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火辣辣的疼，这是郑学伟此时最直观的感受，被一个可以当做自己孙子的年轻人用简单的几句话而扇的脸疼。此时的他，心里压着一团怒火。

“秦小子，这件事情我会给你一个交代，你现在就可以走了，我会把调查结果如实上报的。”郑学伟深吸了一口气，强行压制住内心的火气，他现在的主要目的就是先把秦锋从这里整出去，然后回去复命，至于结果他已经不想考虑了，更愿意趟这趟浑水。

“行吧，就听郑老您的。”秦锋沉默了一会，勉为其难的答应啦。

其实秦锋也知道，郑学伟这次算是遭了无妄之灾，本身夹在中间也是难受，就算是送他个人情，他也不损失什么，说不定什么时候这老头就把人情还了回来。

谈话结束，郑学伟此行也算是达成了目的，至于网上的舆情他也不想问、也懒得问，他只是来调查车祸，其他的与他没有太大的关系，说到底就是公事公办，就拿秦锋说的那样去交差，这些都是确确实实发生的东西，想来谁也无话可说。

至于网络上关于张国强的舆论，别人愿意冒着那么大的风险去实名举报，你总得让受害人开口说话吧。其实他心里清楚，这些都是秦锋做的，目的他也猜得出来，无非就是让张东父子两个身败名裂，连死了也得遭人唾骂，你张家不是官宦人家嘛，先搞掉你的命，再搞臭你的名声，如果这些东西坐实了，到时候本来要帮张家的那些人也会避而远之，自古以来，雪中送炭少、锦上添花多、落井下石才是现实。

“秦小子，你这手段是越发的凌厉和狠辣啦！”郑学伟得到秦锋出去的承诺，心情顿时大好，开口调笑道。

“郑老，你可不能冤枉小子啊。空口白牙的可不能凭空污人清白。”秦锋生气的说道。

“呵呵。”郑学伟笑而不语。

“张家完了。”这是郑学伟心里的想法，说实话他对秦锋的这一连串手段是赞叹不已，张东一家三口已经物理意义上没了，不管到底是谁干的，反正他是没有证据证明是秦锋干的，网络上先是出现张东这个纨绔子弟的头条新闻，张东干的件件天怒人怨的事情已经公之于众，仗势欺人、无恶不作的形象已经深入人心。

接着是张国强和自己的下属老婆偷晴这样的丑闻也被这名下属给实名举报了，自不必说，舆论又是一片哗然，如果这个时候，再有很多人进行实名举报，举报张国强贪污腐败、以权谋私等罪名的话，郑学伟觉得一点都不奇怪，万一再爆出张国强的老婆开的那个公司有什么偷税漏税、夫妻沆瀣一气共同受贿什么的，那再好不过了。

事情到这里，其实都还好，张家已经陷入了绝境，真正的杀招其实还在后面，知道的人都知道张家那是吴家的铁杆，张家就是吴家的影子，此时此刻张家出事了，吴家是救还是不救？救得话，各项罪名实锤了，无异于是自己往火坑里跳，救不了张家搞不好自己还要惹一身骚；不救得话，张家肯定是完蛋了，最重的是张家会如何想？那些其他的跟在吴家屁股后面的家族会怎么想？

到时候这些家族不免会有兔死狐悲的感受，人心一旦散了队伍就不好带了。这些家族或许就会生出二心了，而这些家族又和吴家牵连很深，如果反手投靠吴家的政敌，那乐子就大了。

其实真正让郑学伟决定摆烂的是什么呢？是他有一种猜测，那就是如果吴家出手拉张家一把，那些跟着吴家混的其他家族自然也会出手拉一把张家，这个时候，万一，万一那个一号二号表明态度，搞一场轰轰烈烈的反腐败，或者不用搞只需要表明这么一个态度，那么，这件事情就很有意思了。

此时的一号、二号早已经不是刚开始的时候，处处被掣肘啦！这才是他郑学伟决定摆烂的底气所在。

严格的说，秦小子这整的不是阴谋，而是堂堂正正的阳谋，你看出了我的手段，你却又不得不按照我的节奏来行事，一下子就掌握了主动权。要说这件事怪谁呢，怪就怪张东这个蠢货，靠着父辈的功名，一向行事大胆，好巧不巧的就惹怒了秦锋，不仅自己一家三口人死了、名声臭了，还要连累整个张家跟着吹灯拔蜡。

只能说自作孽不可活。

“小子，啥时候去燕京啦，记得找我喝茶！”郑学伟邀请到，然后就和秘书走了。

“好的，郑老，到时候小子一定去叨扰您。”对于郑学伟的善意，秦锋接下来啦。

虽然郑学伟只是部里的三把手，但是他这个三把手能一当就当十几年，无论是一把手怎么换，他这个三把手都能屹立不倒，这是一门学问，也是一种智慧，更是一种实力的表现，都说新官上任三把火，但是无论谁当了一把手，这几个三把火烧了好几个四把手、五把手甚至是二把手，偏偏就烧不到郑学伟，这就是能耐！

很多时候，当好副手远远比当好一把手更需要能力和实力，只有当好了副手才能干好一把手，特别是那些骤然被提拔为一把手的，真正到了下面，很多时候只能当一个摆设，让那些副手们耍得团团转跟个二傻子似的。

......

秦锋从里面出来了，和苏云旗以及苏建国打了个电话，就马不停蹄的赶到了天庆茶楼。

“先生，”赵山丝毫不意外秦锋能够脱身。

“事情办得怎么样啦？”秦锋问道。

“已经按照你的安排，陆续已经把张东以及张国强干的那些事情爆到网络上了。”赵山有条不紊的的应答着。

“好，就按照这节奏整吧！”

“你现在抓紧查一下张家、孙家、刘家、周家这些吴家派系的人，看看他们这些人的家人有没有在国外的，特别是那些已经取得外国国籍、居住权的，子女、老婆都在国外，只有自己在国内的这种裸官，抓紧时间把他们的详细情况查一下给我。”秦锋吩咐道。

“先生，你这是？”赵山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不出所料的话，这些的人反扑马上就要来了，就这一两天的事情，以这些人的尿性，他们绝对不会善罢甘休，他们一时之间整不了我，肯定会找福康集团的麻烦。”秦锋已经猜到这些人的下步打算。

“既然这样，那我就送给他们个大礼，让他们自己心甘情愿、乖乖地咽下自己咬碎的牙齿。”秦锋发狠道。

“好的。我马上去办。”赵山几乎是用敬畏的眼神看着秦锋，作为蛛网江南地区的负责人，他当然知道很多见不得光的事情，对那些见不得光的手段更是了如指掌。

秦锋接下来的动作他大致上已经有了猜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