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句话下来,已经把彩云和王婶钉上了说谎骗婚的黑心人。
在旁边看着的人也吸了口气。
“彩云平日里不是最为乖巧听话的吗,还给县太爷女儿当丫鬟,这肚子咋就大了?”
“哎哟,难怪宋家会来闹,原来确有其事。”
“真是看不出来,这王氏刚才怎么还那么硬气的说话。”
“……”
苏婉在旁边听着,心里面也不是滋味。
这些妇人真是歪曲事实的一把好手!
而彩云和王婶的身子一僵,脸色惨白,已经开始摇摇欲坠,几乎站不住。
“各位叔伯婶子,彩云姐真的是病了,而她的病,我一直在给她治,再过三天,彩云姐的病就会好,她这腹部也会变回原来的模样。”
苏婉走上前,侃侃而谈。
一点都不怯场。
溪水村的人,看到苏婉这么说,开始议论纷纷,因为厂子的关系,他们也都给苏婉几分薄面。
更何况,白日里王婶还在村子里招工。
他们就算再不相信是病,嘴巴上也是应和着苏婉的话。
叔伯道:“阿婉都这么说了,那肯定就是病了。”
“三天后就能见效,宋家人不如在这里等三天看看,也还彩云一个公道!”一个大婶凑过来,嗓门极大。
宋家妯娌横眉冷对:“啥叫过三天再看,怕不是这小女娃信口胡诌,这三天里,一副红花下去,孩子不就没了?”
“那样,肚子自然会恢复原样!”
红花是活血的药品,孕妇吃了就会小产,宋家人倒是明白的很。
苏婉手握住彩云的手腕,往前走了一步道:“诸位,看清楚了,如今彩云姐的腹部只是轻微鼓起,三天后,就会消失。”
“这三天,宋家可以留个妇人在彩云姐的家,可以和彩云姐同吃同住,一旦看见彩云姐有异常的举动可以找里正评理。”
她顿了顿,又看向宋夫人道:“若你们没有发现什么异常,彩云姐病好了,你们就得跪在地上和彩云姐以及王婶道歉!”
“你们可答应?”苏婉言辞冷切,带着与生俱来的威严。
只有这个办法能洗清彩云身上的污点与名声。
不然,即便今日平安度过。
往后那些人肯定会旧事重提,嘴巴长在别人身上,自然是堵不住的。
除非,将问题解决在根源。
宋家妯娌嘴巴快的很,反正这彩云和别人私通是事实,怕啥?
“我们答应!”宋家妯娌看向宋夫人,轻轻地拍了拍肩膀道:“嫂子,你们今日就回去,三天后来溪水村。”
宋夫人有点不放心,总觉得心里毛毛的:“不会有什么事吧?”
曹氏笃定道:“我绝对不会让这贱丫头在我眼皮子底下作妖,你就把心给我放在肚子里去,明白吗?”
她们宋家即便是主动退婚,也不能背了抛信弃义的骂名。
定是要让王氏输的心服口服。
宋夫人明白曹氏的心思,也知道这个妯娌肯定是站在自己一边,便看向王婶道:“这小姑娘说的话可做得了你家的主?”
王婶闻言,朝苏婉看了过去,只见苏婉肯定的点了下头。
心里当下就有了主心骨。
连忙撑起脸皮道:“阿婉说的就是我想说的,别忘了,我家彩云若是病,你们今日来的宋家人就得在我门口跪半个时辰!”
“那彩云若是有身孕了呢?”宋夫人问。
绝对不会有这个可能!
王婶冷冷的盯着宋夫人,声色俱厉的道:“如果有身孕,彩云随便你们宋家处置,沉塘或者烧死随便你们!”
宋夫人心里一惊。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王婶居然说出这么绝情的话。
难不成彩云真是生病了?
曹氏凑过来,贴着她耳朵小声道:“嫂子,你别被她给吓住了,这王氏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故意这么说,想让我们改变主意。”
宋夫人眼珠子转了几下。
又同曹氏点头,妯娌两个交头接耳,最后宋夫人道:“三日后吃过早膳,我就来你们家!”
王婶已经不想和她说话了。
扭过头去看彩云苍白的小脸,做娘的心里,一阵疼痛。
她又看了眼苏婉,目光里含着感激,要不是苏婉刚才说的那番话,不知道宋家人还要闹到什么时候呢。
闹得越久,传出去的名声就越不好听。
日后彩云还怎么活?
宋家人走了,只留曹氏在王婶家住下,众人看没有戏看,也散了。
苏婉趁着人还没走干净,冷着一张小脸,不卑不亢的道:“三日后,诸位还请再来王婶家作见证,没到那天,还请各位莫要乱嚼舌根。”
“我们家的卤肉厂收柴火,一担十文钱,你们家若是有的,都可以挑来我们厂子。”
先打一巴掌,再给颗糖。
恩威并施。
人最吃这一套,就算是看着钱的份上,这些人在这几日也不会四处乱说。
等三天后,彩云身上的污点自会洗清。
“阿婉,我家有柴火,我待会就挑来,日后也给你们卤肉厂留着……”
“好,谢谢厚叔。”
曹氏叉着腰,跨进门槛,挑三拣四的道:“行了行了,别这谢那谢的,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的心思,彩云房间在哪,我这几日都和她住一起。”
要不是为了彩云的名声,王婶都不会忍耐火爆脾气。
她走进去。
将一扇门打开道:“就是这,我晚上要做活,你要吃饭自己搞定,彩云睡觉轻,你晚上莫要吵她。”
曹氏指了指自己道:“你的意思是要我自己去做饭?”
“不然?”王婶讥讽道:“你以为你是官太太呢,能让你住我家已经很给你面子,别给脸不要脸,德行!”
苏婉嘱咐道:“王婶,这几日还是按照往常一样吃药,让彩云姐不要担心,会好的,我就先回去了。”
“诶,阿婉,你慢走。”
王婶走过来,和苏婉说了几句悄悄话,曹氏竖着耳朵听,也没听到声音。
急的抓耳挠腮的。
“你们打什么鬼主意,还不让我听?”
苏婉挑眉看去,似讽非讽的道:“这是我卤肉厂的事,自是不能给外人听得,王婶,咱们晚上见。”
走到路边,苏六郎正给骡子摘着草,小脸蛋紧绷的很。
不知道在想啥。
出神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