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书房不是贪图安逸的地方。为了引起皇帝的警觉，这里没有蚯蚓。冬天只能靠炭锅取暖，但是现在这个炭锅很不配合，不仅不热，还满是黑烟。
“快点。”
蔡天喜一边连连答应，一边皱着眉头对着风扇，但无论他怎么扇，黑烟就是不肯散去。
尹姬被熏得受不了折子，眉头一皱:“今天怎么了？”
蔡天喜为难地看了他一眼，过了一会儿才小声说:“错的是碳。”
尹姬没有注意到他情绪的微妙，无言以对:“炭不对，就让公司赔吧。这种事还用我提醒你吗？”
蔡天喜越来越尴尬:“这不是错误...薪部说皇上的红炭是今天献的，奴才派人来，他们只给黑炭。”
阴姬惊呆了。他半信半疑地说:“都提到了吗？”
他刚到御书房，进来后就一直在抽烟。他什么时候让人提红炭了？
蔡天喜见他脸色大变，知道他要生气了。他很快解释道:“今天是谢云小姐给你举了一个例子，并把它给了两位杰出的人士。”
尹姬刚刚酝酿的怒火突然停了下来:“你说谁呢？”
蔡天的头几乎垂到了心口:“是谢云小姐。她说，经过皇帝的教导，她突然悔悟了。看到你家里人不够用，整天受寒，她知道你一定很心疼，就把你今天的胡萝卜加木炭的例子给了两位尊贵的人。”
燕姬僵在原地很久，没动。蔡天喜说的每句话他都听懂了，但是他们在一起的时候，怎么听都怪怪的。
谢云奖励了他的木炭？还说他爱两个贵人？
他什么时候同情过他们？他甚至不记得他们长什么样。他为什么要同情他们？
谢云是怎么想的？她生病了还是疯了？
他尖叫的想法突然爆发，早上，故意生气谢云的话出现在脑海里，一切都在瞬间明白了。
谢云是故意这么做的。
她对他早上的挖苦很生气，就抓住他大吵大闹。
好，你这个谢云！
他气得咬牙切齿。难怪他以前那么好说话。他没有和宫贵谈事情，也没有问一些问题。原来他已经下定决心要这样收拾他了。
那是相反的。她还记得他是皇帝吗？
你不让她开心，她也不让自己开心，对吧？
他被谢云的狭隘所嘲笑，并突然折断了一支毛笔。
蔡天喜头皮发麻，忙不迭开口:“我再去官方拿些胡萝卜来。”
“不需要，”尹姬拿着新笔回答。“我不需要这几筐木炭。咱们撤了炭盆，泡一杯人参茶。”
蔡天喜犹豫了一下，阴姬眉心一跳，隐隐有预感:“怎么了？”
“今天，寺庙里多年的人来了，说艾亮在守岁时感冒了，病得很重。谢云小姐送你的人参泡茶喝。”
"...都送过去了？”
蔡天不敢抬头，却伸手示意:“都是送过去的，都是这么些年。这么大的箱子，好几个人才送过来。”
尹姬:“……”
蔡天喜等了很久，也听到上面的人在说话。当时他忐忑不安，仔细抬头看了一眼，却看到了尹姬异样的平静。
他的内心越来越不安，不应该是这种反应。
“皇上……”
“应该还有吧？”尹姬突然开口，但语气中没有类似愤怒的情绪。“她还发了什么？”
蔡天喜紧张地咽了咽口水，虽然有些不敢开口，但皇上问了，他也只能硬着头皮回答:“有，有一些。她还加了八盒血燕、八盒鹿筋、八盒鱼翅、六对东方珍珠和六对……”
他一边说，一边看着尹姬的脸。见他眉头渐渐紧锁，留在嘴边的一长串立刻咽了下去，又道:“我没有丢下月氏皇后，所以送了两颗上等的绿宝石，够吃几盘面了。”
然而延吉的脸色依然没有好转，只是没有说话。他只是慢慢地倒在桌子上，用手捂住心口。
肉疼。
谢云这个王八蛋，给那些千年人参和满大昌找不出几对东珠和极品玉...这些都来自他的私人图书馆。他登基才三年。这些东西容易保存吗？
