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楚朝堂之上,一共有三股势力,分别是肃王,安王,还有一个,就是三朝元老萧丞相,萧丞相虽然没有儿子,也是只有一个哥儿,可是却门生遍天下,朝中这么多文官,就有一半曾经做过萧丞相的门生,别的不说,就最近皇上面前的大红人,状元郎端木瑞,就是当今萧丞相的学生。
萧和帝自打皇子殿下与驸马和离之后,对端木瑞那是如沐春风,一副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满意的表情,明显是有意将端木瑞当作女婿,人们都道,这端木瑞离平步青云要不远了。
秦奕搞定了朝堂上最大的刺头,那些不安分的官员就将目光移到了萧丞相身上,希望萧丞相能代替他们这些老臣说几句话,几个老顽固去丞相府的时候刚好看见萧丞相在和状元郎下棋。几人相视一眼说明了来意。
萧丞相之所以能当上三朝元老,那是老奸巨猾,跟个老狐狸什么,哪里会是一个糊涂人,他心中明白孝和帝这次变革的决心,也知道凭这几个乌合之众是绝对不会闹出事,索性也就不趟这趟浑水,只是模棱两可的说自己年纪大了身体不好,不过也承诺了那几个官员自己虽然不会反对变法,但也不会支持。
几个官员试了几次,发现真的劝不动萧丞相这个老狐狸,他们也知道萧丞相是老谋深算,让他去和自己冒险是绝对不可能的,索性得了对方会保持中立的口信,也就放心多了。
几人走了之后,端木瑞手执白棋若有所思。萧丞相下下一子,看自己的得意门生心不在焉,明显在走神的样子。笑了。
“端木,跟老师下棋还敢这么走神?”
说罢又落下一子,原本平分秋色的棋盘上,白棋瞬间大势已去。
端木瑞被老师取笑之后,方才如梦初醒,向萧丞相深深做了一辑。
“是学生愚钝,让老师见笑了。”
萧丞相眼角带着笑意,整理起了桌子上的棋子,“你不是愚钝,为师看你是有心事,才会如此心神不定。”
端木定定的看着桌子上的茶水,之后又突然起身问道,“学生冒昧,想问老师对进来朝堂之变革有何看法,是否真的……”
是否真的如您所所的那样保持中立……
端木瑞自小家庭贫苦,是寒门出的贵子,更知道此次变革会是百姓之福,同时也对提出变法的楚淮渝带上了点不明不白的心思。之前就觉得对方虽然脑子听说不太灵光,总是盯着自己的脸瞧,惹得自己每次都脸红的出洋相,但好在拥有一颗赤子之心也是灵动可爱,可如今听说对方不但恢复了神智,还为大楚带了这么多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新变革,这让端木觉得楚淮渝的好感更甚,孝和帝的几次暗示也并不反感,他并不在意对方曾经成过亲,只觉得对方冰雪可爱,所以方才听到萧丞相所言才会走神。
萧丞相看着自己这个学生笑了,真没想到呆头鹅也会开窍。
不过再怎么开窍,也还是只呆头鹅。
“你啊。”萧丞相曾评价他像个呆头鹅还真是。看着端木不开窍的木头样子,恨铁不成钢的敲了一下自己得意门生的脑袋。
“我只是说自己不参与,没说我的门生也都不参与啊。”
端木在脑子里将萧丞相的话在脑子里翻来覆去的想了个遍,终于明白了自己老师的意思,大喜,傻乎乎的和萧丞相说,“既然老师这么说,那学生们就放手去做了。”
之后就开开心心的收拾了棋盘去和萧丞相告别。
萧丞相看着自己这个傻学生满面红光的样子,惋惜的叹了一口气,也不知谁为睡在叹息。
转眼半年就过去了,楚淮渝的变法被孝和帝大力推行,大楚虽说还没到达老有所依幼有所养的地步,可今年春秋的灾年,难民明显少了很少。如今楚淮渝在大楚是深受百姓拥护,人人都道楚淮渝是活菩萨下凡,是来救济百姓的。
什么?你说大楚的皇子殿下半年前还是个痴儿?大楚的百姓会说,那是你有眼不识泰山,没听说过晚慧吗?他们殿下只是晚熟而已。
什么?你说淮渝殿下和离过?那种渣男也配的上我们大楚最尊贵的皇子,换了更好。是哥儿怎么了?有这样的哥儿,不比男人顶用?
总之楚淮渝在大楚的名声现在是出奇的好听,大楚的底层百姓是受新法最大恩惠的人,那是听不得别人说楚淮渝殿下一点的不好,都说楚淮渝殿下虽然是个哥儿,但却不输世间任何一个男儿。
甚至在民间,还传出了孝和帝属意楚淮渝殿下做皇帝的风声。
虽然只是一点风言风语,可在朝堂之上引起的轩然大波可一点都不小,特别是安王党,一个个急的跟被猫踩了尾巴的耗子一样,生怕孝和帝头脑一发昏就将皇位传给了楚淮渝。
毕竟他们可都是拿了全部身家来和安王赌富贵的,那是不成功便成仁。
楚淮渝就算再能干,那也是一个哥儿,从古至今,哪里有哥儿当皇帝的道理?
