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刘静家里把血迹清洗干净后,把何双喜的尸体装进事先备好的麻袋,再用小拖车把麻袋拖出来,拖车上还放了几袋垃圾,最后拉着拖车坐上电梯,直到把何双喜的尸体装进自己的车里。”
“拖车上的垃圾让别人都以为我在刘静家里搞卫生,清理了很多垃圾出来……”
何双喜的尸体就这样被她大摇大摆地拖回了自己家,和刘静的尸体一样,都被放进了大冰柜。为此,她还特意买了两个大冰柜。
紧接其后,何双喜和杜鹃的尸体都被她利用职务之便,送去了县里的殡仪馆进行火化。
刘招娣的言下之意表明,杜鹃、何双喜的死和刘媛媛、刘静毫无牵扯,这两人的死都是她刘招娣一个人干的。
这和警方事先的推测有些不一样:杨峰和王星认为,刘招娣或许只是帮忙处理尸体,真凶应该在刘媛媛和刘静这二人当中,尤其是刘媛媛的嫌疑更大,因为她是个偏执的扶弟魔。
为了挽救刘静和杜鹃的婚姻,刘媛媛不惜让自己背一身债也要养着弟弟和侄儿侄女,再为了刘静杀两个人也就并非什么难以想象的事。
刘招娣并没有像刘媛媛那样惯着刘静,她的叙述中,表达出来的更多的是出于气愤,气愤于何双喜和杜鹃的厚颜无耻,气愤于他们居然想要鸠占鹊巢。这样的作案动机似乎并没有什么问题。
“我就是可怜大姐……刘静太不争气了,何双喜和杜鹃太欺负人了。”
刘招娣又补充了一句。
听起来,她更多的是为了替大姐刘媛媛出口恶气才会杀了这两个人。刘静名下的房产是用刘媛媛结婚的彩礼钱购置,这似乎才是刘招娣痛下杀手的根源。
相对于刘静,刘招娣明显更敬重自己的大姐。
根据刘招娣的叙述,警方将派人去刘静家里取证:何双喜死前在他家的客厅地板上流出了大量血迹,即便刘招娣对此有过清洗,但在地板夹缝、沙发脚架里仍能提取血液样本。
“袁世杰和袁世文两兄弟,你认不认识?”关于何双喜和杜鹃的审讯暂告一段落,王星便围绕袁家两兄弟开始发问。
警方在殡仪馆的排查仍未有结果,袁家两兄弟的“去向”仍旧不明。
但刘招娣既然承认了杀害何双喜和杜鹃的犯罪行为,如果还存在藏匿袁家两兄弟的尸体的行为,那她不会不承认。虱多不痒,罪多不怕了嘛。
刘招娣平静的神色下,冒出来的一句话却再次让王星大感意外:
“他们……都死了,也都是我杀的,尸体都被沉在一个水库里……”
王星愣了半天才回过神来:“你从头到尾说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大姐在经济上经常出现问题,会时常找街坊邻居借钱,这其中就包括袁世文,他在和平巷的店铺离大姐的诊所很近,又一人吃饱全家不饿,手里有闲钱,就经常借钱给大姐……”
“这些我们都知道,你直接说重点。”王星插嘴说道。
“袁世文以借钱、还钱为由……多次要求大姐和他发生关系,大姐几番拒绝后……最终还是从了他。”
“大姐的相貌、气质、风评都很好,袁世文那只癞蛤蟆给大姐提鞋都不配。”
“也正因此,袁世文十分得意,但也遵守和大姐之间的约定,没有向任何外人吹嘘,却在一次醉酒之后,把这事拿出来向他大哥袁世杰炫耀。”
“这两兄弟都不是什么好鸟,袁世文是个畜牲,袁世杰也不是人,他听了之后居然也对大姐动起了歪心思。”
“自此以后,袁世文谎称投资失败,只向大姐要债,而不再借钱给她,但是向大姐介绍了袁世杰,说他大哥手头宽裕,关键时候可以帮她一把。”八壹中文網
“就这样,借钱的业务就转移到了袁世杰头上。”
“这两兄弟一唱一和,最终……都得到了大姐。”
“因为这两头畜牲,大姐还怀过一次孕……还被袁世文弄伤过。”
“袁世文有次喝多了酒……当天费了很大劲,都没反应……气急败坏之下,居然咬了大姐。”
“之后,大姐回家洗澡的时候,身上的牙印被甜甜看到,就是我外甥女,大姐的女儿……小孩子不懂事,回头和我说妈妈和人打架,被人咬伤了。”
“我问妈妈伤到哪里了,甜甜说……是胸部。”
“我一听就觉得不对劲,大姐从来没和人红过脸,怎么可能会和人打架,就算被逼急了和别的女人打架……都是女人,要咬也是咬胳膊咬手,怎么可能会咬大姐的胸部?”
