的上千条人命,以及王屋和外方山的那些士流,都无辜被你……”
“一点都不无辜,他们的一切都是姬王曾经给予的,只不过让他们报答一下而已,只要能唤起姬王,一切都是值得的。”南宫尘当真是着魔了,已不是先前那个只是看着仅仅深沉的家伙了,对大叶的每一句话,都竖目着眼神,狰狞的面目吐露着残酷的野心。
大叶摇了摇头,放弃地说道:“看似忠诚,实则以一己之私丧尽天良,姬王若是重现,也会对你不耻。”
“我不管,我只要姬王回来,牺牲再多也义不容辞。尔等十二人,曾与我四大家族共约盟誓,岂能弃姬王于不顾?”
看着南宫尘越发愤怒的情绪,大叶闭上了双眼,淡淡地说道:“盟得是天道,行得是仁义,在你背弃了仁义之时,你就已经放弃了盟约,道不同不相为谋,返世之路已经没有你的位置了。”
“哼哼……哈哈哈……既然如此,咱们就各自而为战!”南宫尘狂妄无比。
大叶最后说了句:“在东原八径,你罪孽之深,怕是走不出去了……”
闻听此言,南宫尘不再遮掩,甩出一句:“那又怎样,先让我了结这些将死的东原门人,再与你……”
说着,双手一摆,全力一斩,劈向了胡山……后者瞬间灰飞烟灭,但他没有停手,继续一招用手甩向胡溪的躺身之处……
可是,破土而裂的同时,并不见胡溪躯体……
“是他?……”客海远远地嘀咕了一句。
“谁?”
东郭婵之问,客海不好隐瞒,悄悄说道:“那小白……不是,是少爷和那小秃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