就算这个哥儿真是什么神仙下凡,就凭他是一个哥儿,那他就不能当,哥儿到时候一嫁人,将来这万里江山不就都留给外姓人了吗?就算楚淮渝他真的能干,可他到底是个不能生的,所以人人都觉得,楚淮渝是绝对不能当皇帝的。
可即使如此,安王也着急,不知道是不是上次楚淮渝和孝和帝说的话让孝和帝对自己起了疑心,孝和帝现如今明显对自己疏远不少,不但在慢慢收回自己手上的兵权,现如今连自己的亲信也在被渐渐调走原本的重要岗位。更别说上次自己被孝和帝安排的什么扶贫,吃力不讨好,自己掏了腰包扶贫,最后名声全加在楚淮渝那个小兔崽子身上了。
安王恨的牙痒痒,果然这个楚淮渝就是自己的克星,每次遇见的事掺合上他就准没好事!
联合孝和帝近来的动作,此时再想起民间的传言,就让安王更加不安了。
这富贵,向来都是险中求来的……
……………………
肃王进来的时候,楚淮渝正忙着和端木瑞和萧林舟商谈办太学之事,几个年轻人都说的热血沸腾,尤其是端木,脸上甚至都起了一层薄汗,正眼睛亮晶晶的和楚淮渝说着什么,还时不时加上了一些手势一看就十分激动。
楚赫言看着这位状元郎,不动声色的给他倒了一杯水,“端木大人,歇歇再讲吧。”
端木瑞端起茶水一饮而尽,之后就十分激动的对楚赫言说,“摄政王大人,您知道吗?殿下这次不禁要建太学,还要建女子和哥儿的太学,让天下女子和哥儿都有读书的机会。咳咳……”
之后话没说完,就被之前的茶水呛到,咳了好几声。
肃王正准备开口,就听见一个冷冰冰的声音,“都多大了,还这么急头急脑,喝个水都能被呛到,还状元郎,三岁小孩也不如,说出去也不怕被人笑话。”
肃王抬眼一看,是一个站在左边的男人,看穿着是哥儿打扮,长相秀美,可却面若寒冰,说出的话也刻薄,让人生不出什么好脸色。
此人正是萧丞相的独子,萧林舟。
萧林舟出身大族,自小就博览群书,琴棋书画君子六艺样样精通,一直想要去朝廷一展宏图,奈何却因为自己是个哥儿的身份而备受阻碍。
萧林舟一晃到了出嫁的年纪,却又持才傲物,放言天下的男人都配不上他,因为一直到如今三十了还没能出嫁,成了大楚有名的老大难。把萧丞相急的团团转,自己倒是一副一点也不着急的样子,还和萧丞相说,与其嫁于一匹夫,还不如自己一人孤老终生,直把萧丞相气个仰倒。
不过这萧林舟虽然傲气,但也确实有骄傲的资本,秦奕曾试着和他探讨问题,对方每每都能一针见血,连秦奕也不得不佩服萧林舟的才气。
如今秦奕想要扩建太学,就将这萧林舟请了出来,虽然这一段时间过去,因为楚淮渝的关系大楚的哥儿地位稍微有些提升,可到底还是封建社会,讲究男女大防。秦奕把萧林舟请出来请对方担任太学里的先生,也只是为萧林舟今后进入朝堂铺路,这样的栋梁之才,他是绝对不会放弃的。
秦奕看来,端木瑞虽然也聪明,可却带着一点匠气,有些不知变通,而萧林舟则像极了他爹萧丞相那个老狐狸,做事滴水不漏,不留话柄,是个难得一见的人才。
不过萧林舟这人哪里都好,就连对秦奕也是恭恭敬敬,但是不知道怎么的,每每和状元郎端木瑞在一起时,就偏偏要刺端木瑞几句,端木瑞是个呆木头,不会还嘴,每次都被气的脸通红,嘴里念叨着什么好男不给哥儿斗什么的。
秦奕也曾好奇问过萧林舟原因,萧林舟就冷笑,“这呆子和我一起念书,样样比不过我,当年科举要不是因为我是个哥儿父亲不让我参加,这状元郎哪里还会是他做的。”
也因此萧林舟总是看端木瑞不顺眼。而端木瑞也经常因为萧林舟的针对而起争执。
果然,萧林舟这话刚一出嘴,就看见端木指着萧林舟想反驳,却又说不出什么有辱斯文的话来。急的半天你你我我的。
秦奕生怕这两位祖宗又吵起来,连忙岔开话题,看向肃王,“你怎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