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只能碰,不能吃。”
“第二,胡牌只能自摸。”
“第三,其他没有提到的规则,参照彭城麻将玩法。”
我说完这三条补充规则之后。
林景天思索了几秒钟,便说道:
“我同意。”
规则说定后,牌局就开始了。
林景天一开始洗牌。
我的心就彻底放下了。
如果把不会千术的赌徒叫做棒槌。
那我愿称林景天为大一点的棒槌。
看得出来,这林景天手上是有活儿的。
也不知道他跟谁学的洗牌手法。
手法本身是很精妙的,在花门千术里也能算中上层次。
只是不知道这孙子天赋不行。
还是学的时间不够长。
好好的一个手法让他用得乱七八糟。
要速度没速度,要准度没准度。
我都替他着急。
就他这样的千术水平。
如果要去赌场里施展。
分分钟会被人抓住剁了手。
第一局,我没有干扰林景天出千。
我想在第一局好好摸一摸这孙子的底细。
我静静地看着他笨拙地洗牌,拙劣地码上了牌花。
所谓牌花,是麻将千术中的黑话。
是指将自己需要的牌,按顺序提前码好的技巧。
等他码好了牌花。
我基本上也就知道了他这一局的开局和胡牌得牌面。
当然,前提是他的骰子要扔得准一些。
码好牌后,按规则是要掷骰子比大小,来确定谁是庄家的。
不过林景天提出,只要我们两个比大小。
两个骰子点数相加,大者坐庄。
两个女生就不比了。
我当然是同意的。
其实我早就知道。
这个牌桌上的骰子是有问题的。
但之前跟女生们玩,都是无所谓的事。
我也懒得暴露。
我刚才就试过,这骰子里面加了东西。
只要以特定的手法角度扔出去。
骰子就会转到想要的点数。
之前我还以为是会所搞的猫腻。
现在来看,不排除是林景天这孙子提前准备好的。
“我不占你便宜,你先来掷。”
林景天把骰子扔到我面前,故作大度的说道。
我心里冷笑。
这孙子就是要等我先掷出点数来。
偏还说的冠冕堂皇。
我没说话,直接拿起骰子,随随便便就扔了出去。
骰子在桌子上翻滚着。
很快就停了下来。
两个都是六点。
林景天脸上的笑容顿时僵住了。
看着他表情的变幻。
我心里暗爽。
这孙子,先恶心恶心你再说。
“哈,四九好手气!看来庄家是你的了!”
笑着说完这句话。
林景天便从桌上拿起骰子。
合在两个手掌里揉搓着。
我一见他的手法,就知道他在骰子上也是有点活儿的。
只是,跟他洗牌用的手法一样。
手艺本身是不错的。
可惜被他用得惨不忍睹。
这孙子足足搓了十几秒。
才算找准了骰子的角度。
实际上如果完美运用这种手法。
基本上三秒钟之内,就能调整好想要的角度。
我猜测,他是想掷出两个六点。
这样才能重新跟我比庄。
他刚才已经费尽千辛万苦码好了牌花。
是绝对舍不得把庄家拱手让给我的。
“嘿!开!”
林景天装模作样地大喝一声。
骰子从他的双掌间斜着飞出,落在桌上。
滴溜溜转了几圈后,终于停稳。
也是两个六点。
“哈哈,四九,我这手气也不错,看来还得重新比庄,这次就该我先来了吧?”
林景天看着我,得意地笑着说道。
我淡淡一笑,没有说话,伸手示意他先来。
林景天抓起骰子,再次开搓。
又是十几秒过去了。
“嘿哈!开!”
这孙子又是一声怪叫。
骰子应声而落,在桌上滴溜溜转着。
两个六点。
“哎呦卧槽!我今天这手气还真是……”
林景天搓着手喜笑颜开,抬头看着我道:
“四九,该你了!”
我说:“算了,肯定大不过你,你做庄吧。”
林景天笑着道:“那不行,万一你再扔出两个六点呢,别说我没给你机会。”
我也懒得再跟他废话。
便随便丢了一下。
两个骰子,加起来5点。
林景天喜滋滋地开始坐庄。
首先,要掷骰子决定开牌位置。
他又是搓了好一会儿。
顺利扔出了自己想要的点数。
我知道,林景天一开始洗牌的时候。
就给自己码了小七对的墩子。
起手他就能听牌。
他只要随便打两轮,就能抓到提前码好的牌花。
从而自摸小七对。
但我不想第一局这么快就结束。
我总觉得以这孙子表现出的性格。
应该不会就这么简单。
只凭三脚猫的千术,就敢来阴我。
所以,在马上就轮到他摸牌花的时候。
我故意拆了个五饼的对子,打了出去。
我知道,在我上家的张琪,有一对五饼。
碰了我这张牌。
她就离听牌只差一步,肯定会碰。
我抓到了林景天的牌花,是一张五条。
眼见到手的胡牌机会被碰了出去。
林景天眼中闪过一丝不解。
我知道,他是想不通一点。
为什么明明洗牌时已经给我们三家做好了牌。
却还会出现碰牌的情况。
我微低着头,但眼角余光却一直紧紧盯着他。
我想知道,在牌花被碰掉的情况下。
这孙子要怎么做,才能保证胡牌。
林景天没有一丝慌乱。
只是他却时不时装作无意,向砌好的牌垛看去。
他的目光一路扫过牌垛。
最终在他面前的那一排右侧的地方,微微一顿。
然后他的目光就恢复了正常。
再没有刻意去看牌垛。
又打了一轮后。
林景天抓牌。
他上身微微前倾,抓到牌后便很快恢复了坐姿。
将手中的牌在桌子上用力一拍。
林景天哈哈大笑道:
“哈哈,胡了!小七对,自摸!”
我脸上现出不可置信地神色。
懊恼地将面前的牌推进牌堆。
重重地叹了口气。
其实我内心里却在冷笑。
我终于知道这孙子真正依仗的是什么了。
他那三脚猫的千术只是一方面。
他真正的底牌就是——
这孙子看得到牌面!
而在我打出五饼碰走他那张五条的时候。
他眼中的不解神色。
应该是想不通我为啥要这样打牌。
我仔细观察过了,变换角度看他的眼睛,是有一定的颜色变化的。
这说明,他肯定是戴了特制的隐形眼镜。
不用说,这麻将牌也是特制的。
老灯头以前带我去香江的时候。
我就见过这种麻将。
它的学名叫偏光透视麻将。
这种麻将最早产于湾湾省。
由多层材料粘合而成。
在透明层和不透明层之间夹有一层特制的偏光片。
外形与普通麻将没有区别。
使用者只要配戴上特制的偏光眼镜。
一般是隐形眼镜。
就能清楚地看到麻将背面显示的点数和花色。
在牌花被碰掉之后,林景天频频看向牌垛。
就是在找最后一张五条。
他运气还不错。
那张五条就在他面前的牌垛上。
于是他在摸牌时回手的过程中。
“飞快”地将牌垛上的五条换了出来。
当然,他换牌的手法也是惨不忍睹。
动作幅度极大,速度又慢。
别说是我。
就是花门里随便挑一个不入流的千手。
都能看得出来。
“让我算一算啊,按照彭城打法,小七对加一番,自摸再加一番,四九啊,你已经欠我十五万了。”
林景天阴阴地笑着,对我说道。
我猛地抬起头来。
满脸震惊地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