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映拿起公案上的一把剪刀,举起来对着沈奇道:“这是屋主家的剪刀,也是在屋主胸口被发现的。这说明凶手并不是特意上门行的凶。
凶手行凶只是临时起意。而屋内被翻得乱七八糟,一应值钱的物什都不知去向。
之后,衙差就于花楼中将你擒拿归案。你身上的血衣都还在。
你给花楼老鸨和姑娘的首饰、银子之类,上面也有血渍、还有屋主人的标记。
你还不知道吧?你杀完人后匆忙离开,有更夫看见了你!”
沈奇听完,垂下了脑袋,乖乖地在认罪供状上签字画了押。
下一个女人犯被带上来。
狄映直接就道:“你不守妇道、与人私通,并勾连奸夫谋害亲夫,你亲夫的尸骨本官已亲自勘验过。
尸骨上的痕迹表明:杀害其人的,至少有两名凶手。
一人捂其嘴、一人灌其毒。
捂其嘴的人:身高比其矮出一个半头去。在背后捂住其嘴时,用力过度以至其脊骨受伤。
而你的身高,正与本官的推断吻合。
再者:你与奸夫暗中来往有半年,有人证能证明。
见见人证和你的奸夫吧,看你还如何狡辩。”
随后,衙差们将人一一带上。
铁证如山,该女子与其奸夫,认罪伏法。
而对下一桩家暴案的处理,狄映是直接就宣了判词。
“林道,你与你母亲,常年受到你父亲的殴打和虐待。你也曾报官,然,无果。
后趁你父醉睡之时,你与你母亲联手击杀了他。
本官判你二人无罪。带着你母亲,回家去吧。”
这话,让所有人、包括堂外听审的百姓们,都震惊了。
狄映扫了眼周围,起身肃然道:“一个家,是由每个单独存活着的人共同撑起来的。
而每个人,也是社稷中的一份子。并不完全归属于他人所有。所以,在本官这儿,这不仅仅是家事。
你们也别总把妻子、孩子、或者是夫君等,归结为个人财产物什一般。要学会互相尊重、包容和体谅,你们的家,才不会垮塌。
像这等肆意虐待、暴打妻儿的,就是拆家惹祸之流。妻儿可在任一时间内、将其反杀,在本官这儿:无罪。
当然:注意是长期遭受虐打的才可以。”
话音刚落,堂内、堂外,就响起了拍掌叫好之声。
林道与其母,深深跪谢。
就这样,狄映几乎是连日连夜地将积压的、各类案件处理着。
……
十五日后。
憋不住的武祥金,在府里听到下人们悄悄议论:那个狄大人有多神奇、多厉害的时候,溜出了府。
他才不信那家伙有多厉害,就算厉害,他也不相信那家伙就敢动他们武家人。
武建辉?不算!
那人和自己的父亲一向不和。不是,是那人除了跟陛下和之外,跟谁都不和。一天天地拽得不行,把谁都不放在眼里,活该身首异处。
而他武祥金不同。
陛下可是一直属意将大位传给自己的爹、武穷思的。以后,他武祥金就是王爷,谁敢动他?动他家?
武祥金觉得:他爹把他关在府里,都是多余的。
于是,越听越不忿的武祥金,就溜出了府。
不过,他没有单独自己出去,到底还是带上了二十名护卫。
不是出于对狄映的谨慎,而是……
武祥金习惯了这种前呼后拥的阵仗。
没事的时候就摆摆威风;有事的时候,也有人手可用。
憋了十五日,武祥金一出了府门,就带着人直奔向了北郊。
北郊外的山更多、更高,林子更密、动物更多,且并没划归为个人所有。
他要去纵马、要去打猎,要去好好地发泄一下、憋闷了这些时日的郁气。
随着箭支一支支射出,很快,武祥金的马屁股两侧,就挂上了几只野鸡、野兔。
武祥金觉得这么小的猎物不过瘾,纵马就朝着山林深处而去。
护卫们也不敢阻拦。
这个时候谁要是去扫二少爷的兴、谁的人头就保不住了。
他们只能一边打马跟着、一边小心地戒备着四周。
这时,前方不远处:大树杂草间、雪地上,忽然出现了一只火红的红狐狸。
似刚出洞准备觅食的样子,正东张西望地探看着,就见这一群人闯了进来。
吓得红狐狸掉头就跑。
武祥金却兴奋了,兴奋地打马就追。
手上也没闲着,搭弓挽箭,一支接着一支,紧追着红狐狸的身影射去。
前方一道高坡,红狐狸慌乱之下,爬不上去。
而武祥金眼看红狐狸爬坡失败后钻进了一堆较深的草丛,便勒住马缰、凝神摒息、全力开弓。
箭出。
“嗖!”
“哎呀!”
有人惨叫。
武祥金纳闷。
这是狐狸成了精了?
想想话本子里写的那些……
想想那些狐狸会变成的天仙美女……
武祥金的口水都快流下来了。
刚要催马上前。
就见那团草丛一阵胡乱抖动,干枯的草茎、草叶发出“嘁哩咔嚓”地一阵乱响。
然后……
站出来了一个:国脸凤眉、半发高挽、身穿素色外袍、手捂胳膊的、微胖的年轻人。
男人。
武祥金忍不住爆了句粗口:“nnd,怎么是只公狐狸?”
狄映:“……”
他捂着淌血的胳膊,任由箭支还插在上面,扭头走开。
武祥金看着那个身影,心里忽然就“咯噔”了一下。
听说狐狸很记仇的……
切,这个念头刚起,他就不屑地撇了撇嘴。
人,他都不怕,还能怕只狐狸了?
这时,一只小鹿蹦蹦哒哒地从不远处经过,武祥金又打马追射小鹿去了。
狐狸的事情,就此被他给扔到了脑后。
对于他来说:那是人还是狐狸,伤了就伤了,没有分别,也不需要有任何承担。
而等狩猎尽兴后,武祥金就直奔向了大都城最有名的——“万蕊楼”。
他在这儿有个相好的,十五日没见了,他也想念得紧。
老鸨子一见武祥金到来,一张老脸就笑成了朵菊花。
武祥金也是老规矩:自己直奔那花魁的房间,两名护卫守在房间外,其余的护卫们,就分散把守在一楼和二楼的各处。
这些事,他们都是做惯了的。
武祥金更是熟门熟路。
进了房间后,就抱住美人、想好好慰藉一下“相思”之苦。
谁知房门又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