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妻二人情深意笃的样子更是让封氏愤然,只见她伸手指着沈思行骂道:“你个窝囊废,为了一个女人竟然如此不孝,好!我就成全你们!”
正当她抓起桌上的茶杯,想要朝着沈思行扔过去,只听一直没开口的沈轻月冷声道:“这事儿是不是也该听我说两句。”
封氏抬头时只见沈轻月表情森然,上前两步,挡在老大夫妇跟前。
不由得打了个冷颤,封氏手中动作也停了下来。
没等封氏表态,就听沈轻蔓冷哼一声说道:“哼,还有什么好说的,公主来了你都不通知祖母,难道还是祖母冤枉你不成!”
这几天沈轻蔓也是看出她的变化,心知沈轻月不再如原来那般好哄,干脆也就不再装腔作势的屈意奉承。
“蔓儿,你就别添乱了!”沈思慎沉声呵斥。
二房这一家,沈轻蔓母女黑心烂肺自是不必多说,腾哥沈景明虽是个闷葫芦,却也一肚子坏水,前世时他曾因想要占沈轻月些便宜,被沈修远打掉了两颗门牙。
若说还能让沈轻月存些好感的就是二叔了,前世她身陷囹圄时,其他人都落井下石之际,只有二叔拿出积蓄让父亲疏通关系。
将思行夫妻俩扶回椅子上,沈轻月才强压下心中怒火,故作委屈的说:“祖母若只是因为这事生气那可就错怪月儿了!”
虽然很想佛袖离开,但沈轻月明白,这时候和封氏翻脸最终只能落得个不孝的名头,还要连累父母也跟着受人指责。
乜斜着看了眼沈轻月,又掸了掸衣摆处并不存在的灰尘,封氏这才冷声道:“你倒是说说我怎么错怪你了?”
想起刚刚她竟然因为这臭丫头的一个眼神心生胆怯,就忍不住火大。
还好大皇子没娶了她,否则大房就更加难以掌控了。
得了封氏这话,沈轻月便说道:“今日公主来府上不过是为了品茶寻乐,特意嘱咐我莫要与他人讲,更是不准我通知长辈前来拜谒,免得过分拘束。”
“你如何能证明公主讲过这话……”
沈轻蔓自是不肯罢休,好不容易能借着这个差错出口恶气,怎会让她轻易别过。
哪知沈轻月只不屑的瞥了她一眼,朗声道:“公主便可证明!”料定了他们只是借机生事,便又转向封氏说:“若祖母不信,大可请公主过来问问。”
此话一出,屋子里顿时一片安静,就连老太太都没再接下文。
沉默了很久,最后还是沈思慎最先打破了尴尬的气氛。
“既然是公主吩咐的,那也不怪月丫头,母亲也不要再生气了。”
有了沈思慎这个台阶,封氏也就不好再追究,毕竟这事牵扯到公主,不管结果如何,脸上也不好看。
“这次也就算了,下次就算是有公主的吩咐,也要通知我。”
端起老妇人的架子,封氏又嘱咐了些规矩礼仪,才将沈思行一家哄出院子去。
因天色已晚,从老太太的院子出来后,沈轻月兄妹也各自回去安歇。
回了院子,沈轻月才彻底放松下来,沐浴梳洗之后,便上床休息。
只是一想到很快要随墨云霆出征,沈轻月心里就乐开了花,不过脸上并没表现出来。
大军出发的日子定在两日后的清晨,因为怕被发现所以沈轻月并没急着去报道。
趁着闲暇时,又偷偷跑出去买了两套男装。
回相府的路上,正巧遇到几名恶霸欺负一个少女,旁边有个中年男人见义勇为,却被那几名恶霸围住拳打脚踢。
眼见没一个人敢上前制止,沈轻月忍无可忍,大喝一声,“官军来啦!”这才吓跑了那几人。
那男人虽年岁不是很大,但双鬓已经斑白,非要请沈轻月到明月楼吃饭聊表谢意。
拒绝他的盛情邀请后沈轻月才匆忙离开。
好不容易挨到夜晚,沈轻月总觉得时间过的太慢了。
打发了翠绒去休息,便开始收拾东西,简单收拾了几件换洗的衣服,又拿了笔墨写了一封信,压在桌子上,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
一夜无话,直到第二天,天还未大亮,沈轻月就起床梳妆,刻意把脸抹的黑了些,点了好些痣在脸上,才偷偷溜去军营。
等她赶到时大军已经装备整齐准备出发了。
负责收录的典军将领将沈轻月好一番打量,直看的她有些心虚,才阴阳怪气的问:“你叫石勇?”
刻意压低嗓音,沈轻月点头称是。
“你家没有别人了?怎让你这样的来了?这是打仗,不是绣花!”
听出了他语气中的不屑,沈轻月这下有些不满了,扬起下巴,故作豪横的说:“我这样怎么了?照样可以上阵杀敌,我家就我一个,不要我正好回去……”
“哈哈,好!有志气!”
一阵大笑之后,典军让沈轻月领了衣服换好入列,只等着祭祀完毕后就要出发。
并没有等太久,大军便开始前进,沈轻月混在其中,满心激动。
随着大军一路南下,不过半日便出了盛京的地界。
只是混在军中的沈轻月却叫苦不迭,平日虽然调皮捣蛋了些,但终归是养在闺阁中的千金小姐,如何吃得了这行军打仗的苦。
才走了不过几里路,双脚就磨出水泡来,单凭着心中的执着坚持往前走着。
与此同时,相府中沈轻月的卧房里一片肃穆。
原来翠绒见过了晌午沈轻月还没起来,便进屋瞧了一眼,结果发现沈轻月早已不在房中。
本以为她就是早起偷跑出去玩了,可看到桌上的信后,翠绒彻底慌了神。
好在她处事还算稳妥,并未声张,而是偷偷请来了沈思行夫妻,恰好碰到沈修远在他们房中请安,便一道跟了过来。
看着手中的信,沈思行眉头皱的越来越紧,最后一把将信拍在桌子上沉声道:“这丫头真是越来越放肆了!”
在信中,沈轻月也不避讳,直言她倾慕太子已久,此次出征山高水长,担心太子殿下安危,便一道跟了去。
心道这丫头真是被他宠坏了,早知她存了这心思,昨日就该任抽她两鞭子,好让她没力气去做这大逆不道的事。
捡起桌上的信看了两眼,林婉容的脸色变得苍白,“老爷,此事万不可声张,你看看能不能先偷偷将她寻回来,再罚她不迟!”