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宛妗脚步不停,匆匆回了漱春院,却没有再去寻四娘和五娘,而是让澍香拿了香插,一个院子一个院子的去送。八一中?文网w?w?w?.?8?1?z?w?.?c?o?m?
锦书神色担忧,有些不解:“小姐为什么不干脆戳穿她?”
“戳穿她又怎么样?”尚宛妗叹息一声,“咱们又没有证据。”
这么一说,锦书更愁了:“那怎么办?小姐总不能这么由着她们欺负!”
是啊,总不能这么由着她们欺负,上辈子也就罢了,这辈子无论如何也不能让别人骑到了自己头上去。
想了想,尚宛妗猛地起身:“给我拿那件红色的斗篷来。”等穿上了斗篷,才继续道,“咱们去常青院请安。”
“这会子去请安?”锦书看了眼梨花木桌上用来计时的檀香,“快到午膳时间了啊!”
“就这个时候去请安。”尚宛妗勾了勾嘴角,扯起一抹讥诮的笑容来。
要说尚老夫人,除了贪睡,最大的一个特点就是护食。她自己是小门小户来的,跟了尚老爷子这么多年,也没有改了骨子里面的小气。但凡用膳,总喜欢极尽豪奢,什么贵吃什么,生怕吃了这一顿,下一顿又要吃观音土了。
武威侯府的早膳和午膳都是各自在自己的小院解决,只有晚膳,是大家一起吃的。尚老爷子白天不在家,常青院里一顿午膳就要一二两银子,是普通百姓三四个月的用度了。除了不喜欢有子孙早上来请安,尚老夫人最厌烦的就是有人掐着午膳的点儿去给她请安了。
晚辈们这个时候来请安,不留他们用膳就显得自己这个长辈太不近人情了,可留他们下来用膳……那可是一二两银子一顿的膳食,好酒好菜,自己还没吃够,让别人来吃,岂不是心疼!
只是这小气心思不能拿到明面上来说,尚老夫人只推说要做一个随和的长辈,免了媳妇们和孩子们的早午请安。别人不知道,多活了一辈子的尚宛妗却对尚老夫人这心思了如指掌。
主仆二人裹了披风匆匆往常青院而去,刚出漱春院的大门,就见一个留头的小丫头在墙拐角处探头探脑的张望,见尚宛妗往这边看过来,猛的转身拔脚就往花园的方向跑。
锦书问道:“小姐,要去追吗?”
尚宛妗摇摇头,讥讽的一笑:“让她折腾去。”然后就继续抬脚往常青院的方向走。
见尚宛妗没有追过去,那小丫头才松了口气。心里又琢磨着,若是让三小姐知道自己被大小姐现了,说不定会罚她去打扫茅房,左右大小姐又没有计较,不如就瞒下来。
果然等见了尚宛逑,尚宛逑问话时,小丫头只道:“大小姐回漱春院之后,跟锦书姐姐说了会儿话,就出了门,是朝着常青院的方向去的。”
尚宛逑嗯了一声,然后温温柔柔的转头吩咐:“去抓一把松子糖来给她。”
小丫头心里欢喜得很,等拿了松子糖,立马下去寻自己的小姐妹一起吃糖了。等小丫头走了,尚宛逑才对自己身后的绿早道:“我就说大姐姐不会怀疑咱们的,你偏偏不信,现在总是信了?”
绿早正是之前尚宛妗看到的同尚宛逑一起跑的穿葱绿色棉袄的那个丫鬟,此时眉头皱得死紧,还是有几分担忧:“小姐不可大意,说不得大小姐这是去老夫人那里告咱们的壮了!”
