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七月,华海市热得够呛,初升的太阳没有云霞的遮挡,轻易带走了清晨的片刻清凉。??八一?中文?网??w?w?w?.8?1zw.com
一条青石小路蜿蜒向前,两旁的银杏树舒展双臂,携手为其搭建了一条绿色长廊,给穿行在其中的人降了几分暑气。
孙铖惬意地漫步在这条青石小路上,炎热的天气丝毫没有影响他的好心情,因为他最近喜事连连。
两周前他收到了华海市紫阳中学的录取通知书,为了考上这所夏国最好的高中,他放弃了另一所重点高中的录取,又刻苦复读了一年才以18岁的“高龄”考上。
要问孙铖为何如此执著,这要从一个承诺说起,两年前,孙铖的父亲孙正军答应他,只要他考上紫阳中学,就会提升他的家庭地位,从此不必再叫嬴然小姨,可以和她平起平坐,不用再受她的欺压。
嬴然是孙铖的继母周雪的妹妹,但两女并不是亲姐妹,她们两家以前是邻居。
嬴然5岁的时候,家乡的大地震使嬴然和周雪成了孤儿,刚大学毕业的周雪带着小嬴然出门摸蝉蛹,从而幸免于难。
周雪带着嬴然相依为命,虽然以姐妹相称,但由于周雪比嬴然足足大了18岁,因此两人形同母女。之后周雪和消防员乐结婚,他们的女儿还未出生,乐就因公牺牲。
周雪用抚恤金盘下一个小饭店,采买食材的时候与孙正军相识。孙正军看她怀着孕,又带着只有十来岁的妹妹嬴然,想到自己丧妻多年,独自带着儿子的艰辛,便起了恻隐之心,于是经常帮助周雪一家。
周雪和乐的女儿顺利出生,取名乐依依,又过了两三年,周雪与孙正军虽然渐生情愫,却都未挑明,这可急坏了嬴然、孙铖和乐依依三个小家伙,在嬴然所谓的“精密策划”下,终于使他们喜结连理。
出力最大的“媒婆”嬴然自然被全家视为功臣,而嬴然也很争气,两年前以优异的成绩考上了空军歼击机飞行员。
女歼击机飞行员个个都是国宝级的人物,所以嬴然成了全家的骄傲,尤其对孙正军这个当年做梦都想当飞行员的退伍军人来讲,嬴然简直就是实现了他儿时的梦想。
可想而知嬴然在家中的地位有多高,用孙铖的话讲,她俨然成了这个家的女皇,臭屁得很。
嬴然只比孙铖大2岁,孙铖以前叫她姐姐。但孙正军和周雪结婚后,嬴然就央求着孙正军一定要让孙铖改口叫她小姨,自己的大媒人开口了,孙正军也觉得这样叫才合乎辈分,就命令孙铖必须改口,没得商量。为此孙铖生了好几天的闷气,但他从来没有忤逆过父亲,终究还是答应了。
然后,嬴然逐渐暴露出她“女魔头”的本性,仗着自己是长辈,又有孙正军撑腰,开始肆无忌惮地欺压孙铖。
而对孙铖的欺压在她考上飞行员之后达到了**,于是孙铖开始强烈反弹,这才有了孙正军的那个承诺。
当孙铖两周前收到录取通知书后,便立即给还在学校的嬴然打电话,很得瑟地告诉她以后不会再叫她小姨,不会再任她欺负,这可把嬴然气得不行,恨不得立即回家吊打孙铖一顿。
嬴然越生气,孙铖就越高兴,连做了五六天的美梦,心情极度舒爽之下,他卡在瓶颈处一年多的元阳功终于突破了,从筑基期进入小成期,又用了一周巩固境界,现在他成了名副其实的武林高手了。
考上了最好的高中,又成了武林高手,最关键的是,即将要摆脱嬴然那个女魔头的欺压,孙铖觉得自己的人生无憾了。
孙铖愉快地哼着小曲,走出青石小路,又七拐八拐来到一条街上,停在一处青砖绿瓦的两层小楼前,小楼檐下悬挂着一个黑色的木匾,上面刻着四个金色大字——济世医馆。
奇怪的是医馆竟然大门紧闭,平常这个时候早就开门了,孙铖拿出钥匙,打开边上的小门。
刚进入医馆大堂,就看到一位身穿青色长袍的老人坐在大堂正中的太师椅上,正风轻云淡地品着茶,这位老人就是传授孙铖医术和武术的师父杨慕峰,他鹤童颜,精神十分矍铄,实在无法看出他是一位年过百岁的老人。
杨慕峰的对面是十几个黑衣人,这些人似乎被他的气场所震慑,只是秉着呼吸凶神恶煞地瞪着他,却没人敢放肆。
孙铖正要询问情况,一个头花白的精瘦老者跑过来制止他,并将他拉到一旁:“小师弟,你来得太及时了!”
