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尊听了,心里非常愤怒,心想,我好心助你,你却狗咬吕洞宾,回头又害我,只当老子好欺负是吗?
当下跳下马车,便要折返。八一中文网w?w?w?.?8?1zw.com方尊做好了计较,胭脂和简宗荣还赏了一些碎银,买匹马绰绰有余,老子这就回那杀人小镇,虽然不会向简宗荣他们透露你的行踪,也断然不会受你的要挟。
那老者也不阻拦,任凭方尊下了马车,只是躺在马车之上,闭目养神。方尊往回走了几步,便觉后背麻,一阵剧痛从伤口传向额头,伤口奇痒难忍,背部立即有肿胀的感觉。
方尊心里一惊,这才感觉这铁蒺藜上的毒物实在霸道,自己刚被打中,便如此痛苦,这老者负伤已有多时,看来所受到的折磨也非比寻常。
就在方尊停顿之时,老者缓缓开口,说:“兄弟,莫怪老夫卑鄙。实在是非常时刻,不得已用此下策,待你我解毒之后,我给你敬酒赔罪。”
方尊虽然心里不爽,但也明白,当下性命要紧,万不可逞强。老者又出言相求道:“你我在杀人小镇相遇,也是缘分,或许此番你我同去,解了剧毒,我便以我门派的炼气之法相传,兄弟你资质尚佳,聪颖无比,日后必有大成,若能机缘巧合修的意气境之无上法门,必能主宰乾坤,长生不老。”
方尊对长生不老没什么兴趣,但听到主宰乾坤一说,心里不由一动。自己在杀人小镇,整日被人当做小瘪三、小痞子呼来唤去,虽然心中颇为不爽,但也无计可施。
当下真有一身力气,但小镇之上整日混吃混喝,或者做些杂役虚度光阴,心里却极为惆怅。平素在镇上小庙居住,也是十分简陋,杀人小镇又非比寻常,看惯了江湖豪客快意恩仇,横刀立马,七尺男儿则能不为心动?
老者又出言相求,好像的确情非得已,方尊便回身上了马车,但心里气还未消,只是扬起马鞭,冲着马背抽了一鞭子,只当泄气。
马儿受了抽打,自当奋蹄,当下拉着方尊和老者疾驰而去。
老者见方尊回心转意,心里十分高兴,立即拉过方尊进了马车,任凭马儿自行前行。
马车之内,老者掏出三个铁蒺藜说:“此物作为暗器,实属普通,没有任何令人畏惧之处。但此物必定在剧毒中长期浸泡,其沾染的毒素,远比铁蒺藜暗器要霸道千万倍。”
方尊侧目,只见老者手中铁蒺藜泛出一层紫光,光芒中又透着一丝黝黑,而炼制铁蒺藜的铁器光芒并不显眼,明显是长时间浸泡,浸湿了不少毒气。
老者见方尊注意力在铁蒺藜之上,变道:“这铁蒺藜是寻常暗器,任何一个门派都能锻制,可这毒汁,我猜便是出自用毒世家,旁宗分支的五毒教,这毒汁八成儿就是五毒教中的黑婆婆熬制。”
老者说罢,又似自言自语地说:“诗词派本是儒宗分支,虽然比不了佛宗、玄宗般昌盛,但和我武宗各派一样,也算是正派一流,怎么会和旁宗支派五毒教扯上关系。这旁宗一门鱼龙混杂,分支庞杂,其中门人亦正亦邪,这几年和魔宗来往甚密,多为江湖人士不齿,莫非诗词派……”
老者说罢,一副讳莫如深的样子,似乎觉得不可思议,当下自己沉思起来。
世间修行,必以聚气、凝气、化气、意气四重境界三十六阶层为修行进阶之根本,无论何种宗派,若要修行,必须以此四重三十六阶炼气为根基。
众多修行之人门派林立,林林总总各个门派似有千万之多,但归根结底,门派之间源于六宗,即:玄宗、佛宗、武宗、儒宗、旁宗、魔宗。
此六宗又以玄宗和佛宗如日中天,势力最强,武宗、儒宗次之,但玄宗、佛宗本是统领九州,相安无事,武宗、儒宗虽然次之,但多为公序良俗,正义之士。不料旁宗、魔宗近百年不知何原因,一时大盛,似有压过玄宗、佛宗的架势。再加上玄、佛、武、儒门户之见颇深,各个敝帚自珍,分支门派中又出了些为人不齿的小人,势力日渐消沉。魔宗趁机坐大,近几年来尤为猖獗,为非作歹,搅得世间苍生民不聊生。
旁宗众人有正有邪,本来就是一群旁门左道,行事诡异,难以揣测,其他各宗之中也有助纣为虐之人,亦有宁死不屈之士。一时九州大乱,江湖凶险,这才有众多恩怨,以至于这杀人小镇,居于九州要冲之地,才不时有人前来寻仇。
六大宗下又有众多门派,虽然层次各有高低,但尺有所短、寸有所长,各自都有一些长处,变幻化出布阵、炼丹、养器、御魔、下咒、施毒众多手段。一时间,似乎江湖汹涌,个个摩拳擦掌,真可谓时势造英雄,众多修真之人跃跃欲试,都期望在乱世中寻得长生不老之术,统领九州的地位。
老者名作沈千心,自幼便在武宗分支群贤庄修行,是群贤庄执事,其实代掌门之位,眼看五十年一次的仙侠大会已近,武宗和儒宗在近百年仙侠大会中鲜有作为,已几乎无人能达到化气境。
沈千心想趁此机会,如果能突破凝气境九阶,进入化气境,成为本派百年来为数不多的高手,掌门之位自然唾手可得,否则……群贤庄暗流涌动,怕自己目前执事之位不保,染指掌门之位更是妄想。
沈千心方才自言自语,讲起玄宗、道宗、武宗、儒宗之时,方尊听得尤为认真,侧耳聆听,兴趣极大。
沈千心见方尊有意,便说:“兄弟对江湖仙侠之事,可有兴趣?”
