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此之后,谢影还让这两人隔三岔五就穿着警服来村里“巡逻”或串门,给那些被拐卖的女性造成了当地警方和人贩子是一伙的假象,这让女孩们彻底死了逃跑的心思。
从此之后,整个赵家村居然再也没有发生过一起逃跑事件。因为这些被拐来的女孩们不再相信任何人,也不再认为自己能跑出去。
让人贩子冒充警察这一招,不仅成功熄灭了女孩们逃跑的希望,发展到后来还被谢影改良升级用来诱骗女性上当。
假警服、假警车、假警官证,他们利用这些道具假冒公安机关的领导干部,以解决工作为由将一些高知女性骗上车,回头就将她们当作猪狗给卖了。
开着假警车在路上“巡逻”,不管白天还是黑夜,只要看到落单的年轻女性就上前告诉她们,说她们涉嫌违法,或者和某桩案件的嫌疑人、某个逃犯相似,请她们上车去一趟公安局配合调查;或者冒充警察身份和年轻女性相亲、谈恋爱,然后邀请她们去外地玩。
除了冒充警察,他们还把目标锁定在从事特殊服务业的年轻女性身上,以外出包夜的名义将他们骗上车。
这些都是谢影升级出来的新型诱骗手段,在当时那个年代简直让人防不胜防。
也正因此,对于谢影所在的犯罪团伙来说,他们最头疼的不是“货源”问题,而是销售问题。
被拐卖的女性,除了遭受虐待和毒打,强奸或轮奸也时有发生。
赵家村的犯罪团伙在最开始时,将强奸看作是自己的“必修业务”。正值壮年的赵良才等人,就像发情期的公狗,有发泄不完的兽欲。在他们看来,身为“卖家”,自然有替“买家”事先“验货”的责任和义务。
一个叫小米的年轻女孩被拐骗到赵家村时只有十八九岁,当晚就遭到了五个男人的轮奸,当她以为自己的折磨终于到了尽头时,负责关押她的这家人的“太爷”又摸黑爬进房间,压上了她饱经摧残的瘦小身体……
这个“太爷”据说已经年过七十。
小米在最后被解救时,曾跪在警务人员身前,但并不是感谢警方终于让她脱离苦海,而是哭求着警方“别判他们(买人的和卖人的)死刑,让他们多受点罪、多吃点苦,把他们的手脚砍断,再一刀一刀割他们的肉……”
这一刻,面对着小米的哭诉,警务人员或许真想过恢复“凌迟”这道酷刑。
或许因为在自己身上也发生过同样的悲剧,女孩们的遭遇让谢影感同身受,也或许因为自己身为“老师”这一背负着“道”与“德”的特殊角色,谢影似乎对这种情况颇为反感,也尝试改变,但她显然没法用铁的纪律来约束这样一群直立行走的“两脚兽”,因而只能想方设法拉高“处女”的价格。
但这个办法只能对于那些未经人事的女孩暂时起到保护作用,对于那些已经失去完璧之身的则毫无作用。
同时,这个办法虽然能让人贩子的禽兽行径有所收敛,却没法阻止“买家”的“当场验货”。大多数的“买家”虽然看起来都是老实巴交的贫苦人,但在兽行上和“卖家”完全就是一丘之貉、不相伯仲。
一个叫小蔡的女孩曾被赵金明带去和“买家”见面,地点就在赵家村的一座后山上。
双方见了面之后就是一轮激烈的讨价还价,敲定价格后,“买家”就提出了“验货”的要求:“我要的是处女,买回去就是为了生孩子,如果不是处女怎么办?”
小蔡被捆住手脚,卧倒在地上,对即将到来的命运充满恐惧。
赵金明则笑着看了小蔡一眼,然后答应了“买家”的要求:“你‘验货’就是了,都是乡里乡亲,我们做的就是个货真价实、童叟无欺……”
说完之后,赵金明便抓着小蔡的头发,逼她直起身,然后解开捆住她的绳子:“把衣服脱了。”
小蔡双手环胸,面露惊恐,哭着拼命摇头。
赵金明生怕到手的买卖吹了,二话不说便拽着小蔡的头发,将她拖到一口水井边:“不脱是吧?那留着你也没用了。”
一边说着话,一边真就将她往井里推。
在赵金明等人手里,小蔡早就领略了他们的残忍手段,也目睹了他们的种种恶行,因此赵金明的话绝不是说说而已。
求生的本能让小蔡不得不脱光衣服,将自己一身的伤痕都暴露在四野山风里,也暴露在赵金明这些“禽兽”面前。
为了防止小蔡反抗,赵金明抓住小蔡的双手,另两个男人,一人抓着小蔡的一只脚,将她仰面按在地上,以此方便买家“验货”。
完事后,赵金明笑着问“买家”:“还满意吧?”