蔡天喜见他迟迟不开口，上前关切道:“陛下，您没事吧？”
阴奇握了握手，抓住了桌子的边缘。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如果他的声音颤抖，谁也看不出有什么不对。
“蔡天喜……”
蔡天喜忙不迭地答应:“奴才来了。”
尹姬抓着桌沿的手上青筋直冒:“以后私人金库的钥匙归你，你得先知道她想拿什么。”
如果这样下去，他的私人图书馆迟早会被谢云终结，但他不能说什么。谁请他给谢云祝福的？
那就是默许她可以随意处置他私人图书馆里的东西。
这是个错误。
后宫，长生殿。
窦安康向殿外望去，见进来给赏的人是一张完全陌生的脸，脸色微微阴沉:“谢姐姐还不想见。”
嬷嬷又用斗篷把她包好:“小姐，你也体谅她吧。她家已经沦陷了。现在她不得不做奴隶来谋生。谁想见见她的老朋友？”
窦安康叹了口气:“我说的是我自私。”
她抬了抬脸颊，嬷嬷明白了，赶紧给出赏的宫女戴上金镯子:“麻烦姑娘了。”
秀秀笑着向窦安康打招呼，祝贺他新年快乐，又和嬷嬷寒暄了几句。说话间，她的目光扫了窦安康几眼。虽然她的脸色不好，但她的呼吸相当匀称，她觉得她可以和谢云一起工作，所以不要离开。
嬷嬷又塞了一个钱袋进去:“我的皇后和宫里的谢大婶都老了，请你把这个红印拿回去给她当福分。”
听说是给谢云的，秀秀赶紧收起来，态度也热情了一些:“放心吧，嬷嬷，奴婢一定会送来的。”
当人们被送出去的时候，嬷嬷一个一个地看着那些东西。之前听说过春节宫里有什么福分，现在都是一对，不过按位置旁边的多一些。
但是有一个一人高的木箱堆放在一起。嬷嬷思来想去也想不起来是什么，只好打开看了看，然后惊讶地“啊”了一声。
窦安康忍住咳嗽，嘶哑地说:“怎么了？”
嬷嬷接连打开几盒，看到全是极品野山参，脸上满是惊喜:“看得出来谢小姐还是很在乎姑娘的。这么多上好的人参，难道你不知道现在每天都要用人参汤吗？”
窦安康起身走近，看着嬷嬷的脸色从最初的幸福变成了滋味。她抓住嬷嬷的手说:“不要打开它...非常喜欢。谢姐姐应该不会清空皇上的私家藏书吧？快去打听打听，别让她因我而内疚。”
昭阳堂。
“这一定是我哥哥纪特意送给我的。他知道如果我受到惩罚，我会不高兴，所以他不仅按照公主的祝福给了我这两件宝贝。”
她已经完全看不到腐朽的惩罚，快乐得像个孩子。
苏河原本有话要说。看到她这时候这么开心，她立刻把话咽了下去。
如果小宝宝还是公主的话，后宫里第一个被祝福的就是她了，但是现在她只是一个妃子，所以甘源宫里的人都是先带着章去后宫的，苏和早就让人去看了。除了法规还有很多其他的东西。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但一定不比这块玉差。
小宝贝，这不是唯一的。
但如果说实话会惹恼主人，苏和还是选择隐瞒。反正她不认识小宝宝。
“皇帝还是最爱他的主人。”
苏河笑吟吟的开了口，现在她知道如何取悦主人了。
小宝宝听了真的很开心。他抬手摘下头上的金钗扔了过去:“送给你。”
苏河受宠若惊，但她并没有被这种善意蒙蔽。她笑着说:“奴婢只是实话实说，怎敢向主子要赏？要是换了别人，别说打庄妃了，这擅闯民宅的罪早就够关进冷宫了，可是皇帝硬是把你关了禁闭，亲自来接你，这是开周以来唯一的恩宠。”
小宝宝对后宫一无所知。他一听，非常惊讶:“是吗？”
