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清来了后,先是对陈院长和嵇昌欠了欠身,这才跟着管家进入女客所在的偏厅,入了席。虽然她出现在正厅的时间十分短暂,但只是一面,就让嵇昌满意的点了点头。不错,虽然此女只是小家出身,相配他心中的陆生,明显有些不够,但陆生现在也没功名在身。这楚氏长相秀美,仪态大方,见人不乱,举止得体,比一般的小家碧玉,多了不少爽落气韵……倒也还算合眼……嵇昌如长辈般点头,陈院长却是瞪圆了眼睛,这,这陆司铭大变也就罢了,这楚氏怎么也变了!?陈院长其实只见过楚清歌一次。在三年前的品水阁。不过那个时候的楚清歌,简直就是三个瘦削的陆童生,胖得惊人不说,人也疯疯癫癫的……没想到,陆司铭三年不见,脱胎换骨,楚氏居然也跟着不一样了……陈院长满心的疑惑,但他一个算不上长辈的人,在人家的父亲面前,论道人家的女儿,有些不妥。他也就忽略了这点,继续谈论刚才提到的“送别诗词”的话题。偏厅里。院长夫人原本因楚清歌在品水阁做过的不堪之事,对楚清歌有些介怀,但先前因为三个孩子……这介怀,已经少了一半,现在又因这洛城水席,少了另一半。楚清歌一落座,她就拉着楚清歌,说了不少感谢的话,还说了她年少时在洛城吃席的往事。这显然是把楚清歌,当忘年手帕交了。柳氏母女听在耳中,酸在心里,却是一点也找不到机会,插入其中,她们被彻彻底底遗忘了……而外面的楚长志和楚怀文,也好不到哪里去。虽然陈院长很欣赏楚怀文,时不时的问楚怀文几句,但楚长志一想到陆司铭要被送去太学……他就食之无味,对陈院长的话,也好几次走神……搞的陈院长对他原有的印象,都减了不少。等到席后告辞,楚长志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别苑的,柳氏和楚心兰那边的气压也很低。一家四口沉默着回了家,直到柳氏婶娘去到后院,没了外人,他们才敢发泄心中怨气——“这个楚清歌,她绝对是故意的。”
柳氏气得,都忘了维持自己对楚清歌的好心形象,对楚长志道,“相公,你是不知道啊,她一直缠着院长夫人说这说那,一点也不给我和心兰说话的机会!”
楚心兰精心准备的绣品和诗词,都白准备了!然而楚长志哪有心思听妻子抱怨这个,他满心想不通,“陆童生怎么会被推荐去太学,他凭什么!?”
要知道他这个曾经的县试案首去考太学,都铩羽而归,陆童生这个废柴病秧子,连字都写不好的……他有什么资格去?还是被保荐……“父亲。”
楚怀文不是没见过当初的陆童生,但显然,今日见到的陆童生,和他记忆中的完全不一样。俊美出尘,举止优雅,一身清贵之气,根本不是普通人家能养出来的……他看向自己的父亲,皱眉道:“或许此人已经不再是过去那个陆童生了,你也不要再用过去的态度对待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