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鹤能有这般蜕变,陈言很高兴。
但是他明白,自己不能久留。
离开稻妻的时候也是,来到璃月的时候也是,每一次与友人的见面,都有可能成为最后一次。
陈言对于来到提瓦特结交的这群朋友,真的舍不得分开。
只不过,自己有更重要的任务在身。
所以,陈言选择默默离开。
在尘歌壶休息了一晚后,陈言通过传送锚点回到了蒙德。
梦开始的地方。
一年多前他穿越到这里。
当时他还是把这当成一个超真实的游戏来玩。
不过温迪的一番话语让他逐渐融入这个世界。
这个提瓦特大陆对陈言来说已经不再陌生,这里就是家。
陈言牵着雪莉来到蒙德城。
雪莉还是第一次来到蒙德。刚走进城里就左顾右盼着。
作为蒙德的北风骑士,陈言也是相当有声望,蒙口的看守礼貌地朝他敬礼,街上的行人见了也是热情地打招呼。
“诶?是北风骑士!”
“北风骑士回来了!”
……
但是,陈言没有想从前一样友善地回应,只是自顾自前进着。
这让众人很疑惑。
陈言此程只有一个目的――找温迪。
温迪是他穿越到提瓦特大陆的第一个朋友,陈言现在只想见他。
蒙德广场。
“呀,这不是北风骑士吗?”
陈言的出现吸引了温迪的听众。
温迪定睛一看,真的是陈言。
“嘿!老友!好久不见!”
面对温迪的如此热情,陈言却只是说:“温迪,晚上老地方见。”
温迪一脸茫然地看着陈言离去的身影。
他猜到了些什么。
之后陈言也没去找菲谢尔等人,而是带着雪莉逛蒙德。
这是雪莉自己提出来的要求,她似乎对这片风的国度很感兴趣。
所以陈言就带着雪莉到处逛。
陈言全程板着脸。
两人一直逛到了下午,太阳落山的时候,两人来到了誓言岬。
誓言岬,是蒙德的情侣圣地。
听说在这里的情侣,都终成眷属,许下的誓言也终将实现。
这里也是个观赏日落的好地方。
朝西边望去,天空以完全被染成橘黄色,太阳掩埋在一片橘红中。
“这里的日落,真美啊。”雪莉和陈言并排坐在崖边。
落日的余光投射到两人身上,很温暖。
如此一番美景,让陈言的心情有些好转。
“雪莉,你知道吗――”陈言突然开口,“这个地方叫做誓言岬。听说,在这里许诺的誓言,都会实现。”
陈言不动声色地解释,雪莉听了却愣住了。
誓言?
她很快地意识到了什么,脸上浮现的红云也如这晚霞一般。
“陈言,”雪莉依偎在陈言肩膀,道,“雪莉想要能和你一直在一起,就足够了。”
本以为这只是情侣间的情话,雪莉却接着道。
“我不想在失去身边的任何人了。”
雪莉的这句话瞬间让陈言清醒了。
“我曾经恨我自己,为什么没和亲人们一起死去。其实史莱姆的寿命很长,但是都活不过几年。因为时刻有敌人,我们也无能为力。
所以我的家人……我的家人都……”雪莉有些抽噎,“但是它们保护雪莉让我活到了最后。我就苟且偷生了百年。
我恨我自己为什么没有和家人们一起死去,知道遇见了你。你没有杀我,让我化形了。我成了你的旅伴,但你对我而言,是唯一的亲人了……
所以,所以我不想再和你分别了。”
听完雪莉的哭诉,陈言下定了决心。
自己一定要杀了天理。
不能失败。
陈言把雪莉搂在怀里,一起看着太阳缓缓落山。
雪莉的体温很低,但很快就被陈言的体温温泉了。
曾经一直露宿野外的雪莉也头一回感受到别人的体温。而且在陈言的怀里,雪莉十分的安心。
于是雪莉把脸凑近了陈言的脸。
就这样直到夜幕降临。
“陈言,你和那位诗人有约吗不是。”雪莉提醒道。
“嗯。”陈言回应,去尘歌壶等我吧。
陈言回到蒙德城,神像下,用风元素把自己送了上去。
温迪已经在上面等着了,陈言就坐在了他旁边。
“好久不见,你一定有很多故事想讲给我听吧!”温迪问道。
陈言轻“嗯”一声,便开始了他的讲述。
从海灯节温迪离开璃月之后讲起――
讲到万叶接下无想的一刀时,陈言激动了起来,就连温迪都眼前一亮。
“没想到影她还是想开了啊。这么说,稻妻现在没有锁国令了?”温迪道。
“是的。”
“这样啊……”温迪意味深长地笑了笑。
“不过我找你,还想和你说一件事。”
“什么?”
陈言先呼了一口气,道:“如果,有一件只有你能做,不做就会带来灾难的事,但是你成功的几率渺茫,这种事,你会去做吗?”
虽然陈言没有直接表达,但是温迪也不傻,听出了这言外之意。
“只有我能做的事……似乎并不多呢。但是既然如此,这就是我的职责了。哪怕在不情愿,也是要做的,毕竟如果不做,会带来灾难不是吗?”
“可是你自己的性命也可能搭进去!”
“嗨,用我自己的命,换更多有意义的事物,不是更好吗。不过人嘛,总有点私心的,想我这种活了上千年的,对于自己的生命,已经很淡泊了。”
温迪接着道:“我想,如果那件事只有你能做的话,以你的性格,也一定回去做的。”
“诶?”陈言自己都不相信。
“因为你喜欢出风头嘛!”
“我,我哪有!”
“是吗?那为什么狼灾的时候你要出手?”温迪反问道。
“因为只有我能做到啊!”
“所以啊,你对于这种事,都不经思考地去做的。你本身就是这种性格,有什么好疑惑的呢?”
陈言懂了。
是他对死亡的恐惧,盖过了内心深处的那种使命感。
为了提瓦特,也为了雪莉,陈言必须要去做。
“我明白了,温迪,”陈言道。
突然,陈言有些抽噎。
“怎么了?”
“以后可能……”陈言喃喃道,“没事!”
温迪明白陈言有事隐瞒,但那也一定是不能说出来了,所以没有追问。
他只是温柔地波动了琴弦,奏出了一曲温柔的音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