方尊也不做作,当下说道:“有兴趣,有兴趣!你可是仙侠?”方尊心想,在杀人小镇虽然活的自在,但被当做小痞子呼来喝去,其实与乞丐一般无二,今日如有机缘,同此老人习得仙侠修行之道,日后成为一方尊主,主宰乾坤,也不枉我性命堪忧一场。
沈千心见方尊称自己是仙,连连摆手,笑道:“我才习得凝气境七阶,算不得仙侠。你若是有兴趣,我便将江湖仙侠格局,讲给你听,反正路途左右无事,就当你我消遣。”
当下把自己的姓名、来历,炼气四境三十六阶,六宗分支各大门派,以及沈千心自己所闻但未见过的诸多仙侠宝器、功法以及各派秘籍一一说给方尊听。
方尊听的真切,好奇之处又是连连问,沈千心如果知道便一一答疑,如自己也不清楚,倒也如实相告,自己并不知晓。
方尊自记事起,从未听过如此新鲜之事,整日看到杀人小镇时有人命,但均是盲人摸象,不得其宗。
两人在马车内聊得欢畅,方尊不觉间连铁蒺藜的伤痛都似乎忘了,不知不觉行走了一日,日头落下之时,暮色已深,方尊不饿的慌。
又行了几柱香的功夫,马车到了一处村落,路边有一处卖包子的人家,方尊便要下去买些包子充饥。不料沈千心阻止方尊道:“莫动,你我身中剧毒,千万要屏息凝视,稍微动作,变会加经络血液循环,毒素只会更快攻心,实属危险。”
方尊本不以为然,但见沈千心说的凝重,也不由不信。沈千心撩起马车窗帘,手里碎银撞击作响,冲那包子铺的小二说:“来上四笼包子,过来。”
小二听得银子咯咯作响,连声接应:“客官稍等,小的这就将刚出笼的热包子给您端两笼过来。”
二人买了包子,躺在马车继续前行,方尊回想方才沈千心讲的宗派道法,意犹未尽。沈千心左右无事,便将自己知晓的奇闻趣事,又讲了一番。
二人稀里糊涂在马车中睡了过去,待到车外鸟鸣,这才醒来。方尊问沈千心:“你我要到何处去医治,我今日背心麻的厉害,整个脊背都无感觉,怕是毒又重了一些。”
沈千心只说快了,但绝不透露去向行踪。
待行到中午之时,两人到了一处山下。沈千心这才下了马车,在一处村落寻了农家,付了些银子,将马车寄存。
二人在山下仰望此山,直耸云端,高不见顶,只望到半山腰上便已经云雾缭绕,不能视物。
行到山脚下,之间一处界碑,石碑油亮光,显然是年岁久了,上面早已生满了青苔。碑身之上,洋洋洒洒写了三个字“虚无山”,笔法似有仙家风骨,字体又似欧阳询之飘逸,功力苍劲,实非凡物。
沈千心望着此山,又喜又怕。喜的是终于寻到此山,怕的是不知山上仙人是否会出手医治。犹豫片刻,便带了方尊一路之上。
一路上行,偶见村舍,村民均是安居乐业,一片祥和。待行到半山腰时,山门正中建有一处道观,此道观与村民居所截然不同,青石瓦砾,石阶高耸,很有气势。
沈千心与方尊犹豫间,道观之中出来一人,奇怪的是此人似地主老财打扮,身着金丝袍,头戴员外帽,手持金如意,双目如焗,盯着沈千心和方尊,微露怒色!
沈千心暗叹一声:“终于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