屈露露战战兢兢地说,如果把肉都剔掉,只要埋骨架,就会轻松很多,但剔下来的肉该怎么处理,这又是个问题。
见闻忠点点头,朝屈露露投去鼓励和赞许的目光,陈怀安立即嘲讽道,这个办法说了等于没说,你自己也说肉没法处理,总不能把肉都吃了吧?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史际眼前一亮,说这个办法好,就这么办,你们只管把肉剔下来,我有办法处理。
不仅是陈怀安和屈露露,就连闻忠都被史际这一副神秘兮兮的样子吊足了胃口。
直到史际出去一趟,带回了半边麂子肉和几麻袋竹签,然后吩咐陈怀安和屈露露将从尸体上剔下来的肉和麂子肉混在一起剁碎,并一串串地在竹签上穿好,说要拿去夜宵一条街售卖时,闻忠等人这才恍然大悟,纷纷对其竖起了大拇指。
由于果果是陈怀安所生,所以果果和小彩、小明的生活,基本都由屈露露负责照顾。
在闻忠眼里,这几个孩子存在的最大意义,就是作为人质。
匡小山死后,小彩和小明作为人质的意义就已经不存在。
闻忠又不是什么善男信女,也完全没有替人收养小孩的习惯或爱好。
于是,闻忠首先将魔爪伸向了小明。
三岁的小明从出生就一直在别墅里,从来没有出过这个小小的院子。所有的杀人、分尸现场,他都没有看到过。除了闻忠以外,无论是谁,都没有想过这么小的一个孩子会有什么生命危险。
一天,闻忠将同样只有几岁的小彩单独叫进房间,命令她跪在地上,然后将电击设备接在她的腿上。
接着,闻忠开始对小彩“循循诱导”。
“小彩啊,叔叔问你一些问题,你一定要如实回答。”
小彩充满恐惧地看着自己腿上的电击设备,瑟瑟发抖地不断点头。
“第一个问题,现在爸爸妈妈和外婆都死了,你一个亲人都没有,你和弟弟打算怎么办?”
“我……我想靠捡垃圾养活弟弟。”小彩只当闻忠想赶她和弟弟走,嘴角甚至露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
“你这么小就带着弟弟在外面捡垃圾,要是别人问你爸爸妈妈都去哪里了,你会怎么回答?”
小彩立即反应过来:“我不会说的,这里发生过什么,我一个字都不会说,顶多就说爸爸妈妈不要我和弟弟了。”
“就算你不说,但是弟弟呢,他会不会说?”
“弟弟还小,他什么都不知道,肯定也什么都不会说。”
“你怎么能确定弟弟什么都不知道?”
“我……我跟他说,不准他和别人说。”
“弟弟一直都不怎么听话,这个你是知道的。很多时候你要他别哭了,他不还是会哭?所以,你说的话,弟弟不一定会听,万一他把在这里发生的事都说出去了,该怎么办?”
“我……不知道。”
“如果弟弟说出去了,警察叔叔就会来抓你,到时候又该怎么办?”
“不知道……”
“小彩啊”,闻忠突然蹲下身,凑在小彩的脸前,和颜悦色地说,“叔叔其实很想放你走,但是对弟弟不放心,怕他出去以后会乱说话,害得你蹲监狱。这样的话,就相当于叔叔害了你,叔叔会内疚的,所以不敢放你和弟弟出去。你如果能想个办法让弟弟不能开口说话,叔叔才敢放你出去。”
见惯了血腥场面的小彩若有所悟,却沉默着没有出声。
闻忠摸着电击设备的开关:“小彩啊,你是真的想不出什么办法吗?”
小彩抽噎着仍旧默不作声。
闻忠便毫不客气地开始了电击。无数次经验告诉他,在这栋别墅里,没有什么是用电击解决不了的,如果有,那就多电击几次。
小彩痛苦地在地上来回翻滚。
反复四五次后,小彩终于哭着说道:“我……我想到办法了,只要把弟弟杀了,他就什么都不会往外说了。”
闻忠这才拔出电源,过来摸着小彩的头,笑着说:“我就知道,小彩这么聪明的孩子,怎么可能想不到办法呢。你去找露露姐和陈阿姨,请她们帮忙。”
这些对话,都被守在门口的屈露露和陈怀安听得一清二楚。
当天上午,陈怀安、屈露露和小彩走进小明的房间,小彩以去一个新地方玩的名义将他骗进地下室。
在地下室里,小彩蹲在地上,让自己的头部和小明平齐,然后问他:“小明,你想不想见爸爸妈妈?”
