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延嫌弃的看了看自己的手，一副很无奈的模样，朝外头喊着：“常遇！叫人进来收拾一下！”
不一会儿，一队侍卫鱼贯而入，拖地的拖地，抬尸的抬尸。
不过几个呼吸间，屋子里就清理的干干净净，好像刚才那场刺杀根本没有发生过一样。
殷莹颖愣愣的看着脚下的场景，只觉得自己脖子凉飕飕的，脑子里再次浮现第一次扑倒暴君被秒杀的场景。
暴君战斗力这么强的吗？
她这具身体用的还不是很顺手，万一出手之后不能将司马延一击必杀，那下场岂不是跟这个宫女刺客一样？
一想到司马延五杀的场景，殷莹颖觉得自己整个人都不好了，疯狂的晃了晃脑袋。
不行不行，正面出手肯定是不行的，看来刺杀一事还得从长计议，寻找合适的时机才行。
正思忖间，就听司马延沉声道：“飞霜殿今夜谁当值？”
司马延说这话的时候是对着空气说的，殿外的侍卫们也没有回应，殷莹颖愣了好半晌，才意识到司马延是在说自己。
赶紧麻溜的从屋顶上爬下来，战战兢兢的跪在司马延的面前：“陛下，是属下……”
司马延见到殷莹颖，表情缓和了一些，问道：“方才有人行刺孤，你看不见吗？”
殷莹颖内心方成一条狗子，先是点了点头，然后又摇了摇头。
司马延似乎跟这个暗卫很熟，见她一脸茫然的样子，难得没有生气的道：“你今晚怎么了？怎么心不在焉的样子？”
殷莹颖闻言心中更加紧张了，万一被司马延看出破绽，她又要白给了！
见司马延朝她走来，殷莹颖突然灵机一动道：“陛下！属下方才腹痛如绞，没注意进了刺客，求陛下恕罪！”
说着，不等司马延回答，痛呼一声：“诶鸭！肚子好痛，陛下，属下快憋不住了！”
司马延愣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殷莹颖的意思是要去如厕，脸色倏然一变：“那你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
殷莹颖答应一声：“是！陛下！”
然后嗖的一下跳窗跑了。
司马延看她行动如风，眼底闪过一丝狐疑。
他这暗卫一向成熟稳重，不苟言笑，今日怎么毛毛躁躁的？不觉有些失笑。
殷莹颖一路跑出飞霜殿，找了个墙角靠墙蹲下，这才松了口气。
幸好她机智，屎盾躲过了司马延的盘问，要不然现在可能要去跟宫女姐姐作伴了。
看刚才司马延对影的态度，并不像对旁人那般无情，心中不由的升起一丝困惑。
暴君对暗卫姐姐为何如此温和，难不成他们有什么不同寻常的关系？
不过司马延对她越是松懈，她就越有机会，既然正面出击杀不了司马延，那她下毒总可以吧？
殷莹颖盘算了一下，顿时觉得自己这个想法十分可行，回去的时候顺道去御药房偷了两斤砒霜，准备给司马延下饭菜里拌着吃！
可谁知人倒霉，喝凉水都塞牙缝，像是知道殷莹颖要害他似的，司马延竟然没睡，在飞霜殿里一边喝酒一边等着殷莹颖。
殷莹颖手上提着两斤砒霜，和司马延面面相觑，场面一度十分尴尬。
殷莹颖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司马延却好似没有看到似的，看了殷莹颖一眼：“回来了？”
“嗯！”殷莹颖点了点头。
司马延瞥了一眼她手上的纸包道：“手上拿着什么？”
殷莹颖紧张极了，手心全是冷汗，在说实话和不说时候边缘来回试探。
她要是说了，暴君肯定会质问她拿砒霜是想毒死谁，然后把她杀了。
但暴君眼线遍布，她要是不承认，万一被查出来，还是死路一条。
思考了半晌，殷莹颖决定铤而走险，破釜沉舟直接道：“最近宫里老鼠有点多，弄点砒霜拌点耗子药。”
司马延笑了：“方才御药房来报，说砒霜少了两斤，孤还当是谁这么狠毒，两斤砒霜，把宫里人全都毒死都够了，原来是你？”
说着朝殷莹颖招了招手道：“过来，陪孤喝酒，宫里头有老鼠交给陆恒就行了，用不着你操心。”
殷莹颖看着司马延醉眼朦胧，面带微笑的模样，心道，幸好说了实话。
暴君眼线也太多了，她才拿的砒霜就给人告发了？
神奇的是，暴君竟然没怀疑她，暗卫姐姐跟司马延果然有故事啊！
要不然，以狗男人的性子，能这么跟人说话？
但司马延越是对殷莹颖客气，她心里越慌，提着砒霜的手都有些颤抖了。
眼见司马延叫她过去，有些为难的看了看自己手上的纸包：“那这……”
司马延道：“丢那就行了，明早叫陆恒拿去拌老鼠药。”
“哦……”殷莹颖讷讷的答应了一声，缓缓走过去。
司马延直接拉了殷莹颖坐在了自己对面，倒了一杯酒摆在了殷莹颖的面前：“喝！”
殷莹颖快哭了，她不敢喝啊！
暴君这么多疑，这么喜怒无常，谁知道他是不是在酒里下了毒，想要她的狗命？
只道：“陛下，属下在要当值，不能饮酒，还是叫常将军或是陆总管陪您吧？”
司马延却笑着道：“阿影，你什么时候跟孤这么客气了？”
殷莹颖惊了，阿影？这么熟的吗？
就听司马延道：“孤说过，没人的时候叫孤阿延就是了。你我从小一起长大，又师出同门，情同手足，自家兄弟之间，客气什么？”
还情同手足？
殷莹颖心态炸了，心中mmp，脸上却要笑嘻嘻：“陛下抬爱了，陛下是天之骄子，属下只是小小的暗卫，怎么能跟陛下做兄弟呢？”
可他去的吧！
虽然她的身份是个暗卫，打扮也确实是稀松平常了一些，当她姐妹也就算了，当她兄弟过分了啊！
司马延却丝毫没有这种觉悟，反而很亲热的伸手过去，一把勾住了殷莹颖的肩膀，将她拉了过来，喷了她一脸的酒气。
“你这个人，就是太老实，太正经了！你这样不会觉得很无趣吗？
“孤早说过，永远不会只把你当成一个普通的暗卫看待！”
“记得五岁那年，孤被人丢进枯井里，是你第一个找到孤把孤救出来的。”
“十二岁那年，孤跟母后吵架负气出走，结果被乱党追杀掉下山崖，还摔断了腿，是你把孤背回来的。”
“还有十七岁那年孤亲政，推行新律，引起门阀们的不满，派人刺杀孤，是你替孤挡了一剑，差点连命都没了……还有好多好多……孤已经算不清楚，自己欠你多少条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