“买家”十分满意地点点头,往小蔡的私.处看了一眼,却不无遗憾地嘀咕一句:“要是个‘白虎’就好了。”
赵金明拍着“买家”肩膀,哈哈一笑:“想不到兄弟还有这爱好……这也不难,我这就免费送你一个‘白虎’。”
接下来,赵金明便让两个男人继续控制住小蔡,然后他亲自动手,一根一根拔掉了小蔡私.处的毛发……
小蔡被警方解救时已经精神失常,头发乱成一团,衣不蔽体,身上仅有几块破棉絮,双手被捆绑,被两根尼龙绳栓在羊圈的一个大石头上。
当时正是冬季,警方找到她时,她正紧紧挨着一头羊睡觉,已经被冻得昏死过去,醒来后见到穿制服的警察却下意识地回避、又哭又闹,眼神充满恐惧,浑身抖得像个筛糠子。
赵金明对小蔡这样的禽兽行径并非个例,几乎每天都在上演。
谢影对这样的行为越来越没法忍受,却无力改变。她慢慢意识到自己打开了潘朵拉魔盒,却没法将它再关上,这也是她日后突然出走的重要原因。
在上个世纪八九十年代,甚至到了新世纪初,像赵家村这样的村子并非个案。
在熟人社会里,集体认同感超越了法律,冲破了道德,所以出现了这种全村上下几乎人人参与的集体犯罪、家家户户心知肚明的团伙作案。
人口买卖往往伴随着暴力、虐待和强奸、非法囚禁等犯罪行为。当人口买卖在一个村子里以“光明正大”的形式出现时,这些足够让正常人谈虎色变的犯罪行为就如同瘟疫一般肆无忌惮、大行其道。
当贩卖人口成为被集体认同的“发家致富”的行为,就没人会对此感到奇怪,或认为有什么不对,在他们眼里,女人就是“商品”,甚至那些被拐卖女性生出来的孩子都会有恃无恐地不把自己的妈妈当人看,在老人和大人的教唆中,对自己的妈妈照样毒打。
不管是村干部,亦或是村里的民警、其他代表着正义的人士,他们或他们的家人都直接或间接参与了这一犯罪活动,况且十里八乡都沾亲带故,谁要告密、谁要把事情捅出去,谁就干了缺德事,就会被所有村民“孤立”起来,成为小社会里被集体痛恨的人。赵金明在蜕变之前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
贫穷是造成人口买卖的重要原因,但不是根本原因。
很多人花钱“买老婆”并不是因为家里穷得叮当响,完全娶不上老婆,而是因为花少量的钱就能搞到漂亮老婆(人贩子确实不会拐卖容貌上难以让大众所接受的女性),甚至是有学问的高知女性,这比花高昂聘礼找个老婆要划算得多。
在这些人眼里,女人就是传宗接代的工具,婚姻就是发泄兽欲,女人不听话就打,一次不行就多打几次,打到她听话为止。这种荒谬落后的认知铸就了一股恶,让人口买卖或虐待摧残女人成为家常便饭,也正是如此,很多村里的女眷会主动对被拐卖的女性进行洗脑,因为这也是她们认同的真理。
所以,经济贫穷、内心贪欲、思想落后才是造成人口买卖的根本原因。
如此种种,都是催生出赵家村这种人间炼狱的重要因素。
另一方面,谢影心心念念的学校也早就建了起来。
但学校建起来以后,她的满足、兴奋之情却越来越少,取而代之的是越来越多的不安。
作为全村为数不多的砖瓦建筑之一,那一栋矗立的教学楼越来越让她觉得扎眼,慢慢地每一次走进去都会莫名其妙感到胸口发堵,有时候甚至会闻到一股若有若无的血腥味。这让她一度怀疑自己是不是身体不好,或者是因为没有休息好,所以产生了幻觉。
随着赵家村人口贩卖事业做大做强,身为“创始人”之一的谢影慢慢地不再需要亲自出面拐骗女性,而只需“运筹帷幄”,做好对“媒人”的吸纳、接收和“培训”工作,偶尔也会出些点子,帮助解决犯罪团伙所面临的问题,或者升级拐骗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