她忍不住咧着嘴笑，抬手捂住脸，笑了。“纪哥哥...我错怪你了，我以为……”
苏河趁机继续说话:“可是主公，你有没有想过局怎么会这么大胆？你不知道鸟在凤凰飞，却不知道你还在为局里服务？”
小宝宝脸色发白，一脚踢开桌子:“我告诉你，是谢云陷害我，可是纪哥哥不相信我。”
苏老爷子有点无奈。这个师傅虽然好哄，但是脑子真的不好用。她只好说得更明白些:“你说的有道理，但这么说很奇怪。庄妃怎么做到那么巧？”如果你没有看到她被你推倒，你就不会被降职。"
郑小宝宝似乎被这句话提醒了，眼睛突然一闪。她转过头，目光灼灼地看着苏和:“你是说……”
苏河忙不迭地点头:“正是，庄妃她……”
“她在谢云的控制之下！”小宝宝语气坚定，说话渐渐激动，“我听我在这本书里说，很多人养那种虫子……”
“娘娘！”
苏见他忍无可忍，便打断了她。这个师傅是怎么长这么大的？
她叹道:“庄妃娘娘无论如何是个公主。谢云怎么能做这种事？你不觉得庄妃比谢云更可疑吗？”
小宝宝厌恶地瞥了她一眼:“你不是有病吗？我不反对王茜女。她为什么要陷害我？”
苏和筋疲力尽，深吸了一口气，才重新振作起来:“这倒是，不过你想想。最后谁得到的利益最大？”
小宝宝终于肯认真思考了，表情渐渐凝重。
苏适时地开口了:“昨天，她和皇帝坐在同一张桌子上，晚上，她带着皇帝去了张寒厅。在此之前，她是最不受皇帝待见的人。现在你推了她，她得到了名声和爱情。真巧啊？”
却说其他的萧宝宝还没反应，可提起阴姬去含章殿，她想起了刚进宫就被她胡斩的。
她恨得咬牙切齿:“你说得对，王茜奴真的不是什么好东西。”
然后她有点不甘心:“你真的觉得和谢云没关系吗？”
“她怎么敢？”
苏和迫不及待地诅咒发誓，她不知道小宝宝和之间有什么恩怨，但那是皇帝身边的人在龙床上的时间比所有皇后加起来见皇帝的时间还多。这样的人，不得罪就不能得罪。毕竟，再多的偏爱也抵不过日积月累的诋毁。
她宁愿和她师父和庄妃作对，也不愿和这样的人作对。
不同于长念堂和昭阳堂的升值，九华堂的收益是非常直接的。东西到了，人们就送到小厨房，炖甜汤。
而与章同殿此时却出奇的平静。
藤望着金光闪闪的东方明珠，又看着庄妃不为所动，她却忍不住开口了:“娘娘，听说这些东方明珠是谢云大婶送的，奴婢已经看过了。都是最好的东西。她大概是想表示对你的忠诚。”
庄妃正在和自己下棋，听到这里却没有抬头:“皇上私库的东西自然好...但归根结底，也是皇帝的。谢云拿了别人的东西来表示自己的忠诚，太不值钱了。”
葡萄藤很尴尬。她暗暗希望庄妃能把谢云据为己用，于是替她加了两句:“她毕竟落魄。奴婢能有什么体面的东西？”我只能抓住机会做点什么，至少用心？"
庄妃这才拿起东珠看了一眼:“你去打听打听，除了条例上的东西，别人的宫殿都给了什么。”
藤蔓转身欲走，却被庄妃拦住:“还不赶紧回去，看看御书房和甘源宫里发生了什么。”
vine不敢多问，转身匆匆离去。
此时的庄妃呆呆地看着东方明珠，笑道:“这真是个难得的对象...但真的是皇帝送的吗？”
谢云亲自去了长秋寺，那里住着两位名人。本来他们有自己的住处，但是入宫后太寂寞，所以想请尹姬住一个地方。
不受宠爱的皇后还不如奴隶。他们连见都没见过，更别说给阴姬说情了。最后，谢云见到了他们，并给他们带了口信。
这并不困难，但谢云看到的是像死亡一样的孤独。她不敢想，如果她和两个贵族在外地，能坚持多久。
所以她必须离开这里，哪怕将来她会在云南南部中毒而死，她也要离开这里。
至于阴姬...
