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礼的事就暂时这么定了，临走的时候湛老爷子给了夏七七一个雕琢精美的木盒子。
夏七七接过打开，发现是几份房契和地契，湛耀华一看眼底一红。那是青城市中心极少的商业用地之一。
老爷子把地契给夏七七，给出的何止上亿。
夏七七当然也知道这些地契的价值，正要推迟，湛老爷子却道：“不用客气，夏湛两家联姻，夏家给的不会比这少。”
夏七七一想也是，立刻笑嘻嘻地说：“那我就收下了。谢谢爷爷。”
出了主院的门，湛耀华夫妇就追了上来。
“湛谨行，你给我站住。”
湛谨行把夏七七拦在身后，转头看向湛耀华，皱眉：“如果是阻止我们办婚礼的话，那就不用说了。你的意见对我来说没有任何意义。”
湛耀华气急：“你爱娶谁娶谁我管不着，但你要敢把湛氏搞垮，我就饶不了你。”
湛谨行冰冷的眼眸落在他的脸上，唇角勾起一抹极为轻蔑的笑意：“在我成年之前，湛氏是由你管理吧？结果怎么样？我管理湛氏不过两年，就已有如今局面。到底谁在把湛氏搞挎？”
这话实在犀利，刺得湛耀华的脸青一阵白一阵。
好在人老皮厚天又黑，倒也看不出来他的尴尬。
“孽障，我是怕你色令智昏，铸成大错，将来后悔都来不及。”
“能有什么大错？最多也不过跟我妈一样英年早逝罢了。”
湛耀华看着他，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最后终于只能恨恨地瞪他一眼，带着李雨晴愤恨地离开了。
湛谨行的车刚驶离湛宅，就接到了楚宣的电话。
湛谨行按了免提，漠然问：“什么事？”
“湛少，出来，喝一杯吧。”
湛谨行跟楚宣的交情有且仅限于买热搜和降热搜上。楚宣是楚氏私生子，心里多少有点自我认知，虽然也玩，但面上挺低调，对青城的名媛公子都是能不惹就不惹。
这么主动约湛谨行，还是第一次。
湛谨行一口拒绝了：“楚宣……”
“我们之间是没有什么私交，不过有人要搞江景玉，你来不来？”
湛谨行看了夏七七一眼，夏七七冲他点了一下头，他才说：“等着。”
挂了电话，湛谨行要先送夏七七回夏园：“楚宣的状态不对劲，他跟林珊珊的关系不明。你跟我去不放心。”
夏七七却说：“如果楚宣真的是要为林珊珊报仇，你单独去找他，可能就是为了等我落单。现在我们两个人在一起才更安全。”
湛谨行也觉得有道理，便答应了。
到了楚宣说的会所包间，想像中的危险并不存在。包间里只有楚宣一个人，所有的灯都开着，五彩斑斓的照在他的脸上，看起来化着油彩的小丑。
楚宣是个私生子，为了抹去这个身份，他比任何企业的继承人都在意自己的形象。甚至采访的时候必须是哪个角度都有讲究。
这五彩灯投在他脸上是什么效果，他比任何人都明白。但现在他却不在意。
是因为失去了在意的人么？
夏七七跟着湛谨行走到楚宣面前，看着桌上排列整齐的威士忌酒杯，眼底闪过一抹讥讽。再不在意，有些刻在骨子里的做作却是改不掉的。
看到湛谨行进来，楚宣扫了一下周围：“随便坐。”
湛谨行担心夏七七受不了酒味，拉着在离楚宣较远的地方坐下。
刚要开口，楚宣就把手机抛了过来，声音里带着一股喝多了的沙哑：“放心，不敢让湛少白跑一趟。相册里找视频。”
湛谨行伸手接住了，手机没锁，他找到了相册里的视频，点开。是江景玉跟一个男人交颈纠缠的画面，男人背对着视频，看不清模样，江景玉的脸却是清清楚楚。
湛谨行阴沉着脸关了视频，看着楚宣冷声问：“条件？”
楚宣猛地喝了一口酒，酒杯重重砸在桌上，仿佛鼓足了勇气似地问：“珊珊，她，是不是出事了？”
湛谨行没有回答，只问：“这个视频其他的备份在哪里？”
“我这没什么备份。有人让我把这条消息推上热搜。他有没有备份我不知道。”
“谁让你推的？”
“不认识，发的邮件。邮箱是……”
楚宣报了一串邮箱账号，“你们不是有黑客吗？自己去找找。”
夏七七用自己的手机黑进了那个账户邮箱。片刻过后，冲湛谨行点了一下头：“现在查不到，得换设备。”
楚宣打了个酒嗝，灯光下那仿佛小丑一样的脸上露出几分不耐烦：“可以回答我的问题了吗？”
湛谨行抬眸看他，没有什么犹豫，淡漠地说：“林珊珊死了，就在机器人庆功宴当天晚上。那天晚上帝都郊外的废弃工厂发生了一起爆炸案。林珊珊就在其中。”
楚宣的瞳孔猛地一颤，随后就像泄了气的皮球一下缓缓地垂下头，碎落的刘海挡住了他的眸光和神色。
他好像是笑了一下，声音很低：“我就知道她迟早会把自己作死。怪不得别人……”
湛谨行淡淡地扫了他一眼，有些无情地说：“如果没有别的事，我们就走了。”
“等一下！”
楚宣突然抬头，看着湛谨行一字一句地说：“珊珊可能很作，可能对别人不够好。可是她对你是真心的，她所做的一切，不过都是为了得到你而已。为什么……你要杀了她？”
湛谨行皱了皱眉：“首先，杀她的人并不是我。其次，林珊珊几次三番要七七的命。如果犯罪也叫爱，杀人还算违法吗？
还有，别说林珊珊爱我这种话。我觉得恶心。这些年她冒充我的救命恩人，得到了多少常人得不到的东西？她不过是为了得到湛氏的资源，为了金钱和物欲罢了。”
楚宣突然激动起来：“她冒充你的救命恩人也是因为爱你，为了接受你。否则以林家十几年前那样的人家怎么可能有机会接近你？”
“所以我姓湛，我有钱，我被骗，我活该？呵！七七，我们走。”
湛谨行站了起来，扶着夏七七直接走出了包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