“三师兄,怎么回事?”孙铖向精瘦老者询问道,他是杨慕峰的关门弟子,排行第六,前面还有五个师兄,这位精瘦老者是他的三师兄淳于智,目前退休了没事干,在医馆做免费的坐堂大夫。
“怎么回事?”淳于智不屑地瞥了那些黑衣人一眼,“这么明显还看不出来?”
孙铖仔细打量了一下那些黑衣人,现其中有三个病人,一人面色苍白,被搀扶着才能站立,一人嘴歪眼斜且坐着轮椅,还有一人躺在担架上昏迷不醒。
“看病不会整这么大的阵仗,他们不会来踢馆的吧?”孙铖有些不可思议,不说杨慕峰是中医界的泰斗扛把子,就是淳于智也是顶级的中医药专家,享受国家津贴的那种,来这里踢馆八成是脑袋秀逗了。
“不错!”淳于智点头道,“那三人是我昨天接的诊,只有一点小病,我给他们配了点药,今天却说吃药吃出了毛病,一个中毒,一个中风,还有一个成了植物人。”
“我去!这踢馆的点子谁给他们出的,简直‘一’给他弟弟开门——二到家啦!”孙铖开始摩拳擦掌,“放心,不用劳烦三师兄和师父出手,我先拆穿那三个装病的家伙,再把那些混混收拾了。”
“你先别忙动手,我和师父已经诊断过了,那三个人不全是装病,植物人是假的,中毒的人也是,他身子虚是因为吃了巴豆拉肚子,但是……”淳于智皱起了眉头,“中风的人却是真的,我昨天给他诊断时,他只是有点上火,没有丝毫中风的征兆,这太奇怪了,也有点棘手,但小师弟刚好来了,事情就好解决了……”
片刻之后,孙铖搬起一把椅子向那些黑衣人走去,那些黑衣人以为来了个愣头青要用椅子打他们,就冲出几个人将他围住。
“大……大哥,误……误会,误会,”孙铖结结巴巴道,又指了指那个假装中毒的人,“我是看那位大哥身子有点虚,想让他坐椅子上歇歇。”
一个脸上有刀疤的大汉是这些黑衣人的老大,他挥手让围着孙铖的几人退下,又对那个假装中毒的人说:“阿荣,去坐吧。”
“谢谢德哥。”阿荣感激道。
孙铖扶着阿荣坐下,暗中在他身上拍了两下,他的肚子立马咕噜噜叫了起来,然后刺溜一下从椅子上蹿起来,抓着孙铖的胳膊着急问道:“厕所在哪?厕所在哪?快带我去厕所……”
“那个……”孙铖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我今天第一天上班,对这里的情况不熟,你要不自己找找,兴许能找到。”
阿荣骂了一句脏话,捂着肚子夹着腿就要跑出去,他记得街上不远处有个公厕。
“等一下,”淳于智突然抓住阿荣的手,“你想去哪,事情还没说清楚就想走?”
“说个鸡ba,快松手!”阿荣急了,他要忍不住了。
“你到底是不是中毒,不说清楚不准走!”淳于智冷笑道。
淳于智的手像个铁箍一样,阿荣根本挣不脱,情急之下脱口而出:“去你ma的中毒,老子这是拉肚子,拉肚子……”
淳于智笑了笑,便松开了手,但阿荣刚跑出两步就石化定住了。
“喂,阿荣大哥,”孙铖好心提醒他,“你不是急着上厕所吗,怎么不去了,难道给憋回去啦?”
“恰恰相反,”淳于智捏着鼻子,以小碎步迅退到孙铖身旁,幸灾乐祸道,“他拉裤裆里了。”
一阵恶臭随风飘散,验证了淳于智的话,众人纷纷捏着鼻子避开。
“你个丢人现眼的蠢货!”德哥暴怒道,“还杵在这干嘛,想熏死我们是不是,马上给老子滚得远远的!”
阿荣见老大火冒三丈,立即屁滚尿流地逃出医馆冲上大街,携着一股独特的味道绝尘而去,大街上的行人不由自主地退让两旁,比警车开道都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