她已经给了两个人任性的机会，这么多年陪在他身边就够了。
两位贵宾知道有人会来，已经在门口等了很久。他们的炭火不够，今天又下雪了，脸颊已经冻得通红。
当他们看到谢云来了，他们脸上立刻露出笑容，远远地向他们打招呼:“啊，谢云阿姨为什么亲自来了？”
林贵仁抓着谢云的手:“我以为阿姨忙，今年就不来了。”
往年宫里只有两个妃子，是谢云亲自送的，但今年人多，她碍于情面不该来。
但是谢云还是来了。
两人非常惊讶，礼貌地向她道谢。
谢云没有夏播作物。她来这里主要是为了躲避阴姬，阴姬很生气。虽然也有一点让两个人以后的生活不要太难过，但是不值一提。她觉得不需要付出一点努力就能得到别人的欣赏。
“我们先接受奖励吧。”
林贵仁和张贵仁急忙跪下。谢云看了单子，扶他们起来:“今年皇上大发慈悲，赏了几筐红炭和一些素药棉。有空可以做点衣服被子打发时间。”
两人对视一眼，有些感动，这些东西都不是皇帝的，阴奇从来没有真正见过它们，怎么可能知道它们缺的是木炭和棉衣？
但这皇宫最忌讳多嘴，两人只能忍着所有的情绪再次谢过。
宫女小草端来了茶，这很平常，但谢云还是喝了一大半。谢过她之后，她说:“我听说艾慧是一个活泼的脾气。你不如去九华山庄走走。”
这是在给他们指路。
他们是慈禧太后身边的人，得不到尹姬的宠爱后就失去了价值，所以慈禧太后即使入宫后生活艰辛也没有多看一眼。
偏偏他们还被贴上了长辛宫的标签，找不到别的路。
两人相视苦笑:“我们又不是没去过。九华堂的豆包姑娘不让我们进去，说是艾慧娘娘在休息。”
话是客气，但我就是内心反感，不想让他们这种没用的人拖累慧爱。
谢云满不在乎:“一次没看见就去两次，两次没看见就去三次。比起以后的日子，现在这张脸算什么？”
如果她脸皮这么薄，早在被尹姬羞辱的时候就死了。
“如果两位贵人真的走不出来，多想想未来，给自己一个念想，此刻的痛苦自然就过去了。奴婢说了这话，便告退了。”
两人没言语，只是一路送她出门。
但是她走得很轻松，甚至在返回甘源宫之前在路上徘徊了很长时间。
不出所料，阴姬已经回来了，整个甘源宫的气氛都紧张起来。
谢云在门口停了下来。她给延吉送东西的时候是日本人，现在却有些愧疚，尽管她知道延吉没有理由待她。
“阿姨，”秀秀偷偷溜过来，脸绷得紧紧的。“你可以回来了。皇帝一回来就会去找你。你的脸很吓人。奴婢说你不能这样。皇帝真的生气了...奴婢何不去把东西拿回来？”
虽然谢云很紧张，但她还是让他笑了:“如果你真的那样做，皇帝只会更生气。”
然后不仅肉疼，脸也疼。
秀秀失望地叹了口气，递过一个钱袋:“奴婢去寺里多年，好好看看贤妻。她病得并不严重，只是身体虚弱，所以应该没什么大碍。这是老婆身边的护士给的，说是给你的。”
谢云的心被戳了一下，安康把它给了她。
她举起手接过来。这只是一个普通的钱包，但它在她的手中似乎有一千磅重，使她的手颤抖。
窦安康，安康姐姐...