小明十分开心地点头。
于是,小彩就吩咐小明在屠桌上躺好,陈怀安将准备好的电线在小明的脖子上绕了一圈,负责照顾小明的屈露露则站在屠桌一侧,双手摁在小明的膝盖上。
小明看着自己脖子上的电线,露出十分不解的神情,并把疑惑的目光投向自己的姐姐小彩。
小彩别过头去,不敢和他对视。
陈怀安突然想到自己的孩子果果,犹豫片刻后,她觉得应该尽量减少小明的痛苦,所以杀死小明的速度要尽可能地快。
于是,陈怀安指示屈露露也爬上屠桌,压在小明的身体上,双手按住小明的双腿。
然后,要小彩拉住电线的另一头,和她往相反的方向同时拼命用力拉扯电线。
小明的身体慢慢失去了力量,很快就停止挣扎。
感觉小明没有动静了,陈怀安就转头看向小明,却发现他仍旧睁着双眼,充满困惑地看着自己,陈怀安被吓得一哆嗦,立即尖叫着要小彩继续拉紧电线。
在一个女人、一个少女和一个小女孩的努力下,只有三岁的一个小生命就这样被结束了。剔肉埋骨,一切照旧。
一段时间后,闻忠的魔爪就伸向了小彩。
“小彩啊,你不但杀了妈妈和弟弟,还对爸爸和弟弟剔骨刨肉,你知道这是什么罪吗?”
小彩沉默不语。
“你干的这些事太残忍也太可怕了,真不是一个好孩子能干得出来的。这要是被警察叔叔发现,肯定得判你死刑。我要是你,干了这么多坏事,一身的罪孽,肯定会活得很累,会良心不安,还不如赶快死掉,来世投胎再做个好人。”
小彩忽然抬头:“叔叔,其实根本就没有来世,对不对?”
闻忠愣了。他压根儿没想到小彩会思考过这么深沉的问题。
究竟有没有来世?
这是个问题。佛家讲转世,道家讲修仙,世上几乎所有宗教都会讲来生的问题。特别是佛家的《楞严经》,道家的《性命圭旨》都将转世的“灵魂”描述得很清楚,似乎早就论证了来生的存在。
一说到来生,必定要牵扯到“灵魂”。但“灵魂”这个东西不可见、不可摸,到底是否真实存在也莫衷一是。
从唯物论上来看,人死如灯灭,也就意味着生命的终结。人死后,就会被长埋于地下,然后被细菌和昆虫所腐蚀,继而被分解成各种各样的元素和物质,分离于宇宙之中。
当然,这指的是肉体。
一些观点认为,灵魂、意识本身就是一种量子科学,如同空气和黑洞,不可见、不可摸,却真实存在。因为它太过虚无缥缈,所以很难和众生讲清楚。
即便是爱因斯坦等一众大牛科学家,也不相信量子科学,但结果又如何呢?不相信的停滞不前,相信的已经创造出了量子计算机、量子通信、原子弹等。
所以,持有这种观点的传道之人只讲结果,不讲底层论证。因为论证了众生还是不懂,最后便成了佛渡有缘人。
信则有,不信则无,便是如此。
稍后,闻忠嘿嘿一笑,说:“这个啊……叔叔也不确定。毕竟,叔叔也没死过。你要想知道的话,就得先去死,死了或许就知道了。如果不想死的话,你这一身的罪孽,叔叔就只能替天行道,每天都惩罚你、电击你。犯了错误还活在这世上就应该接受惩罚,是不是这个道理?”
小彩立即哭了起来。
“你要是愿意去死的话,不但偿还了自己一身的罪孽,兴许还能和外婆、爸爸、妈妈,还有弟弟团聚,这不挺好的嘛。”
小彩知道自己逃不过这场厄运,来自心底的恐惧像是一个无尽的黑洞将她彻底吞噬,这让她的抽泣很快就变为嚎啕大哭,并伴随着不断呕吐。
接着,闻忠又将陈怀安和屈露露叫进房间,对她们说:“小彩说她不想活了,求我和你们说一声,要你们帮帮她。”
陈怀安和屈露露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都十分诧异地看着小彩。
小彩却突然不哭了,十分镇定地看着她们,然后点了点头。
于是,陈怀安和屈露露将小彩带到屠桌上,让她趴着躺平。小彩十分配合,为了让电线更容易勒住自己的脖子,她还稍稍扬起了下巴。
屈露露仍旧负责将双手按在她的脚上,陈怀安跨坐在她身上,同样用电线勒死了这个不幸的小女孩。
咽气后的小彩,脸上不但没有一丝痛苦,反而带着解脱后的轻松神色。
至此,宁可卿一家人灰飞烟灭,似乎从来没有在这个世界上出现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