尚宛逑撇撇嘴:“她不过是看二姐姐跟老夫人请了安,觉得自己没脸,所以赶过去补上罢了,若是真的察觉到咱们跟踪了她,去老夫人那里有什么用,只等爹爹回来,求爹爹做主便是。”
她这么一说,绿早心里的担忧倒是淡了许多,昨晚她虽然没有跟在尚宛逑身边伺候,可松鹤堂生的事情,尚宛逑回来都跟她学了一遍。侯爷有多护着顾姨娘母女,她心里也是有数的。
见绿早不说话了,尚宛逑这才弯了弯眉眼,仰着脸笑道:“绿早姐姐这下放心了?放心了咱们就去见顾姨娘吧!”
绿早应了,同尚宛逑一起往顾姨娘住的地方走。
因为尚知章身边没有别的伺候的人,所以为了方便,住进武威侯府之后,岳姨娘是没有自己的院子的,只在正房旁边的厢房里面暂住。这样一来,有了岳姨娘的先例,顾姨娘也只好在正院挑了一个厢房住下。
尚知章住的武成院跟尚老夫人住的常青院完全在两个不同的方向,尚宛逑也不怕遇见尚宛妗,满脸欢喜的拉着绿早往武成院的方向走。
刚到武成院门口,就见尚奚舟一脸冰霜的从武成院出来,不由得有些诧异,尚知章这个点并不在家,武成院里面只有两个姨娘,尚奚舟去做什么?
绿早低声跟尚宛逑耳语了两句,尚宛逑抬头便满脸笑容的迎了上去,微微有些惊讶,柔声打招呼:“哥哥怎么在这里?”
尚奚舟脚步一顿,脸上闪过一丝尴尬,右手握成拳微微别在身后,倒像是藏了什么东西,语气干巴巴的,道:“三妹妹这是去哪里?”却没有回答尚宛逑的问题。
尚宛逑抿着嘴儿笑了笑,道:“怕姨娘无聊,去陪姨娘说说话。哥哥也是去看姨娘的吗?”
尚奚舟神色紧绷,板着脸道:“有别的事情。外面冷,你快进去吧,我还有事要做。”
然后不等尚宛逑回答,抬脚便走了。绿早死死的盯着尚奚舟的手,可惜有袖子遮着,什么也没看到。
尚宛逑神色有些失望,对绿早叹了口气:“走吧!”
没走两步,又停下了脚步,转头看着尚奚舟的背影,满脸怨毒:“听说哥哥今日给了大姐姐三十两银子?哥哥每个月的分例也才十五两银子,平日里与朋友走动,花销又大,这三十两银子也不知道攒了多久!”
尚宛逑又想起昨日上香的事情,她捐了一个长明灯,一个月五两银子的灯油钱,一下子捐了半年的,花光了手里所有的银钱,等回去的路上想买一个擦脸的脂膏,尚奚舟怎么也不肯替她出钱了。
在西北的时候,明明是自己要什么,尚奚舟就给她买什么的!
“都怪那个碗精!”尚宛逑想起顾姨娘对尚宛妗的称谓,怒道,“我是庶女,连月例银子都要比她少二两,她凭什么跟我抢哥哥!”
绿早面色平静,从昨日到今天,类似的话她已经听过许多次了,纵然如此,嘴里还是劝道:“小姐和大少爷十几年的情分,哪里是她能比的?且忍一忍,过不久大少爷知道了她的为人,自然会厌烦了她。”
尚宛逑的性子被绿早摸得透透的,只劝了这么几句话,就让她恢复了平静的心情。到了厢房门口,尚宛逑整了整自己的衣裙,露出一副乖巧怯懦的模样,然后转头吩咐绿早:“我进去跟顾姨娘说,你在外面等我。”
说着便自动自打开棉布帘子走了进去。绿早看着尚宛逑进门,抓了守在门外的一个小丫头,道:“我肚子有些不舒服,你在这里守着,若是三小姐出来了我还没有出来,你就说我去了茅房。”
那小丫头笑嘻嘻的应了,绿早这才抬脚匆匆而去。
大少爷刚刚举止异样,也不知道在武成院里面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得跟那人说一声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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