“所以,我就直接问大姐,问她是不是交男朋友了……男朋友是干什么的,正不正常,是不是有点儿粗鲁?”
“大姐知道瞒不下去,就一五一十把这些都告诉我了。”
“这两头牲口,欺负我大姐孤儿寡母……我就要让他们不得好死。”
“我虽然心里很气,但是没在大姐眼前表现出来。”
“从诊所出来后,我就开始琢磨该怎样弄死这两兄弟……我反正已经杀了两个人,不在乎再多杀两个。”
“因为大姐的关系,我只认识袁世文,他经常借故在大姐的诊所闲坐……那时候,我只感觉他对大姐有意思,但是大姐肯定看不上他,所以没有多想,也没想过他是人面兽心。”
“我琢磨了几天之后,想到了弄死袁家两兄弟的办法……就是先从袁世文下手,再用他的手机把袁世杰骗出来。”
“但是在袁世文的店铺直接下手肯定不行。街坊邻居人多眼杂,我进去杀个人、再处理尸体,一不小心就会被人发现。想来想去,我就想到了农村老家。我们家住在半山腰上,周围几百米都没什么邻居,要是能在那个地方动手杀了他们两兄弟就再好不过。”
“所以,我要做的就是把这两兄弟骗去乡下老家。”
“当然,在此之前,我得把我妈骗出来,就以刘静的两个孩子这段时间很不老实为由,让我妈去刘静家里住了几天,管了几天孩子。”
“接下来,我背着大姐直接去了袁世文的店铺,和袁世文说,我妈在乡下农村老家找人杀了一只黑山羊,我姐说你平时帮了她很多忙,今晚请你去老家吃现杀的新鲜羊肉,还说要你天黑了就直接开车去,不用去找她,她也不和你一起回,免得遭人误会,被人嚼舌根。”
“袁世文没有怀疑,更加没有拒绝,就要求和我加微信,让我把地址发给他……我却突然意识到,万一他和大姐通过电话或者微信联系,那我的西洋镜就得穿帮。”
“所以,我回头又去了大姐的诊所,趁她不注意,摸走了她的手机。”
“之后的事情,证明这一手很有必要。袁世文在按照约定时间去我老家之前,给我大姐发了几条消息,也打了几个电话,其中一个电话,我一不小心还按了接听键,只能在电话里头和他说,我在大姐店里拿错手机了,让他不用管我姐,我姐看完病人就会过来。”
“到了老家以后,袁世文看到我家门前的平地上有一大滩血迹,以为那就是杀羊留下的,所以没有任何怀疑,其实那是我提前杀了一只鸡,故意把血都撒在平地上。”
“我骗他说我妈在后院厨房正在拾掇羊肉,我姐也马上就回,让他在客厅先喝杯茶……接下来,我趁他不注意,就一棍子把他敲晕了。”
“这回,我特意避开了太阳穴。”鬼使神差,刘招娣突然补充了这么一句。
“把袁世文绑起来以后,我突然改变主意了,我觉得不能让他死得太痛快,至少得让他在临死之前饱受折磨,他既然是头牲口,那就应该像头牲口一样活着。”
“所以,我就扒光了袁世文的衣服,把他光溜溜地扔进猪圈,让他睡在稻草堆上……禽兽啊,本来就不需要穿衣服,就该住猪圈、睡稻草堆。还用拴狗的链子把他栓了起来。”
“同时,按照原来的计划,我用袁世文的手机给袁世杰发消息,骗他说袁世文在朋友家喝酒喝多了,不能开车,让他过来接人。”
“袁世杰没有怀疑,到了我家的时候,已经是后半夜了,我说袁世文在楼上睡着了,让他和我一起上楼去把袁世文喊起来。”
“上楼的时候,我故意让袁世杰走在前面,然后用同样的办法,一棍子把他敲晕。”
“同样,我也把袁世杰扔进猪圈,让这两兄弟像猪狗一样在里面躺着。”
“当天夜里,我用一根皮带抽了他们一晚上,直到快天亮的时候打累了,才回房睡觉。”
“第二天,我睡到中午才起,吃了饭以后准备又去打这两头牲口一顿,却突然接到单位的电话,让我回去运送尸体。”
“我当时……肯定回不成,就算要回也得把那两头牲口处理完了再说,所以只能向单位请了半天假,和别人换了个班,然后抓紧时间把他们都杀了,把他们的尸体分别装进麻袋,还往麻袋里加了石块,最后就开车把麻袋扔进水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