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两数目不小。
可是他们攒了好些年的,老二这个主要劳动力没了,向老太不知道还不能把钱赚回来。
她只能掐着这些银子当棺材本。
免得以后棺材都没着落。
林管事冷笑道:“既然你们不肯给钱,那我就带人走了!”
“站住!”
张氏眼看着人要离开苏家,连忙从地上起身道:“娘,这银子我们以后肯定会还给你,不是还有阿芙在吗?”
江家那么有钱。
只要苏芙嫁过去,然后生个儿子,怎么可能没有好日子过。
向老太如今这么对他们一家,简直就是目光短浅。
“芙丫头?”向老太犹豫着,眼神扫过苏芙的肚子,最后就挪开目光,不情不愿的拿了银子出来。
三十两。
一分不少一分不多。
林管事把银子拿过来,眼睛都眯起来了:“早这样不就完了么,哪里还会有这么多的事,走,我们回去和员外说清楚!”
苏老爷子站在旁边不知道向老太和张氏打什么哑谜。
抽了口旱烟。
不由问道:“芙丫头能有什么门路弄到银子?”
苏芙闻言,全身一下子就紧绷起来,她哪里有办法弄到银子,简直就是在乱说话。
一紧张,她的手就开始摸上肚子,有点心虚的道:“爷,我哪里有办法弄到银子,你们还不如去问问阿婉,她办法可多着呢。”
苏婉家要办厂子的事她也听说了。
心中又嫉恨又讥讽。
肯定用不了多久,这厂子就得亏本,到时候她再去嘲笑也不迟。
倏地,她抬头瞥了眼,正好看见趴在围墙上朝上房这边看的苏婉。
笑容就是一僵:“阿婉,你从集市上回来了啊?”
“大姐姐脸色不太好,是不是刚才被吓住了,小心肚子疼。”苏婉冷冷一笑,依旧踩在凳子上趴在墙头。
这边几个人却觉得冷汗爬满了背。
什么叫小心肚子疼!
张氏飞快的看向抽烟的苏老爷子,发现他没异样后才起身道:“阿婉,听说你家要办卤肉厂,缺不缺人手?”
苏婉撇撇嘴道:“大婶,你还是好好照顾大姐姐吧,别想其他的。”
说完,她从椅子上下来。
又去地里看了眼厂子建的如何。
此时,只有青石板建的地面最干净,苏婉就让苏青用青石板来建,木材也都被从山上扛回来了。
李氏正在监工,她看到苏婉后就道:“阿婉,你在这里看着,我回去照顾你爹。”
“诶。”
厂子要建的牢固,苏青为人老实,肯定不会偷工减料,这点她倒是不担心。八壹中文網
“阿婉,你放心,我肯定给你搭的牢固,你这是有利于村子里发展的事,我绝对不会让你失望!”
苏青拿着榔头,正在敲敲打打。
站在挺高的,看到苏婉后就笑了声,和她说了会话。
苏婉蹲下身,拿了块青石板研究了会,便道:“青伯,我相信你,你好好干,待会带他们来我家用晚饭。”
苏青嗓音爽朗道:“我晓得的。”
青石板干净,洒了点水却不会摔跤,是个很好的东西。
以后她要翻新房屋,地面就要铺一层青石板和地龙。
苏婉从厂子这回去,就和李氏商量着晚餐,家里还留了些卤肉,又买的有白面和玉米面粉。
李氏就打算烙点饼子。
灶屋里油烟大,苏婉让李氏出去,可李氏却不肯,只说阿婉一天到晚的忙,太累了。
她月份又还不到走不动路的地步,能帮一点是一点,苏婉只好作罢,没有再劝。
饼子挺软的。
不是那么脆,吃过后再喝点茶水,很容易饱肚子。
借着卤肉,苏青几个吃的满嘴都是油,临走时,苏婉还让几人给家里带了两张饼子回去。
李氏烙的大,又加的是白面,苏青几个都有点不好意思,这种好东西,也只有逢年过节才能吃得上。
平日里谁家不是吃黑馍馍,好点的就是加了半碗水的稀粥。
苏青怀揣着饼。
要留着回家给狗蛋和婆娘吃,刚到家,就把饼子递了过去。
方婶看着白面饼子,眼眶泛红:“你咋不自己吃?”
苏青提了一桶水准备洗澡:“吃过了。”
方婶一听,自然就明白了这些是李氏专门给他带回来的:“阿婉家倒也是舍得,居然还让你带两份回来,就这两个饼子,得不少钱!”
“他们一家都是实诚人,我肯定要把他们家活给干好,不能对不起人家。”
“说得对,你上点心,多看着点其他几个人,别出错,这厂子建好后,我们溪水村的日子估计都会有起色。”
方婶给苏青找衣服,又让狗蛋把白面饼子拿走去吃。
夫妻俩说的都是和善至极的话。
一连几日,苏婉一直都在跑生意,落实合同上的细节,和刘管家也渐渐熟悉起来。
厂子也只差最后一步就能完工。
这日,苏婉赶着王婶家的牛车从集市上回来,还没靠近。
王婶就冲了过来,粗着嗓音道:“阿婉,你快点回去吧,你奶又在闹事!”
又在闹事?
难不成是厂子那边出问题了?
苏婉想也没想的就把牛车绳子递给王婶,自己朝家里面飞奔过去。
“抢啥,李香茹你真是活腻歪了,分家了就不听我的话了是吧,别忘了,我总归是连成的娘!”向老太正大声叫骂。
李氏也站在上房院子里。
娘怎么会来上房?
不是交代了她别过来么,苏婉心里奇怪,走进了就看见李香茹衣裳凌乱,头发也被扯得乱七八糟。
脸上还有可疑的红色巴掌印。
向老太此时正指着李香茹鼻子骂,那模样恨不得挂在李香茹身上。
苏连成也在旁边坐着。
他腿不能动,涨红着一张脸,青筋凸起,像是要扑到李氏的身上护人。
“老二,你说句话,你究竟还把我当成娘么!”
见李氏一直不吭声,向老太就把矛头指向苏连成,黑着脸道:“你若说不是,我就不跟你争抢,啥都给你!”
争什么?
抢什么?
苏婉快速挤到跟前,正准备问,就看见最里面有个人和苏老爷子站在一起。
穿着中等布料得锦衣,正和苏老爷子熟络的说着话。
苏老爷子不时地赔笑:“你说的是,我们家也没有那么不堪,事情已经发生了,我们也不会再去闹,只能怪自己命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