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运动会,这天放学足足比平时早了两个多小时。
校门口豪车云集,一眼望不到头。
慕家的司机不知道时间,宁烟发了条消息过去,随即和田甜一起去了学校对面街的奶茶店。
奶茶店里有一面玻璃墙,能清楚地观察到外面的景象。
两人坐在一旁的桌子上,一边喝奶茶一边等车来接。
宁烟不爱吃甜,但是对奶茶情有独钟,每次总是少冰三分糖。
只是还没喝两口,就看见田甜一脸疑惑地看着玻璃墙外,语气微微讶异。
“烟烟,你看那是不是靳随风?”
宁烟顺着田甜手指的方向看过去。
少年穿着统一的深色制服,一头利落的黑色碎发在太阳的映照下,反射着细碎的光泽,微微泛着冷意。
他背着单肩包,身姿挺拔,穿过几个热闹的摊贩,接着往右一拐,进了一条看起来静谧又破败的小巷子。
不是靳随风还能是谁。
这几个星期以来,宁烟没再等靳随风一起上下学。
所以他每次放学,不论多晚,都会穿过这条巷子,去对面的站台坐公交车回慕家。
宁烟盯着靳随风的背影看了几秒,随后收回视线。
用自认为很平常的语气,对田甜轻微地点了下头。
“是他。”
殊不知田甜听到她的确认,一下子就裂开了嘴角。
“烟烟,你好厉害呀,只看了一眼背影就直接认出来了哎。”
这是什么一眼万年的糖啊?磕死她了!
宁烟看见她脸上不自觉露出的姨母笑,便猜到田甜又在磕她和靳随风的cp。
虽然她目标确实是攻略靳随风,但现在准确来说还八字没一撇。
属实给她整不好意思了。
有些无奈的解释:“在一起生活时间久了,能认出来很正常。”
“!”田甜压制住疯狂上扬的嘴角,“嗯嗯,你说的对。”
靠!
这种青梅竹马的戏码她更爱了好吗!
看着小同桌这副样子,宁烟无奈地歪了下脑袋,伸手挡住自己的半张脸。
忍不住叹气。
果然,她就不该解释。
简直是给自己越描越黑。
两人又稍稍在奶茶店里坐了一会儿。
不多时,田甜家里的车先到了。
小同桌笑着和宁烟挥手告别,转身上了车。
宁烟刚坐回到玻璃墙旁,就收到家里司机发过来的信息。
说是去学校的路上有点堵车,要晚个二十分钟才能到。
回了个表示知晓的消息。
识海里这时传来小七一声急促的呼唤。
【主人,反派遇到麻烦了。】
【就在你面前那条小巷子里面。】
桌上的奶茶还剩下大约四分之一,宁烟托着腮,听到这么个情况也不着急,衔着吸管又喝了两口奶茶。
难为小七一个糯米团子的形象,差点都要急出汗来。
【你再不过去就要出人命了!】
杯里的奶茶见底,宁烟优雅地起身,随手将空了的奶茶杯丢进垃圾篓,拉开店门走了出去。
小七想催又不敢,瞪着一双欲言又止的圆眼。
看着宁烟懒洋洋伸了个懒腰后,终于抬脚走向了那条看起来破败不堪的小巷。
小七由衷松了口气。
就在五分钟前。
靳随风孤身走在巷子里。
不过才走了一半不到的距离,便感觉到周围有些异样。
这条路他几乎天天走,却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安静过。
这种静谧就好像是故意为之,在刻意引诱他走得更深。
突然间,自他前方的巷子拐角处,走出来四五个拎着棍棒,头发被染得乱七八糟,造型杀马特的小混混。
身后也传来几道杂乱的脚步声,混杂着木棍在地上拖拽的声音。
靳随风脚步滞在原地,眉宇微微凝着,他侧过身往后方瞥了一眼,黑眸随即里划过一丝凌厉的暗芒。
十来个小混混将靳随风堵在中间,前后密不透风。
很明显是故意找茬。
为首的人手里拎了根棒球棍,染着一头黄毛,吊儿郎当地看了靳随风一眼。
缓缓靠近。
棒球棍抵在靳随风胸前,又带着戾气顶了顶,脸上带着不怀好意的笑。
“呦,居然是雅尔的学生啊。”杀马特头子装模作样地看了一眼靳随风身上的校服,表情丑陋又猥琐。
“兄弟,借点钱花花?”
“滚。”
声音冰冷入骨,带着幽幽的森寒,落入在场每个人的耳中。
浓烈的寒意使后背起了一大片鸡皮疙瘩。
杀马特头子下意识咽了下口水,心里没来由的生出几分紧张。
靳随风神情寡淡,眼稍之下,一抹浅浅的红,暗藏着嗜血戾气。
伸手漫不经心地拨开抵在胸前的棒球棍,撩开眼皮,波光如一潭死水,看得众人后背有些发麻。
几人一时没敢动,直到看着靳随风一脸冷漠地擦肩而过,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
“你他妈的,居然敢无视老子!”
“今天爷爷就让你这个小白脸知道知道,什么叫不该惹的人别惹!”
这话意有所指。
杀马特们快步向前,重新围住已经脱离他们包围的靳随风,将人围在墙角。
“既然这小白脸不配合咱们,那咱们就自己来,可别怪我们下手重,这一切都是你自找的。”
混混头子狠狠往地上吐了口唾沫,做了个手势。
两三个人突然靠近,一把扯过靳随风肩上的背包,拉开拉链,叮叮咣当将里面的东西倒了一地。
“啧,这都什么玩意儿。”
棒球棍在地上翻翻找找,顶端抵在地上那盒甜牛奶上,狠狠摁压了两下。
靳随风眸色一暗,眉间阴鸷,如漫天的焰火,散发着深渊一般的危险。
“看什么看!娘的,再敢看老子废了你的眼睛!”
随着话音刚落,混混头子手上的力气一重,棒球棍底下的牛奶盒被突然挤爆。
随着“砰——”地一声轻微的响声,淡粉色的液体流了一地,还有几滴迸溅在了靳随风的脚上。
空气中传来甜腻的草莓的味道。
混混头子刚要得意,还未来得及反应,脸上就重重挨了一拳,随即被人冲撞着一把摁在地上,手里的棒球棍也在混乱中掉在了地上。
靳随风近乎疯魔,冷硬的下颚线似乎都在叫嚣着死寂般的冷怒,双眼猩红如猛兽着陆,失了所有理智。
他一拳又一拳,不顾身下人凄惨的叫喊声,拳拳直中要害。
该死。
他们怎么敢,
弄坏她给他的东西……
又是一拳,直接砸断了对方的鼻梁骨。
对方的惨叫声犹如杀猪,刺耳又难听。
“妈的,都是一群猪吗,还不快把他拉开,给我揍他!把他给我废了!”
周围其他的杀马特们一开始被震住了,此刻听见叫喊声,才纷纷回过神来。
场面一时极度混乱。
一群人挥着棍棒拳脚就往靳随风身上打,可靳随风像是不要命似的,即使挨了好几棍,也依旧一声不吭。
手里的动作根本不停。
地上的哀嚎声渐渐变得微弱。
几个人费了好些力气才拉开他。
靳随风靠坐在墙根,手里就近捡了根棍子,周身气场阴沉骇人,他脸上沾了些不知道是谁的血迹,整个人宛若地狱修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