她看了很久，还是没有勇气打开。她只往怀里一塞，突然一个软软的枕头从正厅里扔了出来，吓得两个人都发抖。
“快进来！”
尹姬沉重的声音响起，他一听到就压抑住了自己的愤怒。
秀秀惊恐地抓住谢云的胳膊:“阿姨……”
谢云摇摇头，让她平静下来，然后深吸一口气走进大厅。
尹吉真的生气了。马大金拿着刀坐在罗汉床上，一副准备算账的样子。谢云一进来，咬肌立刻绷紧，字字句句都像是从牙缝里蹦出来的:“嘿，散财童子回来了，真是长路漫漫啊。”
这种奇怪的表情让谢云想笑，但她很难停下来。她一脸严肃地说:“皇上可笑，奴婢只是不想辜负皇上的教诲。况且都是身外之物。能笑则喜，能思则帝。”
阴姬脸色铁青:“开心？是的，我很高兴...过来。”
谢云没有动，而是后退了两步。
尹姬眼睛眯了起来:“你在躲什么？你不是说我很开心吗？你怕什么？”
谢云从未见过他这样，他有些害怕:“陛下，奴婢还有些事要做……”
“你没有。”
谢云还在争辩，阴姬已经起身走了过来。他身材挺拔，所以当他盯着走近的人时，那种压迫感就像要凝结成黑漆的影子一样强烈。
谢云吓了一跳，转身就跑，但是门板砰的一声关上了。门外传来蔡天喜的声音:“快关上，再下去。”
谢云:“……”
蔡神父，你真有眼光。
她别无选择，只能站在原地:“陛下，您让奴婢做决定吧……”
尹姬冷笑一声:“我没说不。”
他把谢云紧紧压在身后的门板上，声音低了下来:“你进门以来，我有责怪过你吗？”
谢云一怔，好像真的没有。
“我自己说的，不会为了这种事去追求你。”
虽然这让人放心，但他的一举一动却有着和他的话相反的意思。
谢云轻轻缩了缩肩膀:“既然皇上不追究，那奴婢就……”
她的话戛然而止，因为阴姬粗暴地把她扔在了罗汉床上，咬牙切齿的声音再次响起:“可是我今天不喜欢你。”
他定下心来，像海豹一样在谢云的锁骨上咬了一个牙印:“你做了一个好决定吗？”喜欢做决定，不是吗？我今天让你做的够多了！"
他翻了个身，把谢云举起来自言自语道:“如果你自己动了，不要停，不要停。”
谢云累得睡着了，他的身体蜷缩成一个小球，缩在海洋的床上。
这是她第一次做这样的事情，她被吓得不敢偷懒。她被放下后，一句话也没说就睡着了。
尹姬的目光扫过她斑驳的脖子，她轻哼了一声。她抬手捏了捏鼻子:“你敢再来一次……”
积累了一整天，愠怒慢慢散去，但捏着谢云鼻子的手没有移开，只是稍微松了一点，给她留了呼吸的空间，但她的眼睛却翘了起来。
眼睛沿着鼻尖一路移动到闭着的眼睛，脑海里却突然浮现出另一幅画面。这是一个清晨，谢云站在门廊上看着雪。
当时她在想什么？
尹姬被这个猜想迷住了，手指不自觉地蹭着谢云的脸颊，一不留神就把人吵醒了。
事实上，他醒来时很少见到谢云刚。大多数时候，谢云会在睡梦中离开。偶尔比如他之前在片场过夜的时候，完了就会离开。那时，谢云还没有来得及入睡。
他从来不知道，谢云刚醒过来的时候，声音软软的，沙哑的，像个孩子，生气撅嘴的时候，完全是平静的，僵硬的。
像变了一个人。
他的耳朵发痒，甚至他的心发痒，一瞬间，他有亲吻她的想法。
然而，谢云会醒来的。
延吉犹豫了一下，吻变成了咬。当谢云真正醒来时，锁骨上已经有两个牙印了。
她哼了一声，挣扎着站了起来。
尹姬压着她的背:“这不是龙床。我答应你多呆一会儿。”
谢云叹道:“一滴精十滴血，请自重。”
尹姬一噎，这女人一觉醒来真是不得人心。
他抬手捂住对手的嘴:“建议是女王的职责，但轮不到你来做。我让你睡觉。你明白吗？”
谢云动了动嘴唇，好像有话要说，但阴姬紧紧地捂住了她。她试了半天，一句话也发不出来。最后，她不得不妥协，闭上眼睛，继续睡觉。
她依旧疲惫，刚刚醒来只是被阴姬踢下龙床的记忆。她不想再经历一次。
但她虽然睡着了，却被迫很快醒来。尹姬在她身边，即使不说话不动，存在感也很清晰。而且，现在他像大狗一样舔她的锁骨。
她不想再睁开眼睛。很多时候，只要她不说话，尹姬就说不出话来，这种难得的亲密关系会持续的久一点。
正如她所料，尹姬一直没有说话，但舔锁骨的动作渐渐变得柔和，恍惚中给了谢云一点迷人的错觉。
但此时殿门被敲响，蔡天喜故意压低的声音响起:“陛下，该开饭了。”
谢云心里叹了口气。之前他说蔡天喜有眼光夸她收回去了，但是他没有。
阴姬应了一声，然后起身下了地。
谢云感到有什么东西盖住了她的头，大约是一床被子，紧紧地裹住了她，但她仍然能清楚地听到外面的动静。
先是推门的声音，应该是蔡天喜进来了，然后是两个人的声音。
“皇帝的夜宵在哪里？”
“我们就此打住...多添些碗筷。”
蔡天喜似乎怔了一下，过了好一会才回答。
等人都出去了，谢掀开被子，穿好衣服。很想问尹姬的筷子是给谁的，转了好几圈也说不出来。
她悄悄地下了地，但脚刚着地，还没站起来，腿就软了。她绊了一跤，没走两步就掉了下来，撞到了尹姬的怀里。
对方哼了一声，笑道:“这一年没白过，连投怀送抱的本事都学会了。”
谢云把他推开，他的耳朵涨得通红，一半羞愧，一半愤怒。
她转过身去系腰带，但腰间多了一只手。尹姬捏了两下:“就这样，你这次真的辛苦了。我要奖励你一起吃饭。”
谢云抓着皮带的手，微微一顿。她不记得多久没和尹姬一起吃饭了。大多数时候，对方在吃饭，她在一旁伺候。
偶尔人手不够的时候，她也要扮演试毒的角色。虽然她吃同一道菜，但她从不一起吃筷子。
我今天有这个机会。
谢云一时有些不真实感，转头看向阴姬，但阴姬误会了这种眼神，脸色微微一沉:“什么？不甘心？今天能有芙蓉鸡……”
话没说完，阴奇突然闭嘴，但谢云的心却咚咚直跳。
她没想到尹姬还记得她喜欢吃什么。
“皇上……”
“闭嘴，收拾干净。”
燕姬似乎很不安，她粗鲁地骂了一句。谢云很识趣，没有再问。她弯腰整理阿罗汉的床，指尖却不由自主地抓住了被子。
尹姬...
殿门又被敲响，谢云以为是蔡天喜传饭来，急忙叠好被子，抬进内殿。
可是等她再出来的时候，桌子上不仅没有食物，就连尹姬也不见了。
她惊呆了，德春赶紧上前解释:“刚才出了点事，皇上去处理了。麻烦阿姨等一下。”
谢云帮了一把，送走了德春，但他的心情并没有变得更糟。
她坐回了罗汉的床上，怀里抱着刚刚被尹姬枕过的软软的枕头，低下头用脸轻轻摩挲着。
她不介意等待，如果她能保持这种开朗和期待的心情一段时间。
但她没想到等了很久，等到菜都凉了，人还没回来。
此时，尹姬已经完全失去了用餐的念头。他看着面前庄妃的仆人，脸色阴沉:“把你刚才说的再说一遍。”
下午张店的雪还没停，藤蔓直到雪停了才回来。
庄妃还没下完棋，正盯着棋盘发呆的她听到藤蔓回来，微微歪了下头。
“主人，你怎么还在下？这样坐一天有多累？”
藤蔓说着，走上前去，抬手揉了揉肩膀。庄妃意味深长地笑了笑:“等你回来，我就知道怎么安顿下来了。你是怎么发现的？”
“昭阳堂最好的翡翠有两个，长年堂的人参和九华堂的粮食，东西很多。”
庄妃拿起一枚棋子摩挲道:“长丘寺在哪里？”
藤蔓看起来很不屑。“他们两个刚刚得到了一些奖励。听说只是几筐木炭和一些材料，都不值钱...在这个宫殿里谁会关心他们？”
庄妃从容的脸上微微有些呆滞:“你说长丘寺的赏赐是木炭？红罗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